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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14 08:31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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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十章
雖然躲閃,但是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冰晶珠,這裡火焚魔的動作顯然就不夠快了,除了少數一、兩個落空之外,剩下的冰晶珠都完美的命中了目標。
  
說起來這個傢伙確實運氣不錯,先是那個通過異界之門召喚它來到主物質界的魔法師,突然被人偷襲,使得它和另外一些被召喚來的惡魔得以逃脫束縛。

  此時此刻它的運氣依然不錯,至少它沒有因此喪命。而且在軒轅月耀飛起來以後,它就知道這場戰鬥它是沒有什麼勝算了,已經在準備逃跑。寒冷之珠雖然重傷了它,卻也同樣為它提供了逃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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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第一章
當軒轅月耀找到闇‧玄武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了。這個傢伙正悠然自得的趴在領主城堡週邊的一座倉庫之中,慢悠悠的啃著倉庫裡的臘肉。在倉庫的角落裡扔著一具被咬斷喉嚨的屍體,鮮血流了一地。

從那具屍體的衣著來看應該是負責管理看守倉庫的人。

  而茜涅忒也已經從昏迷中清醒了,就靠在它的身邊,雙手抱膝,下巴放在腿上,臉上帶著幾分焦急的期盼望著倉庫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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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第二章
在陰影協會的內部,成員相互之間的勾心鬥角是相當厲害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導致萬劫不復!

以軒轅月耀夜影導師的身份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整死一個新人,根本就是無須她親自來動手的。只要她稍微暗示一下,不著痕跡的流露出些微意圖,有的是想要巴結她的人代她動手的!

  畢竟夜影導師這個職位掌握著陰影協會裡那些低階的法師們登上更高的權位的最直接的路途——絕大多數對學徒和新人而言相當重要的測試都是由夜影導師來負責的!對於低階的學徒和那些沒有多少實力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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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第三章
在那名菜鳥聖騎士的視野之中,漫漫的浮現起幾點黯淡的紅色靈光,例如躲在角落裡的有點賊頭賊腦的消瘦少年,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的衣著得體的老人,還有一名在路邊兜售雜物的小販,在這個聖騎士的眼裡他們的身上都有著極為微弱的紅色靈光。
  
還有……算了,這些小偷、放高利貸的或者是販賣劣質假貨的奸商都不是現在的重點。他的目標是那個完全無視他們的存在的女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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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14 08:33 PM|只看該作者
第十集 第四章
一聲飽含憤怒的咆哮,讓這些人一陣心寒,無可抑制的恐懼從心靈的最深處被釋放了出來,他們想要逃跑,雙腿卻在不停的顫抖,他們想要求饒,口中卻只能夠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單音節,手中雖然還握著兇器,卻完全喪失了膽量……
  
雖然闇‧玄武擁有龍族的血脈,但是卻並不擁有龍威這種力量,它現在所使用的是一個類法術能力——恐懼術!它的製造者在強化它的戰鬥力的方面並不吝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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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第五章
雖然發現了暗門,但是要如何進入卻讓闇·玄武有些為難,它現在的姿態可沒有足夠的力量可以打開這扇門。而且即使力量足夠恐怕它也打不開,它那鋒利的爪子可以撕裂鎧甲,卻對付不了這個並不複雜卻非常小巧的機關,真是鬱悶!

要不是顧忌到那個主人吩咐它保護的小女孩還在敵人的手上,它早就不顧一切的使用暴力手段了。

  將茜涅忒帶走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人類男性,容貌非常的普通,就是那種只要往人群裡一扔就絕對找不到的那種。但是他的身手非常的敏捷,即使是在低矮的地道中行進,即使肩膀上還扛著一個人,看起來也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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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15 01:12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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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在地面之上,軒轅月耀看著魔眼消失的另一個地方只感覺到一陣頭痛。

  那是一棟很普通的三層公寓式建築,稍稍有一些老舊,但是主體建築依然結實,門前是一小塊栽種著廉價花卉的綠地和一個水池,和一般的中產階級的房子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在軒轅月耀的眼裡兩者可是有著天差地別——這棟建築充滿了魔法的氣息!且不說那些隱匿良好的各種各樣的符文和結界,在那個看似普通的只是稍微有些大的水池中也是暗藏玄機。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在那水池中隱藏著一個水元素!

  真正讓她頭痛的是這一路上她看到了最少兩個陰影協會用來聯絡的印記,而這些印記所指向的地方毫無疑問就是這裡!

  到底要不要和陰影協會接觸呢?

  軒轅月耀一邊如同普通的路人一樣若無其事的從那棟房子的前面走過,一邊做著思想鬥爭。她是不可能將闇‧玄武和茜涅忒棄之不顧,可是她又實在是不願意面對她的學長,這還真是傷腦筋啊!

  等等!

  靈光一閃,軒轅月耀突然之間有了主意,一個有點壞的主意!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瑟雷拉的聖騎士團現在因為他們的聖儀典的關係而駐紮在這裡,那麼怎麼能夠不好好的利用一下呢,這麼好的資源如果浪費的話可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想來那些瑟雷拉的聖騎士們是不可能和陰影協會的人和平共處的

  兩者之間的處事信念差不多是截然相反地,能夠和平共處才奇怪!

  而且……在這個時候陰影協會的人出現在這裡,應該和瑟雷拉的聖騎士團遺失的聖儀典脫不了關係的,她只是把雙方必然會發生的衝突給稍稍提前一點兒而已。

  打定了主意,一邊走著,一邊在腦海中將整個計畫推演了一遍。又完善了一些細節問題,軒轅月耀就開始實施她的計畫或者說是陰謀的第一步——那就是要讓自己在計畫的初期可以完全的置身事外,處於旁觀者的角色。不到合適的時間以前她是絕對不打算親身牽扯進去地。

  在黃昏時分,軒轅月耀大搖大擺,有帶又幾分焦急的離開了城鎮,她並沒有過度的渲染自己將要離開城鎮的事實,而是盡力讓一切顯得非常的自然,在出城的時候她還像城門口的守衛形容了一下茜涅忒的外貌特徵,表示出她正在尋人的樣子,這樣才不會引起那些傢伙的懷疑。

  走出了守衛的視線範圍以後。軒轅月耀馬上就閃進了路旁稀疏的小樹林裡。在確定了她沒有被跟蹤和監視以後,軒轅月耀開始吟唱起魔法的咒文。魔法的力量徹底的改變了她的形象。飄逸的水藍色長髮變成了普通的亞麻色的辮子,銀紫色的眼睛現在是碧綠色的,額頭上黑色的紋飾和寶石,以及背後那對舒展的羽翼也全部都消失不見了,連那絕美的容貌都變成了最普通的,讓人過目即忘的那種。收好法杖和一些特殊的魔法物品。將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那種用粗棉布的料子所縫製的普通款式的長裙。

  說起來很長,實際上一切變化不過是幾秒之間的事情而已,她現在樣子看起來就像是那種手頭不是很寬餘的普通人家的女兒。

  還需要一點其他的道具她的偽裝才算完美。現在最好有只什麼稍微體型大一點的動物可以讓她利用一下——至少要比兔子稍大一下。

  軒轅月耀的運氣很不錯,沒有走出多遠,她就在大路的盡頭看到了一群羊和一位晚歸的牧羊人。花了比市價稍微高一點的價格,她買下了一隻溫順的綿羊。等到牧羊人走遠以後,軒轅月耀把綿羊趕進林子裡,使用變形的法術將它變成了一頭驢子——與軒轅月耀使用在自己身上的變形法術不同,這個變形的法術是永久有效的,如果沒有什麼人對這綿羊使用解除魔法一類的法術的話。那麼它就永遠都是一頭驢子了!

  挽上了最簡單的韁繩——反正她也不是準備用來騎的,對於這種馬的遠親她可是感冒得很。從次元袋裡掏出了兩個在城鎮的集市上所購買的大柳條筐,將筐安放在驢背上,在兩個筐子裡放上了幾匹亞麻布、粗棉布和一些不同顏色的絲線,又在腰上掛了一個舊舊的。只裝了十幾個銀幣和一些銅板的小錢袋,偽裝就算完成了。

  對於自己的法術,軒轅月耀還是很有信心的,現在是實行下一步的時候了。

  一隻不幸的在黃昏時分歸巢的鳥兒落入了她的手裡,幾個不同的奧術組合在一起,徹底讓這隻鳥成為了她的傀儡和眼線。將一個早就準備好充當信箋的白絹折好。用絲線牢牢的綁在雀鳥的腳上。然後軒轅月耀放飛了她的雀鳥傀儡。將那信箋帶到城中瑟雷拉的神殿去。

  當那雀鳥變成黃昏時空中的一個黑點以後,軒轅月耀這才牽上驢子。急急忙忙的往城裡趕。要是天黑下來的話,城門可就要關了,她可是一點也沒有在野外過夜的打算,所以還是動作快一點比較好。

  通過城門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阻礙,交付了幾個銅板的城門稅以後守衛根本就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在城中的街道中穿梭了片刻,終於在天黑下來以前,軒轅月耀到達了她的目的地——一家不太起眼的、相當小的布料店,隱藏在一條小胡同裡,房子已經搖搖欲墜了……斑駁的泥漿塊和破碎的屋頂是這座建築的特徵。這家店屬於一位上了年紀,無親無故的老寡婦,她這裡賣的大多是一些即使是窮人也可以買的起的很廉價的布料。

  因為事先在老寡婦的腦子裡放進了一些虛假的記憶,所以軒轅月耀很容易的就以一個為寡婦送來了一些新的貨物,順便想在城裡找份工作的遠房親戚的身份在老寡婦的家裡住了下來——這個老寡婦顯然已經不記得下午的時候有一個披著斗篷的人在她的店裡買走了很多的東西,她當然也不會知道她剛剛收到的這些所謂的新貨不過是轉了一圈又回到她的手裡而已,這都是因為魔法的緣故……

  晚餐非常的簡單,不過是幾片麵包。青菜和洋蔥,以及一些白開水。吃過晚飯老寡婦貝拉米夫人很早就上床睡覺了,因為她的房子很小,所以拒絕了貝拉米夫人共同分享一間臥室的軒轅月耀就只能夠在廚房和閣樓之間選擇了。

  低矮的閣樓讓軒轅月耀很難站直身體,她推開了閣樓的窗子,吹熄了蠟燭,一邊享受著清爽的夜風和銀月的光芒,一邊閉目冥想恢復白天消耗掉的魔力。

  就在軒轅月耀安然的休息的同時,在城市中瑟雷拉的神殿之內卻燈火通明,裡面的人絲毫沒有休息的意思。

  一個中隊總共三百五十名追隨著秩序與正義之神瑟雷拉的聖騎士除了少量的人在街道上巡邏以外。現在都集中在了這裡。他們的中隊長以及三名副中隊長和隨行牧師中位階最高的兩位,已經在房間裡面為了某件事情從黃昏開始爭論到現在了,依然沒有達成共識。

  那位瑟雷拉聖騎士團的中隊長和其他人一起圍坐在桌邊,聽到他的屬下和那些牧師們引經論典的爭執,他的頭都有一點痛了。在他的身邊,一隻雀鳥安靜的站在架子上,似乎正在看著他。這位中隊長的手中所拿著的,引起這一切爭執的白絹就是這隻雀鳥所帶來的。

  在那張白絹的上面佈滿了書寫流暢的文字。字體圓滑優雅,只可惜他是一個字也看不懂!

  白絹上所書寫的並非人類最常使用的通用語,也並非東方的巴哈姆特大陸和西方的提亞瑪特大陸的任何一種人類的官方語言,實際上這不是主物質位面上任何一個種族的語言——那是天界語,是善良陣營的異界生物所使用的語言。用那位可以看的懂天界語的牧師的話來說,這是一種本質中就充滿美麗和善良的語言,它沒有幾個關於邪惡類型的詞語,例如痛苦、絕望、憎恨和背叛,反而在形容美善、仁慈與悲憫的時候有著極端細緻的語彙。

  而這封用善良的語言所書寫的信箋,現在卻成為了爭端的起源。

  這封沒有署名的信箋是在黃昏的時候由雀鳥帶來的。上面並沒有太多的客套,而是簡單直接的說明了陰影協會的人目前正在這座城市之中,還指明了他們落腳的地方。在這信箋之中還很隱諱的提到了陰影協會極有可能和他們遺失的聖儀典有所牽扯。

  而目前他們所爭執的就是這封信箋的可信度,這究竟是友人的暗中相助,還是一個陷阱?

  至於陰影協會可能與遺失的聖儀典有所牽扯這件事情他們早就有些懷疑了。只是因為他們唯一知道一個在此地的陰影協會的成員是一位亡靈法師,而這位亡靈法師矢口否認他與聖儀典的失竊有關,甚至還因此以詛咒與秘藥的女神雪露蕾安的名義立下誓言。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以前,騎士團是不可能冒然和一位亡靈法師發生衝突的,畢竟他們沒有聖光法師助陣。

  在隨後的時間裡,在本地的盜賊公會的身上。他們倒是發現了蛛絲馬跡的線索,所以才會與盜賊公會耗上了。

  現在……現在卻有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告訴他們本地還有一些陰影協會的成員,而且連他們落腳的地方都提供了出來……

  “不要吵了!”一位已經上了歲數的牧師不得不制止爭執的繼續。他的年紀大了,實在是沒精力和那些年輕人爭辯了。

  “既然我們都無法說服對方,那麼就讓神來做最後的決定吧!”

  他的這個提議都沒有人反對。

  在兩名助手的協助下,老牧師開始準備這個五級的神術——五級的神術是他所能夠使用的最強等級的神術了。

  聖水和焚香都已經準備妥當了,握著手中的聖徽,老牧師開始念頌奉獻給瑟雷拉的禱文……

  清晨的時候,太陽一如既往的自東方升起。對於布格城的普通居民而言,忙碌的一天又要開始了,他們在為了生計而奔波。

  老寡婦貝拉米夫人顯然是一名忠誠的淨化與太陽之神卡忒西傑司的信徒,太陽剛剛升起時候,她就已經在自家供奉的神像前面開始虔誠的晨間祈禱了。

  既然要演戲那就自然要做到十足,此時軒轅月耀也很乖巧的跟在貝拉米夫人的身邊看似虔誠的閉目祈禱。她的祈禱的聲音相當的輕,稍微有點耳背,又專注於自己的祈禱的貝拉米夫人根本就聽不清軒轅月耀在念些什麼。

  呵呵,要是她知道軒轅月耀現在所念叨的東西,大概會因此而昏過去的。

  嘴巴裡面絮絮叨叨的繼續念叨著那些極有可能讓貝拉米夫人昏倒的話——反正對於神祗她並沒有多少的敬畏和崇拜的心態存在。她現在的精力可沒有放在無聊的祈禱上,而是在心中呼喚她的雀鳥的傀儡,通過雀鳥傀儡的眼睛監視聖騎士團的行動。

  當早餐端上餐桌以後,軒轅月耀再一次肯定在這個世界裡社會底層的貧民們生活是很困苦的,好像貝拉米夫人這樣有一家屬於自己的小店的人日子都過的這麼緊巴巴的,更不用說那些靠出賣勞動力來養家糊口的人了——如果沒有什麼技術,一個勞工辛苦一天的薪金也就只有一個銀幣而已。

  當然了,這些原本軒轅月耀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當昨晚貝拉米夫人告訴她可以幫她問問看有沒有餐廳在招女招待,聽貝拉米夫人的口氣在她的心目裡那似乎是一份不錯的工作。為了演的逼真一些,軒轅月耀裝出了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但是當她得知餐廳的女招待的薪金是一天一個銀幣的時候。軒轅月耀差點沒有把剛喝到嘴裡的水給噴出來。

  天啊!一個銀幣?!這個……這個也太……軒轅月耀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一個銀幣,要知道她哪怕是往魔法書上抄錄一個最簡單的法術,光是材料的消耗就最少要花掉一百個金幣。更不用說她身上的那些貴得要命,動不動就幾千、上萬金幣的各種各樣的魔法物品了。

  現在面對難以下嚥的早餐——以軒轅月耀的視覺來看確實是難以下嚥。她做出了明智的決定,那就是不要和自己的胃過不去。拿起一片麵包,藉口出去找工作,軒轅月耀離開了貝拉米夫人的家,也順便躲掉了今天的午餐——在黃昏降臨以前,她是不打算回來了,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走出沒有多遠軒轅月耀就把手裡那片她根本就沒有打算吃的麵包給了街邊幾個用饑渴的眼神盯著她手中的麵包的面黃肌瘦的孩子——貝拉米夫人的家在貧民區的邊緣。這種衣衫襤褸、全身髒兮兮赤著腳跑來跑去的孩子幾乎隨處可見。

  雖然有救助他們的能力,但是很明顯的軒轅月耀缺乏足夠的同情心。無視那些乞求的眼神,和那些為了爭奪那一片麵包而相互推攘的孩子,軒轅月耀快步離開了這裡,前往城市的廣場。

  此時廣場上的人不是很多,在一個不起眼的街角處,軒轅月耀找了一張供路人休息的長凳坐下。看起來就好像是很單純的在發呆,不過她此時確實在注視著另外的地方——通過她的雀鳥傀儡的眼睛。

  雖然魔法師一向不喜歡早起,但是今天這些在早些時日秘密潛入布格城的,陰影協會的魔法師們卻都一反常態,在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以前,就已經離開了溫暖的床鋪,忙碌了起來。

  等到太陽完全升起的時候,他們已經收拾妥當,在客廳裡集合了。

  “東西都準備齊了嗎?”儘管這話他一個早上已經問了三遍了,但是負責這次行動的中位魔法師馬庫斯‧謝伊德還是有點緊張的再一次問道。

  “沒問題的。祭品昨天晚上就已經送下去了,前期的各種儀式和準備工作也都完成了,束縛聖儀典的力量也很平穩。”回答他的話的是他的一位同僚,雖然嘴巴裡說的輕鬆,但是動作舉止還是流露出了一絲緊張。

  “那好。我們準備出發吧!”

  得到了他的命令,學徒們搬起那些盛放著各種法器和施法材料的箱子,尾隨著他們的老師走進了隱藏在櫥櫃裡的地道之中。只有一個水準最差的傢伙被留了下來,負責看守通訊水晶,以防萬一協會那邊有什麼消息傳過來,卻找不到人。

  幽暗的地道漸漸向下延伸。在前面負責帶路的盜賊公會的成員手中的油燈就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雖然魔法師都有能力弄出更加明亮穩定的光。但是卻都沒有出手,只是暗自調整著自己的魔力狀態。為即將來臨的儀式默默準備著。

  隨著漸漸的深入地下,原本平滑工整的地道顯現出了倉促趕工的痕跡。現在他們所在的深度已經超出盜賊公會原本的活動範圍了,這條地道也是在得到了陰影協會的指示以後,才臨時趕工挖掘出來的。

  這條臨時的地道通往一個已經被掩埋在布格城的下面不知道多少年的遺跡——據那些陰影協會的魔法師說是可以追溯到傾覆之日的年代。

  他們來到了地道的盡頭,這裡是一座已經被掩埋了數百年的建築。雖然時間過去了如此之久,但是這座建築的主體結構依然完整。在盜賊公會的努力和魔法師的協助之下,最近這座建築才剛剛清理出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面積——但是已經足夠了!他們所真正需要的僅僅是中心的祭壇而已。所有清理過的通道都用魔法加以強化,以保證通路的安全。

  一行人很快就到達了中央祭壇。這個有著圓形穹頂的大廳在十幾天以前還充滿了泥土,但是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有被掩埋過的痕跡,祭壇大廳的每一個角落都被小心細緻的清理過,牆壁上、地板上和圓形穹頂上所雕刻的每一個咒文都顯露了出來,閃閃發亮。

  在圓形穹頂的正中央直徑大概十英尺左右的規整圓形空洞,那裡原本鑲嵌著一塊巨大的、用魔法加工出來的水晶。現在那水晶早就已經粉碎,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幻化著不同色彩的魔法屏障——幾個中位魔法師聯手釋放的傑作。

  牆壁上的那些火把都被點亮了,在火把的光亮下可以看到在大廳靠近門邊的角落裡有幾個被綁的很結實的小孩子,這些孩子都已經昏過去了,否則這裡早就會充滿哭鬧的聲音了。

  “離開這裡!”馬庫斯‧謝伊德毫不客氣的對身邊的盜賊命令道:“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了,和你們的人一起待在外面,我可不希望受到任何的打攪。”

  他那強硬的命令詞句讓這名盜賊很想拔出腰間那塗抹的劇毒的短劍刺向那個囂張的傢伙的背心,但是他最終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這種衝動,因為他明白即使現在他可以將眼前的這個態度傲慢的魔法師一擊斃命。他也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機會可以活著走出這大廳的——大廳裡可是還有六位中位魔法師的存在。所以他除了忍耐幾乎沒有別的選擇。

  當然了,如果以後可以抓到合適的機會。他是不會介意將死亡送給這些陰影協會的傢伙做禮物的。

  看出了盜賊臨走時的不甘,但是馬庫斯‧謝伊德絲毫沒有將此放在心上,陰影協會和這個盜賊公會中間不過是雇傭關係而已——傭金是幾件對盜賊而言相當有用的魔法物品。而在他的眼裡這些盜賊不過是利用過後就可以丟棄的工具,何必為他們浪費心思,反正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反抗的。現在還是眼前的儀式比較重要,萬一把儀式搞砸了。那麼副會長大人的怒火可不是他有能力可以承擔的,那時他的下場只會比死更加悲慘的。

  “準備開始吧!”

  在他的示意下,所有的人都緊張的忙碌了起來。幾個中位魔法開始以祭壇為中心,仔細的描繪著複雜的魔法陣,而那些學徒們不是幫自己的導師打下手,就是在導師的指揮下佈置週邊的一些裝置。

  很快的環繞著那半月形的,鑲嵌著大量血髓玉的祭壇,一個幾乎佔據了整個大廳的魔法陣描繪完成了,學徒們小心翼翼的將一些珍貴的魔法觸媒放置在魔法陣中的特殊位置上,這些魔法觸媒大都非常的珍貴。例如那個好象是石頭形狀的物體乃是高等級魔鬼的心臟。

  再三檢查確定魔法陣沒有任何的錯誤和缺陷以後,馬庫斯‧謝伊德向眾人示意儀式可以開始了。

  六名中位魔法師默默地走到魔法陣中自己的位置站好,當站在半月形祭壇正前方的馬庫斯‧謝伊德將一些有著特殊的香甜味的粉末撒在他面前的火焰之中的時候,那火焰頓時轉換為了詭異的藍綠色,那種獨特的、有點讓人發狂的甜香味佈滿了整個大廳。

  馬庫斯‧謝伊德開始變化出魔法的手勢。

  大聲的吟唱咒文。如同重奏一般,在他開始吟唱的同時,他的六位同僚們也分別開始了各自的咒文吟唱。魔網鳴動了起來,強大的魔力在有限的空間中翻騰。

  那些學徒們站在魔法陣的最週邊,堅守著自己的崗位,不要說發出聲音。他們就連一點聲音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驚擾到了他們的導師。

  這些年輕的學徒非常清楚如此規模的魔法一旦失控他們是絕對沒有絲毫生還的機會的!也許他們的導師可以僥倖逃脫,但是絕對不會有任何一位導師會對他們伸出援手的——助人為樂、捨己為人這些可不是陰影協會的成員所擁有的美德!

  只是這些學徒並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外面可是熱鬧的很呢!



11-7
  就在陰影協會的魔法師們進入地道幾分鐘以後,瑟雷拉聖騎士團的人就出現在了陰影協會的魔法師們落腳的那座三層舊公寓的門前。

  他們會到這個時候才出現,有一點稍微出乎軒轅月耀的意料,看樣子她是有點低估聖騎士們的那有些僵化的頭腦了。

  要知道不管是多麼厲害的魔法師,都無法擺脫一個魔法師的宿命,那就是沒有八個小時的完全徹底的休息是無法恢復魔力的——不能作任何的移動、戰鬥、施法、交談、或任何其它需要消耗精神或體力的事。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絕大多數的魔法師除了在進行一些研究的時候之外,都擁有良好的作息習慣,以保證良好的睡眠。遭遇夜襲,對於一個正在休息的魔法師實在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瑟雷拉聖騎士團居然放棄佔有很大優勢的夜襲,改為光明正大的找上門來!真是敗給他們了!而且他們居然還為了這件事情一大清早的特意跑到城主府上,向本地的城主說明了事情,還請了城中警備隊的人協助疏散了周圍的居民!搞的如此的聲勢浩大,好像生怕陰影協會的人不知道他們要來找麻煩一樣!

  真是……真是徹底敗給他們了!

  透過雀鳥傀儡的眼睛,軒轅月耀監視著聖騎士團的行動,只是這些死腦筋的傢伙實在是蠢得超乎她的想像!

  在遠處的廣場上,軒轅月耀有些頭痛的按了按額頭,她在考慮是不是需要提前出手?聖騎士團的行動與她預期地實在是相差太遠了,這樣子的行動對於她的救人計畫實在是有些不利。

  雖然不太想過早的介入其中,但是闇‧玄武和茜涅忒的安全也是必須要顧及的……

  權衡了一下利害得失,軒轅月耀決定暫時繼續保持觀望狀態,不過……不過不再是這種遠距離的監視。而是就近的觀察,以方便隨時出手救人。

  想要就近觀察那麼還是最好改變一下姿態比較好,她不想給無辜的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還好現在在她身上維持著的變形法術允許她在法術的有效時間裡可以不限次數的任意改變形態。當然了這個法術也是有限制的,例如你不可能變形成為不死生物、元素生物等,而且變形後的生物體型最好是微型——這就意味著你不可能變成螞蟻一類的小昆蟲,最大也不過是比你自己的原本的體型大一個等級而已。

  與她把綿羊變成驢子的那個法術不同,她釋放在自己身上的這個法術是有是時效性的,以她的能力而言釋放一次法術只能夠維持十幾個小時。不過她的口袋裡有幾個變形術的卷軸,這些卷軸是玫瑰姐的傑作,使用出來以後可以保持大概兩天左右的效力。這就是實力的差距。是沒辦法的事情。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軒轅月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若無其事的離開了廣場向著陰影協會的魔法師們落腳的那座三層舊公寓所在的方向走去。在穿過一條小巷的時候,確定了周圍無人,軒轅月耀再一次改變了自己的形態。

  一隻白色的鴿子優雅的在天空中飛行——軒轅月耀不得不慶幸自己原本就擁有翅膀,對飛行並不陌生,否則的話她還真的很難使用鴿子的身體飛行,真的是很不習慣。

  當她降落在那座三層舊公寓對面的一間房子的屋頂上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場不錯的戰鬥——聖騎士大戰水元素!

  水元素看起來如同一個高大的浪峰,較小的波浪形成它們的手臂,兩個從波浪的前方隱約顯露出來的深綠色圓球,則是它們的眼睛,這個高達十六英尺的大傢伙是一個大型的水元素,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不過即使是大型的水元素也無力挽回局面,根本就不需要牧師出手,幾個頗有實力的聖騎士一起出手,就將這個水元素送回了它原本所屬的界域——作為被召喚來的生物。它的實體並不在主物質界,自然無法在主物質界被殺死。

  那些出手的聖騎士除了弄的一身濕之外並沒有受到多嚴重的傷害,而且這裡有牧師在,治療這些簡單的外傷還是很容易的,再說了聖騎士自己也是可以治療自己的傷勢的,這是他們從他們所侍奉的神那裡得到的能力。

  院子裡的各種魔法陷阱倒是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不過也無法阻止他們的前進就是了,只不過多拖延了一些時間而已。

  但是就是因為這時間上的拖延,當他們進入公寓之中的時候已經是人去屋空了!留守在這裡的那個學徒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是也絕對不是笨蛋。他是不會坐以待斃的,更加沒有死守此地的念頭。實際上在大隊的聖騎士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藉由公寓中的暗道溜之大吉了。

  很顯然的。這個匆忙逃走的傢伙並沒有來得及將房子裡所有的東西都收拾乾淨。只是帶走了幾件比較珍貴、重要的魔法物品而已。所以當聖騎士們衝進屋子裡面的時候,稍微花了一點力氣的就找出了一些可以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一些魔法卷軸和幾張帶有陰影協會標記的空白羊皮紙。幾件學徒們換洗的法師袍,還有某個不幸的傢伙的私人日記等等。

  雖然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問話的人,但是依然可以確定這裡確實是陰影協會的落腳點,而且根據房子裡的狀態來推斷,這個公寓裡在最近一段時間最少有十個人,或者說十個魔法師住在這裡。而客廳茶幾上的那杯奶茶還是溫熱的,這就證明了這個公寓裡在幾分鐘以前還是有人在的。

  房子的後面有人把守,也沒有看到有人從視窗或者房頂離開。聖武士們紛紛開啟了自己偵測邪惡的能力,除了一些帶有極微弱邪惡靈光的物品以外倒是沒有發現任何帶有邪惡靈光的人。幾位瑟雷拉的牧師,也使用了可以偵測魔法的神術,結果房子裡除了有一些小的防護魔法被魔法師們用來保護自己的私人物品以外,並沒有發現使用較高等級的法術以後殘留的靈光——不管是神術還是奧術在使用以後都會在原地留有殘留的魔法靈光。靈光的強度根據法術的不同而不同。一個四級或四及以上的法術的殘留靈光通常可以保留二十分鐘以上。沒有殘留靈光就證明了在半個小時之內沒有人通過空間操作類的法術離開這裡。

  然而一個大活人是不可能就這樣消失不見的,也就是說在這個房子還有他們所不知道的通路的存在——一條可以迴避開他們的包圍,安全迅速的離開這裡的通道!

  在偌大的房子裡尋找一條暗道可不是聖騎士們的擅長,而作為一名侍奉秩序與正義之神瑟雷拉的牧師,他們也沒有什麼神術可以用來解決這種問題——這也就是為什麼此地的盜賊公會可以和他們對峙如此之久的原因。

  要是換成侍奉陰影與盜賊之神畢可維納的牧師那麼事情可就簡單多了,他們的神所賜予的特有神術(注一)好用極了,就連知識與記憶之神昆傑司也會賜予他的牧師“偵測密門”這種領域神術(注二)。

  (注一:特有神術為某一個神祗所賜予他所寵信的牧師的一種極為特殊的神術,每一個神所賜予的特有神術只有固定的三到四個法術,並非所有的牧師都可以使用特有神術,是否可以得到特有神術和牧師的職業等級關係不大。主要取決於這名牧師所擁有的神恩的強弱,也就是這名牧師是否擁有他所信仰的神的寵愛。當然了,等級越高的牧師所得到的特有神術也就越強。例如醫療與守護的女神伊娜司牧師所使用的“安寧”就是一種特有神術)

  (注二:牧師所信仰的神影響會他的陣營、能釋放的神術種類、價值觀和其他人對他的看法,所謂的領域神術,就是從他所信仰的神祗所掌管的諸多領域之中選擇一個領域以獲得領域神術。

  即使信仰同一位神祗也會因為選擇的領域不同而得到不同的領域神術,同時領域也給予牧師一些神賦力量,不同的領域神賦力量各不相同。例如精靈之神,也是大地、森林和富饒的女神庫黎瑪。她所掌控的領域就包括了動物、善良、植物、精靈、保護、大地,作為她的牧師如果選擇植物領域所得到的神賦力量就是可以如同超度不死生物那樣命令或喝斥水系生物,領域神術包括了糾纏術、樹膚術等等。如果選擇了保護領域,神賦力量則是可以製造“保護結界”的類法術能力,領域神術包括聖域術、護衛他人等等。每一個牧師都擁有領域神術。)

  不過現在說這些實在是沒有什麼意義,這個城市裡倒是有幾個侍奉陰影與盜賊之神畢可維納的牧師,只是那幾個傢伙能力低微不說,而且還是盜賊公會的成員。至於知識與記憶之神昆傑司的牧師,這個就更不同提了。昆傑司本來就不是什麼廣泛的信仰,牧師的數量也是少的可憐。就算是在嘉斯特司王國的首都也是很難看到知識與記憶之神昆傑司的牧師的。

  停在庭院中的樹上,軒轅月耀挺鬱悶地看著這些聖騎士使用最笨的方法——一寸一寸的檢查每一個地方。

  真是好浪費時間啊!雖然說起找東西的本事,軒轅月耀不見得比這些聖騎士們要強多少,但是當她停留在對面的房頂上的時候,卻是親眼看到那個魔法學徒鑽進了一個櫥櫃就在也沒有出來。不用想也知道那個櫥櫃肯定是有古怪!

  因為不想自己現身,但是也沒打算讓這些聖騎士們繼續浪費時間,畢竟拖的越久闇‧玄武和茜涅忒的危險也就越大。所以軒轅月耀命令自己的雀鳥傀儡停留在那個櫥櫃的上面,用力的啄著櫥櫃發出聲音吸引那些聖騎士的注意。

  還好,這些有點死腦筋的傢伙沒有讓她再一次失望,他們總算找了那暗道的入口。使用了稍微暴力的手段打開通道以後。簡單的商議了幾句,聖騎士們就排成一列。讓牧師們處於行列的中央,分成幾個小隊依次進入了暗道之中。

  見他們進入其中之後,軒轅月耀沒有任何的停留,她飛到窗臺之上,再一次改變了自己的姿態,變身為一隻小貓緊隨其後進入了暗道之中。

  和那些聖騎士們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軒轅月耀盤算著自己的主意。

  在昨天她離開城市以前,曾經從一個盜賊公會的週邊成員的腦袋裡掏出了一些還算有用的消息——她的拷問技術是不怎樣,不過……反正死人是不會說謊的。

  這是一個已經有著超過一百年歷史的盜賊公會了,對於這種地頭蛇,軒轅月耀是絕對不敢有任何的輕視的,她可不想在陰溝裡翻船。

  雖然對於盜賊軒轅月耀並沒有太多的瞭解,但是她也可以肯定這條暗道裡面各種各樣的陷阱是絕對不會少的,而在黑暗之中很可能會潛伏著致命的殺手!所以,還是讓那些聖騎士在前面開路吧!這也算是物盡其用是不是?

  果然不出軒轅月耀的所料,最初的一端通路看起來是新建的,沒有任何的陷阱和埋伏,但是他們那有點暴力的開啟通道的手段卻讓盜賊公會的人事先有了警覺,之前闇‧玄武所遇的那事件現在再度上演。

  這次也算他們運氣好,因為這條通道是準備來給那些陰影協會的魔法師來使用的臨時通道,按照盜賊公會的人的想法,這條通道的入口處因為是那些陰影協會的魔法師們的住處,應該是很安全的,再加上為了方便那些魔法師使用,所以這條通道上幾乎沒有阻礙,直接就連通了盜賊公會很內層的地下通道。

  這讓盜賊公會的人一下子相當的被動。他們再也無法像前幾次一樣,徹底封閉被聖騎士發現的那一段通道——前幾次被發現的都是一些週邊的通道,可以很輕易的切斷它們與其他地方的聯繫。但是這一次,實在是太過深入內部了,而且這條為魔法師所開闢的臨時通道幾乎沒有安裝什麼機關。

  不過這種平順的道路很快就結束了,因為最前面的小隊已經走出了臨時通道的範圍——盜賊公會上百年的經營可不是說笑的,這些裝備的如同罐頭一樣的騎士們有沒有闇‧玄武那種極端靈敏的反射神經,所以傷患馬上就出現了!

  為了對付大量的陷阱,以及那時不時的暗算,現在聖騎士們每安全推進一英尺都要消耗掉不少的時間。

  至於軒轅月耀,她在半途就已經和那些聖騎士們分道揚鑣了。

  實際上只在暗道走了沒有多遠,軒轅月耀就停了下來,在奧術的輔助下她可以看到很多騎士和牧師看不到的東西,例如一道隱匿的很好的暗門!

  而且……在那門的後面有著很強烈的魔法的氣息!

  冒著被聖騎士們發現的危險,軒轅月耀轉換了自己的姿態。一個外表年齡如同人類十五、六年紀一般的精靈少年出現在了漆黑的暗道之中——總之她是絕對不會用自己的樣子出現就是了。

  雖然那暗門用一個小巧的機關鎖著,但是在魔法的面前這種簡單的機關根本沒有多大的作用,一個敲擊術就解決了問題。

  以奧術隱匿起身形,軒轅月耀整理了一下手邊的幾個卷軸,以便可以隨時使用,然後就靜悄悄地潛進了那通道之中。

  因為聖騎士的突然闖入,導致盜賊公會的力量幾乎都集中在一起,以對付那些棘手的敵人,這讓軒轅月耀占了不小的便宜,至少在這邊除了原本就安排下的一些人手以外。完全沒有任何的增援——即使這些人求救一時間也不會有人來的。

  完全的黑暗,再加上無人注意。這讓軒轅月耀放心大膽的使用了一些平日裡她在光天化日之下絕對不會輕易使用的魔法。

  幾個漂亮的亡靈系就讓那些埋伏在黑暗中盜賊們悄無聲息的死的不明不白,這些可憐的傢伙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都沒有弄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死,當更加沒有機會發出聲音,為他們的同伴示警了。

  一隻幽影在解決了距離軒轅月耀過近的一個盜賊以後,返回軒轅月耀的身邊,在她周身十英尺之內遊蕩。作為虛體的不死生物,牆壁對於它來說等於不存在!而在前面開路的兩個屍妖則是由之前被軒轅月耀殺死的盜賊轉化而成的,在法術的作用下這些屍妖對她保有絕對的忠誠!

  雖然擁有完美的黑暗視覺,但是軒轅月耀並非如同闇‧玄武那樣以紅外視覺視物,所以對於那些隱藏的很好的盜賊她是照樣看不見的,為了彌補這個缺陷,她不得不在自己的身上加持了輔助性的法術,一個可以讓她感知到生命的存在的能力——這是某些不死生物所擁有的能力,只要是活體生物在她的眼中就會發出至少半徑二十英寸的“光”,並照亮此範圍內所有物品。

  這個法術唯一的缺陷就是會讓她的眼睛呈現為鮮血一般的紅色。

  借助生命感知,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盜賊成為了為她照亮道路的火把,當然啦,隨著她的前進這些“火把”一支一支都熄滅了,暗道又重新被黑暗所籠罩。

  耶法迪有些煩躁地自他的藏身之處站了起來。自從剛才被陰影協會的魔法師給趕出來以後,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好,在不久以前他又聽到警報聲,那種警報只有在有很麻煩的入侵者闖入的時候才會響起。雖然耶法迪很想去一探究竟,但是他接到的命令是守衛這裡,以保證那些魔法師不會受到干擾。所以……有些不甘心的,他不得不留在這裡。

  但是他還是打發了一個屬下前去探察,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最近的一段時間,瑟雷拉的聖騎士正在找他們的麻煩,但是他一點也不相信那些食古不化,腦筋頑固的如同石頭一般的聖騎士有本事能夠進入公會的內部,這一段時間以來那些聖騎士最多也就是找到過一些微不足道週邊組織而已。

  但是等了一會兒卻不見他的屬下回來。只是打探一下消息,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吧?怎麼會還沒有回來?

  耶法迪有了一點不祥的預感,輕輕的敲了敲牆壁,他發出了公會中常用的一種聯絡信號。將耳朵貼在牆上,他開始等待屬下們的回應,離他最近的一組人馬上就回應了他的信號,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再也沒有其他的信號出現,這讓耶法迪緊張了起來。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人呢?為什麼不回答?

  不過他也沒有時間再繼續思考了,因為危險已經臨近,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他的直覺很清楚地告訴他危險的降臨。而這時通道中傳來的一聲有點沉悶的慘呼聲預示出了他的最後一組屬下的命運。

  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耶法迪右手握緊他的那把淬毒的短劍,左手則摸了一下腰帶上別著的幾瓶強酸以備萬一。

  雖然沒有黑暗視覺,但是耶法迪還是可以憑藉通道中極少的幾個火把所散發的昏暗光亮來分別事物。稍微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點亮了身邊的那盞油燈——從他的屬下的下場看來黑暗並不能提供給他良好的保護。反而可能會被敵人利用,所以他才點亮燈火,然後在通道的陰影裡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他此時的選擇無疑是正確的,雖然他是一名習慣行走於黑暗陰影中的盜賊,可他畢竟是人類,在黑暗的環境中和不死生物戰鬥可是非常吃虧的,他可沒有黑暗視覺啊!

  有限的燈火無法將整個通道都照亮,稍遠一些的地方依然被黑暗所統治,但是這已經足夠了,這樣的距離已經足以讓他在敵人出現的瞬間做出反應。不會有措手不及的情況出現。更何況此時他還隱匿起了身形,安靜的潛伏在陰影之中,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被發現的!

  很快的敵人就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在他看清了來犯之敵以後幾乎忍不住發出了驚呼!

  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出現在他的眼前的是兩個人形的生物,單看衣著打扮的話應該是盜賊公會的成員,是他安排在通道中擔任警衛工作的屬下。他甚至可以從這兩個傢伙服裝上的細節分辨從這兩個傢伙曾經的身份,知道這兩個傢伙的原本的名字——是在這臨時通道最週邊警衛的那一組人,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現在……現在站在他的眼前的這兩個傢伙絕對稱不上是人類!

  它們的外形容貌依稀還有一點兒從前的樣子。只是變得怪異與扭曲,野蠻、狂亂的眼神裡躍動著邪惡的光芒,如同皮革一般乾燥的皮膚緊縮在它們枯萎的肌肉和骨頭上,而牙齒則長成銳利的鋸齒狀尖刺。一種陰冷的氣息環繞著它們,讓隱藏在暗處的耶法迪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在進入了燈火照亮的範圍之後,兩隻屍妖慎重的向前移動,雖然它們已經失去了生命,成為魔法師控制下的奴隸,但是他們卻沒有失去他們的智力,並非是如同骷髏和僵屍那樣子沒有大腦的行屍走肉。實際上它們此時的智力絕對不會比它們還活著的時候要差。雖然它們已經不再具備生前的各種技能,絲毫不遜於生者的智力和對生者的仇恨,以及毀滅生命的渴望讓它們依然是難以對付的殺戮者——它們是屍妖,一種挺麻煩的不死生物,不是那種下等的行屍走肉只能夠用來充當炮灰的廢物。

  耶法迪知道這兩個他曾經的屬下如今已經變成了某種怪物。不過因為他幾乎沒有任何和不死生物打交道的經驗。所以看不出這兩個傢伙早已經失去了生命,是在以死亡之軀行動,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也正是因為這樣,耶法迪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他緩慢而小心的移動自己的位置,在靠近了其中一名屍妖以後,他將那塗抹了劇毒短劍悄無聲息的插進了屍妖的體內。

  本來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那可以在瞬間殺死一頭大象的劇毒。至少可以去掉那怪物的半條命,就算殺不了它也會讓它失去戰鬥的能力。這個樣子的話,所需要對付的明面上的敵人就只剩下一個了。而他有把握在可以在另一個怪物有所反應以前,與那怪物拉開距離,以便再一次偷襲。

  只是已經死去的人是不會畏懼毒素的,毒藥這種東西對於不死生物而言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效果。已經死亡的身體也不會再感覺到疼痛,即使那短劍是從背後刺入了它的心臟的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它的心臟早就停止跳動了。

  對於耶法迪的偷襲屍妖毫不在意,只見它轉身揮動爪子要將耶法迪的生命結束在此地——作為一名不死生物,它對生者的怨恨是沒有任何理由的一種本能。

  所幸耶法迪的反應夠靈敏,這才得以閃過那攻擊,他的皮甲腹部的位置上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僥倖沒有受傷——好危險,差一點就被開膛破肚了!

  儘管身處險地,耶法迪怎麼說也是這個盜賊公會中排在前幾名的好手,由於他乃是精通暗殺技巧的好手,兩個屍妖依然沒有辦法很快的解決掉他。

  耶法迪的動作相當的靈敏,總是可以在千鈞一髮之時躲閃開屍妖的攻擊,使得屍妖的攻擊幾乎沒有有效的碰觸到他的機會,這讓屍妖最恐怖的超自然能力——能量吸取沒有絲毫的用武之地!

  只是耶法迪也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內把這兩隻屍妖怎麼樣就是了,雙方綜合實力的差距不大。

  面對這種僵持不下的局面,耶法迪早就想要撤退了——他是盜賊刺客,不是死腦筋的騎士。只是因為兩隻屍妖實在是糾纏的太緊,讓他找不到可以安全的全身而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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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15 01:14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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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這裡是盜賊公會的地盤,時間上的拖延應該是對他有利的,但是此時的情況卻是例外。

  耶法迪自己很清楚現在警報聲紛紛響起,公會中的人應該一時半會兒之間無法抽身來援助他的,而他所面對的這兩個不畏毒素的怪物絕對不是真正的敵人,最多不過是被那至今尚未現身的神秘敵人所利用的工具而已,所以他才想要儘快結束戰鬥,只是偏偏無法如願——在未知的敵人的威脅下戰鬥實在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在遠端通道的黑暗之中,軒轅月耀安靜的旁觀著耶法迪和屍妖的戰鬥,她並不在乎屍妖的下場——反正這裡還有很多的屍體,她隨時可以復甦新的不死護衛,只不過是消耗一些黑瑪瑙而已。

  所以當耶法迪借助強酸將一隻屍妖徹底解決掉的時候,軒轅月耀沒有絲毫的動容,只是抓住了這個機會,命令早已潛伏在地面之下的幽影偷襲!

  作為虛體的不死生物,幽影在主物質界是沒有實體的,但是它的碰觸卻依然致命!

  將所有的活物當作宿敵的幽影具有極強的攻擊性和掠食性,它會迅速的解決掉那些沒有準備好面對它的敵人。因為是虛體的存在,只有其他的虛體生物、魔法武器、法術能夠傷害到它,即使如此它仍然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可以避開來自實體的傷害。而它的虛體特性讓它的攻擊可以穿透天生防禦、盔甲和盾牌的保護。

  黑暗的陰影突然從地面冒出,將他的雙腿緊緊的抓住,耶法迪感覺到一陣惡寒,力量在逐漸的消失,連身上的皮甲都變的重了起來,最後他再也拿不住手裡的短劍,倒在了地上。他無法移動。只能夠躺在地上,陷入無助之中。

  而這個時候倖存的屍妖抓住了他,隨著屍妖的碰觸他感到了寒冷的氣息充滿了他的全身,他的身體被撕開,他越來越虛弱,仿佛生命力都隨著屍妖的碰觸迅速地流失,在他被死亡的黑暗吞噬以前他終於看到了那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悠然地走到燈火照耀之下的是一個年紀很小的少年,一個外表年齡看起來大概十五歲左右的少年,他那尖尖地耳朵則顯示出他的實際年齡絕對超過這個數——精靈的生命是很漫長的。而這個少年身上漆黑的長袍顯示出了他魔法師的身份,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生命已經徹底離開了耶法迪的身體……

  命令不死的僕人退開,軒轅月耀看到了耶法迪那因為屍妖的能量吸取已經乾枯的屍體。

  “不要浪費嘛!”輕聲嘀咕了一句。軒轅月耀將黑瑪瑙的粉末撒在了耶法迪的屍體之上。

  幾秒鐘以後耶法迪再度站了起來,以不死者的身份站了起來!

  進入了那地底的遺跡,雖然盜賊公會的人在清理的過程中只是簡單地恢復了一部分必須的通道的通行功能,並沒有進行進一步的整理,卻依然可以看出這座建築曾經擁有過的輝煌。

  隨著漸漸的深入其中,軒轅月耀感覺到魔網的鳴動越發強烈。隨著一次次有規律地起伏,魔法的力量向著這建築的中心地帶匯聚,看樣子有一個高能級的儀式魔法正在那裡進行中。

  如此濃郁的力量匯聚在這個地方,讓軒轅月耀變的格外的慎重,也感到格外的頭痛。確實在這種情況下高度匯聚的魔力會讓奧術的釋放變的比較容易,威力也會有所提升。但是現在麻煩的是那個正在進行中的儀式魔法,當距離過近的時候,釋放其他奧術是極為容易和那個正在進行中的儀式魔法產生相互干擾,而造成一些不可預期的後果。

  只要稍微有些魔法常識的人都不會去做這種愚蠢的事情,軒轅月耀自然更加不會。所以才頭痛啊!

  掏出那許久沒有用過魔法匕首——血魂握在手裡,而另一把名為噬魄的匕首則收藏在她的袖中以備萬一。

  在地球的時候,鑒於她那差得一塌糊塗的近身戰鬥能力,影絕塵曾經抓住她狠狠的惡補過一陣子的中國傳統武術。而她的父親軒轅晨,雖然已經失去了一身的真力不再是一名修煉者了。但是功夫身手卻依然算得上是一個世俗界的高手,為了防止軒轅月耀太過給星玄門丟臉,也特地指點了她很多武術的技巧。

  只是遺憾的是,雖然軒轅月耀擁有的身體條件遠遠好於一般人,又是學習魔法的天才,但是在學習武術的方面卻似乎很不開竅。再加上武功這種東西是需要日積月累的。那種一夕之間成為武林高手的事情只會出現在小說裡。

  幾次下來不管是她的父親還是影絕塵都宣告放棄了,她的身手在他們的眼中依然是屬於那種慘不忍睹的類型。

  不過就一個魔法師而言。她的身手其實還是算得上相當不錯的,至少可以穩穩的吃定絕大多數的魔法師。當然了,要是對上真正的戰士,那麼軒轅月耀依然還是只有高舉白旗投降的份——如果不使用奧術的話。

  但是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她所需要面對的敵人裡應該不太可能有專門的戰士了——在舉行複雜的儀式魔法的時候,除非必要,否則是不會有外行人在場的,這是大多數魔法師的習慣。誰知道那些對魔法一竅不通的外行人會惹出什麼麻煩呢?

  只面對魔法師的話,在雙方都不敢隨便使用奧術的前提下,來自地球多少會一些中國武術的軒轅月耀還是佔有一定的優勢的,再加上兩隻屍妖和一隻幽影,她的勝算還是挺高的。除非對方的實力超出她許多,真的要是那樣子的話就沒有辦法了。

  就在軒轅月耀讓兩隻屍妖在前面開路,在遺跡中謹慎小心的前行的時候,在中央祭壇魔法的儀式正在平順的進行中。瑟雷拉聖騎士團的至寶——神器聖儀典放置在那半月形的,鑲嵌著大量血髓玉的祭壇正中央,原本充滿了聖潔和秩序的力量的乳白色的石板現在卻被塗滿了鮮血。

  在聖儀典的下方是一個血腥的六芒星,現在這個血腥六芒星的六個尖角。已經有五個的上面放置了尚在流淌鮮血的鮮活的心臟,大廳角落裡幾具孩子的屍體表明了這些血腥的祭品的來源。

  馬庫斯‧謝伊德的臉上是一種奇異的興奮的表情,龐大的魔力通過由他的同僚們主持的魔法陣匯聚在這裡,匯聚在這祭壇之上,也匯聚在他的身體裡,魔力充滿了他的身體,仿佛他的血管裡流淌的不在是血液,而是最純粹的魔力!

  深深的吸了一口充滿了血腥味的污穢空氣,馬庫斯‧謝伊德強迫自己擺脫這種沉浸於魔力擁抱中的狂喜,他微微點頭示意他的學徒將最後一個所需要的祭品送上來。

  早已等待在那裡的兩個學徒接到了馬庫斯‧謝伊德的指示以後。急忙抱起身邊的一個孩子向著祭壇走去。那個即將被當作祭品,昏迷不醒的孩子正是軒轅月耀所在尋找的茜涅忒!而此時軒轅月耀卻還在外面那黑暗的甬道中行走。看來是來不及救下她的!

  兩個學徒將昏迷中的茜涅忒架了起來,馬庫斯‧謝伊德高舉起手中華麗的祭祀用匕首,默默的念頌了一句咒文,雙手絞緊匕首,將那華麗的匕首刺入了茜涅忒的心臟!

  就在這個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本來那匕首應該刺入柔軟的身體之中。為這裡添加新的血腥味,匕首上的倒刺會在他拔出匕首的時候將茜涅忒的心臟帶離她的身體。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那華麗的匕首居然被反彈了回來,劃向一邊,同時發出了清脆的聲音,絕對不是金屬刺入人體的聲音,是那種清脆的,如同撞擊水晶一般的聲音。

  昏迷中的茜涅忒毫無反應,沒有絲毫的痛苦神態。

  馬庫斯‧謝伊德被這個異變吸引住了,他重新握緊手中的匕首。那擁有六枚倒刺的刀刃上沒有沾染到任何一點的血跡,更不要說是茜涅忒的心臟了。而從茜涅忒被劃開的衣服的破洞中發出了一點一點的微弱光亮。

  為了看的更加清楚,馬庫斯‧謝伊德乾脆直接在茜涅忒的上衣上劃開了一條口子。他並沒有看到原本預想中的特殊的護甲或者是類似的魔法物品,那微弱的青白色光亮是從茜涅忒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她的皮膚上覆蓋了一層若有似無的如同鱗片一樣的東西,散發著青白的色彩和光澤。

  這個……這個孩子到底是哪一種生物?馬庫斯‧謝伊德一時間有點茫然失神。不過他馬上就恢復了過來。

  既然他的匕首奈何不了那鱗片的保護,也就只好……

  “換一個祭品過來。”他對著學徒如此吩咐道。幸好為了以防萬一他們有多準備出兩個祭品備用,果然是有備無患比較好。

  雖然驚訝於眼前的景象,但是學徒們知道此時絕非提問的時間,壓制下心中的好奇,他們迅速的把茜涅忒放回到大廳的角落裡,和那些屍體放在一起。然後將一個後備的祭品送上了祭壇!

  等到軒轅月耀命令屍妖推開大廳的大門的時候。那儀式已經進行到了尾聲。

  站在魔法陣中關鍵位置的六位魔法師已經完全陷入了失神的狀態之中,他們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相同的咒文。位於祭壇中央的馬庫斯‧謝伊德也同樣的無暇它顧。複雜的手勢,拗口的咒文這些足以消耗掉他所有的精力了,對於外界的一切他們都已經失去了知覺。

  伴隨著魔力的匯聚、激蕩,祭壇上的火焰突然間擴大升高,將整個祭壇連同馬庫斯‧謝伊德一起包裹在了裡面,詭異的藍綠色火焰並沒有散發出熱量,反倒是一陣寒意席捲了整個大廳。

  慢慢的火焰向著中心匯集,最後成為了一個小小的火球包裹住那被鮮血覆蓋充滿了聖潔和秩序的力量的乳白色的石板。從扭曲的虛空之中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模糊的黑色影子,這些影子散發著凜冽的邪惡之氣,環繞著那火球盤旋,然後一道接一道的被拉扯入那火球之中,它們悲鳴著激烈的抗拒著那拉扯的力量,卻毫無用處,僅僅是將必然的命運稍稍延後了幾秒鐘而已。

  注入其中的黑影不斷的消耗著聖儀典的力量,一直到它那聖潔的光輝漸漸的轉為黯淡……

  軒轅月耀出現在了一個最好的,也是最壞的時機!

  現在那些魔法師全部的心神都失陷在那複雜的儀式魔法之中,根本就沒有精力顧及周圍的變化,就算是他們發現了軒轅月耀的存在,在這種時候也是不敢亂動哪怕一根手指的。

  而那些學徒們也都專注於各自老師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次咒文的變化,貪婪的汲取著知識,誰也沒有注意到軒轅月耀的出現。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無疑是發動突襲的最好時機,但是現在的局面卻讓軒轅月耀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在這種情況下,只要稍有不慎就會引發魔法的失控,已經進行到這種程度的複雜儀式魔法一旦失控,那後果……還是不要去想比較好。

  環視了一下周圍,奧術帶來的獨特視覺讓軒轅月耀很容易的就發現了茜涅忒的位置。離她並不算太遠,唯一的麻煩就是站在茜涅忒身邊的兩個學徒實在是礙眼。

  這裡高強度的魔力匯聚讓幽影根本就不敢進入這大廳,軒轅月耀指揮著兩個屍妖悄無聲息的解決了離她最近的一個不幸學徒,然後讓屍妖保持著戒備,自己悄悄的向著茜涅忒所在的地方潛了過去。雖然她的武功學的不怎樣,但是最基本的輕身功法還是多少會一點的,用來無聲移動多少有點幫助。

  成功的潛行到一名學徒的背後,鋒利的魔法匕首輕易的割開了他的喉嚨,因為軒轅月耀事先做了防範,這個可憐的傢伙連聲音都沒有能夠來得及發出就丟掉了生命。

  處理下一個學徒的時候就沒有這麼順利了,雖然也將這傢伙送歸到了冥神的身邊,但是那傢伙的垂死掙扎卻驚動了其他的人。除了那些學徒之外,陰影協會的魔法師中幾乎只有主持整個儀式的馬庫斯‧謝伊德注意到了這異常的情況,注意到了軒轅月耀的存在。只是即使注意到了,他也是無可奈何,儀式正處於最後的關頭,他根本不敢有絲毫的分心!只能夠在心底暗自咒罵這個該死的精靈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湊熱鬧!

  地上的三具屍體也警告著其他倖存的學徒,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沒有人願意上前送死的,雖然對手只是一個看起來非常文弱的精靈少年——兩個屍妖隱藏在陰影之中,並沒有被這些學徒發現。

  軒轅月耀也不打算糾纏下去,她的目的只是救人而已,當然了如果可以順便給她的學長添一些麻煩那麼她是非常樂意地。

  掏出兩枚大概一指長,纖細的如同冰晶打磨而成的細針刺入了茜涅忒和她的身邊另外一個倖存下來的孩子的脖頸處。這是一件來自地球的法器,雖然無法真正的解除各種異常狀態。但是卻可以暫時將其壓制,短時間的恢復行動的能力。沒辦法,她體力實在是不怎麼樣,背不動茜涅忒的。至於為什麼會救助另外一個孩子,那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

  不愧是鳳凰夫婦煉製的法器,效果好的沒話說。幾乎在下針的瞬間,兩個孩子就甦醒過來了。

  很明顯的茜涅忒的恢復能力比另一個孩子要好的多,她揉了揉眼睛,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而奇怪的地方。

  “嗯……嗯……我怎麼了?”茜涅忒實在是有點搞不清現在的狀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怎麼會在這裡啊?

  看到眼前陌生的精靈少年,茜涅忒不由得伸手去摸自己腰間的短劍,卻摸了一個空。這很正常,那些魔法師是不會讓祭品的身上還攜帶有武器的。

  “我是受瑟雷拉聖騎士團的委託來解救你們的,現在沒時間再解釋了,快點離開這裡。”軒轅月耀倒是非常清楚如果用半真半假的言語來遮蓋真實。至於她的真實身份,儘管此時無法用言語來說明。也還是可以有其他的方式可以給予茜涅忒暗示的。

  例如現在茜涅忒在摸索原本位於腰間的短劍的動作就給了她一個很好的機會。將手中的血魂匕首交到茜涅忒的手中,軒轅月耀說道:“這個暫時給你護身,你們兩個快點兒離開這裡,我的僕人會在外面接應你們的。”

  說完這話,軒轅月耀不再給茜涅忒更多的思考機會。拉了一把那個坐在地上完全搞不清狀況,只是被這裡的詭異氣氛嚇的發出抽泣聲的不知名的孩子,又推了一下茜涅忒,示意她們趕快離開。

  她交給茜涅忒的那把匕首是她經常佩帶在腰間的那把,這種風格獨特的匕首茜涅忒應該是可以認得出來的。至於她自己,反正不會赤手空拳就是了。手腕一翻另一把魔法匕首——噬魄就從袖子裡滑落到了她的手中,代替了血魂的位置。

  打發了兩個孩子,對留在外面的幽影下達了暗中保護她們的命令以後。軒轅月耀打發了一個屍妖悄悄潛出這個大廳,去為茜涅忒她們領路。她可不想讓好不容易救出來的人,在這黑暗複雜的通道中迷路,最後又再一次落入陷阱,再加上那鎮神針也很難維持太長的時間,所以還是讓她們早點離開比較好。而另外一個孩子根本就是累贅,要不是做掩飾的話,軒轅月耀是根本不會救她的。

  至於茜涅忒她們面對屍妖時的反應……這個,茜涅忒跟在她身邊也有些時日了,在四下無人的時候,軒轅月耀並不忌諱使用亡靈系的法術,再加上她經常使用妖僕處理瑣事,按理來說茜涅忒應該已經有些承受能力了才對。

  另外一個孩子?另外的那個孩子根本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看著兩個孩子在迷亂中被她打發出了大廳,軒轅月耀這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那正在運轉的法陣之上。

  她的唇邊勾勒出一抹冰冷的微笑。在可以安然脫身的情況,能夠給她的學長找有些不大不小的麻煩,這種事情她是相當樂意做地。

  用匕首在光潔的地板上快速的刻了一個符號,軒轅月耀大聲的吟唱起了拗口的咒文……

  看到了軒轅月耀的舉動,雖然那幾個學徒並沒有辦法辯識出她正在施展的是什麼法術,但是這些年輕人也都很清楚這個是敵非友的傢伙此時此刻所做的事情。絕對不是在協助他們的老師完成這儀式,破壞儀式的機率反倒比較大!

  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雖然非常不願意面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奇怪精靈少年,他們卻沒有更多的選擇,只是希望自己可以來得及打斷這個精靈少年的魔法。

  但是顯然這是超出他們能力之外的事情,以前出於對軒轅月耀冷漠的奪走他們同伴的生命的畏懼,再加上之前他們的站位都處於盡可能靠近自己的導師的地方,這使得他們的位置變得相當的分散,相互之間幾乎沒有救援的可能,這也就是為什麼軒轅月耀可以輕易得手的重要原因。

  要是這些學徒們都聚集在一起。軒轅月耀也許會換個方法的。雖然只是學徒,可數量上的優勢卻是不可辯駁的事實。在無法隨意使用奧術的前提下,她一個人是很難迅速解決掉這些傢伙的。

  不過此時這些傢伙對她根本沒有什麼威脅,從容的完成了自己的魔法,自失神的狀態中回到現實。軒轅月耀卻氣餒的發現,她的干擾實在是太晚了一些,因為那儀式已經完成了!

  唉~~也許下一次她的動作應該再快一點兒!

  歎息歸歎息,軒轅月耀卻也沒有再多做絲毫的停留,誰知道在祭壇上的那個傢伙有沒有留下後手,還是在他回神以前趕快離開比較好。

  但是……邪邪地一笑,她把屍妖召喚到身邊,在它的身上釋放了黑暗系的奧術,然後命令這個一臉痛苦扭曲神態的傢伙向著祭壇的中心走去——這裡充滿了死亡和怨恨的味道,在這種環境下她的法術會效果很好的。

  只是可惜,她是看不到最後的結果了,此地絕非久留之地啊!

  迅速的退入了身後的陰影之中,軒轅月耀離開了這佈滿屍體的大廳……

  異樣的魔力突然出現在運轉流暢的魔力溪流之中。導致了整個魔法構成的不穩定,原本有序的晦暗之光開始瘋狂的閃爍了起來,那光越來越刺眼,讓他為之眩目,無法睜開眼睛。他可以感覺得到匯聚在此的魔力漸漸脫離了他的掌控,他失去了對魔法的控制!

  一明白這個事實,馬庫斯‧謝伊德嚇得差點靈魂出竅,痛苦的恐懼浮現在了他的臉上,冰冷的絕望席捲了他的全身,魔法的力場開始劇烈的顫動,不可見的裂痕出現在其上,試圖將整個魔法力場撕的粉碎。

  為了可以精確的控制、協調魔力的運作。在儀式一開始的時候,馬庫斯‧謝伊德就將自己與這魔法的力場連接在了一起——這是將幾個人的力量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唯一辦法,誰讓他們這些人都沒有獨自維持這個儀式的能力呢!

  現在因為這種連接讓他吃足了苦頭。魔法的力量傳導到他的身上,劇痛傳遍他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塊骨骼、每一條筋肉,這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抽搐著,痛苦的縮成一團。

  但是這並非最痛苦的,真正的痛楚來自精神的層面,那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痛楚幾乎令他發瘋!

  時間仿佛被無限的延長了,等到他以為這一切永遠不會完結的時候,痛苦終於結束了。儘管實際只有十幾秒的時間,但是對他而言時間卻是如此的漫長……



11-9
  喘息著掙扎起身,不顧身上的傷痛,馬庫斯‧謝伊德在確定自己還活著之後的第一動作是抬頭看向祭壇的上面,一枚憑空出現的菱形的晶石安靜的懸浮在已經失去了光彩的聖儀典的上方。這讓他稍微鬆了一口氣,看起來他的任務並沒有失敗,否則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副會長大人的怒火。

  確定了自己的性命不光是在現在,在今後也可以保全之後,馬庫斯‧謝伊德開始環顧四周,而這個舉動讓他剛剛稍微放下一些的心又再一次提了起來。

  這個魔法雖然勉強完成了,但是魔法異變的後果毫無疑問是災難性的。大廳中的火把都已經熄滅了,深沉的黑暗統治了這個空間,只能夠看到黑暗中一絲隱約的暗紅色餘燼。現在這裡唯一的光源就是他身邊祭壇上的那塊菱形的晶石,那晶石之中是藍綠色的光輝在不停的躍動,慘澹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景物。

  那光無法照的很遠,馬庫斯‧謝伊德又是純粹的人類,不可能擁有天賦的特殊視覺,他此時也實在沒有力氣使用魔法了,視線所能夠觸及的地方也就是身邊的一小塊地方而已。

  這已經足夠了,他看到了一具屍體,或者說是一個看起來應該是人類的屍體的東西。除了從那殘破的衣物上可以勉強分辨出此人曾經是他的一位同僚之外,這具屍體已經全然無法辨認了。錯亂的傷口佈滿了這具屍體,每一處的傷口都深可見骨,皮肉外翻,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似乎是從內部炸開的一般,內臟淩亂的散落了出來,屍體的頭部更是整個都爆開了。已經失去了可以辨認的形狀,只剩下一堆粘稠的紅白色混合物。

  該死!馬庫斯‧謝伊德暗自咒罵著。

  看起來他似乎是唯一的倖存者了,因為他沒有聽到任何的掙扎或者呻吟的聲音,沒有任何屬於生者的聲音。

  抱著萬一的希望,馬庫斯‧謝伊德掏出了幾枚玻璃球用力丟向不同的方向,僅僅是這個很平常的動作就牽動了他的傷口,痛的他差點重新趴下。

  隨著清脆地玻璃撞擊地面發出的碎裂聲,幾團柔和的魔光亮了起來,驅散了盤踞在這裡的黑暗。大廳裡一片慘況讓他最後的一絲僥倖變成了徹底的絕望——這下子完了!回去以後讓他怎麼和上面交代啊?居然如此莫名其妙地差一點兒全軍覆沒?

  馬庫斯‧謝伊德真的是覺得欲哭無淚。倒不是為了同僚們的死亡而悲傷,只是擔心自己會不會因此被懲罰。畢竟這一次的行動是由他負責的。現在損失如此慘重……

  不過已經沒時間讓他繼續哀悼了,在並不怎麼明亮的光線之中。他看到了一個人向著他走了過來。

  不!絕對不是人類!

  那血紅的眼睛裡躍動著野蠻、狂亂、邪惡的光芒,皮革一般乾燥的皮膚緊縮在枯萎的肌肉和骨頭上,鋸齒狀尖刺的鋒利獠牙……是屍妖!一瞬間,馬庫斯‧謝伊德就辨認出了走向他的這個怪物的身份。

  敵人?盟友?馬庫斯‧謝伊德不敢輕易的下賭注,只見他用最快的速度把那菱形的晶石裝進了一個雕刻著咒符的盒子裡面,然後展開了一張卷軸。強忍著撕裂般的頭痛集中精神,大聲的念出了正確的語句,釋放出卷軸的力量。

  早已經預料到了在釋放完成這個高能級的儀式魔法以後,他們大概都會耗盡魔力,所以早在來到這個城市以前,這種傳送術的卷軸就已經是幾位中位魔法師人手一張的,以便在儀式結束以後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帶著各自的學徒離開這裡——他們可不打算在暫時失去力量的時候面對那些盜賊,但是現在……馬庫斯‧謝伊德露出了苦澀的笑容,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幸好他的反應夠快,也夠聰明。就在他念完最後一個字,屍妖已經衝到了他的身邊,舞動的利爪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傷口,葬送掉了他的一隻眼睛。不過屍妖所能夠對他造成的傷害也就到此為止了,在軒轅月耀附加在屍妖身上的法術來得及生效以前。魔法的力量就扭曲了空間,將馬庫斯‧謝伊德送入了星界的管路之中,使得他僥倖揀回了一條小命。

  即使目標已經不存在了,也無法阻止軒轅月耀附加在屍妖身上的法術發動,屍妖的身體瞬間碎裂成無數的屍塊,強大的邪惡火焰爆發開來。佈滿地面的屍骨與血肉助長的火勢。幾乎是在頃刻間所有的屍骸全都化為了灰燼……

  即使離開了大廳,軒轅月耀也依然可以感覺到邪惡之火爆發出來的時候所散出的力量。唇邊揚起一絲冷漠的微笑,她便追趕先一步離開的茜涅忒去了。

  沒有走出多遠,軒轅月耀就看到一幕相當……呃,相當麻煩的景象。

  茜涅忒握著魔法匕首緊張的和屍妖對峙著,那個不知名的小孩躲在茜涅忒的身後不停的輕聲哭泣著,她緊緊的抓著茜涅忒的衣服,已經嚴重的妨礙到了茜涅忒的活動。

  那個屍妖只是默默的站在兩個人的對面,沒有任何的動作。它的主人並沒有給他攻擊的命令,只是讓它給這兩個孩子帶路而已。這兩個孩子停下來了,它自然也就不再行動。它依然保有語言的能力,只是不想開口而已,反正主人也沒有命令它解釋自己的來意。

  “茜涅忒,住手!”軒轅月耀趕到的時候剛好來得及阻止茜涅忒鹵莽的第一次攻擊。先不說她的實力完全不是屍妖的對手,光是那個緊緊的抓著她的衣服的孩子,就是一個嚴重的累贅,讓她連正常移動都有困難更不用說戰鬥了。

  後面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好歹也跟在一個魔法師身邊有些時日了,茜涅忒對於魔法的承受能力還是不錯的,再加上那把魔法匕首多少提示了茜涅忒眼前這個精靈少年可能的身份,至少沒有讓軒轅月耀多費唇舌解釋——為了避免那個哭個不停的孩子聽到,軒轅月耀使用了直接的心靈溝通,這可是很累人的。

  打發了屍妖在前面遠遠的負責開路,軒轅月耀拉起茜涅忒的手,準備離開這裡漆黑的地方。但是麻煩出現了,那個不知名的孩子就是一個大麻煩!

  這個孩子除了會哭泣和妨礙別人的行動以外,完全不會做其它的事情。過多的體力被她消耗在了哭泣之上,還有對黑暗的恐懼,讓她連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的,嚴重拖累了軒轅月耀她們的前進速度。而且她的哭泣聲還暴露了她們的位置,使得她們被盜賊公會的人發現的機率一下子大了很多。

  這讓軒轅月耀頭痛極了,她就討厭這種只會哭的沒完沒了小孩子,這讓她很想乾脆打昏她,至少圖個清淨。但是……人都已經救了,就這樣丟在這裡似乎有點太過分了。

  她可沒有體力背這一個小孩子趕路。

  天啊!諸神啊!魔法與神秘的女神羅維梅特啊!

  軒轅月耀並不是牧師,所以她的祈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任誰也知道一般的祈禱很難產生實質作用,即使是牧師,沒有特殊情況,神也是不會回應神術咒文以外的祈禱的。

  麻煩總是要自己來解決的,終於在忍無可忍以後,軒轅月耀直接把她的身上用來壓制魔法效果的晶針取了下來,讓她重新沉入魔法的睡眠之中。然後召喚了一個僵屍,把她丟給僵屍去背——那個儀式魔法讓這個地方充滿了邪惡的負面力量,這讓亡靈系和黑暗系的奧術釋放起來變的相當容易,軒轅月耀甚至有把握可以釋放一些她平時完全無法釋放的法術。

  和不死生物接觸確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在沒有任何魔法防護的情況下,雖然僵屍這種東西沒有像屍妖那樣致命的負能量碰觸。

  就像血液在生物的體內流淌一樣,負能量流淌在不死生物的體內,即使是最低級的骷髏和僵屍也是以負能量來驅使活動的,它們都通過某種神秘的對話模式與負能量位面聯結在一起,就好比正常生命與正能量位面有所聯繫一樣。即使是最弱小的不死生物也能在物質界產生不斷的吸取效應,此效應即帶來不死生物的招牌——冰冷的充滿負能量的軀體。

  但是對於生者而言還是遠離負能量比較好,就這個孩子的情況而言,確實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但是回去以後大病一場卻是免不了的了。

  當然這些後遺症就不在軒轅月耀的考慮範圍之內了,反正這個這個孩子跟她非親非故,不過是順手救出來的而已。

  終於得到了安靜,解決了拖累,雖然茜涅忒並不十分贊成軒轅月耀這種簡單粗暴的做法,但是也沒有反對,因為她確實沒有別的方法可以提出。而且那個女孩確實……確實很讓人頭痛,在這種危險的地方也確實是個拖累。

  沒有了拖累,事態的進展就很順利了,他們很輕鬆的就離開了黑暗的地下通道,返回了地面之上。

  返回地面上的舊公寓之中,軒轅月耀開始安置善後的工作。幸運的是瑟雷拉的聖騎士團將守衛的工作留給了城中警備隊的人,那些警備隊的成員並沒有進入這公寓之中,而是在外面警戒著,以阻止不相干的人接近這裡,這為軒轅月耀提供了相當的便利。

  借助奧術的力量,她輕易的找到了一個隱藏的很好的密室,這間密室很顯然已經有些年頭了,應該是在這棟公寓建築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這些魔法師們將這個密室當作了存放一些貴重物品的保管室,雖然這裡此時已經沒有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剩下,可軒轅月耀很幸運的在這裡找到了被關在籠子裡的闇‧玄武。

  可憐的闇。玄武很明顯的中了某種魔法,只是昏昏沉沉的趴在那裡,一動都不動。暫時無法斷定那些傢伙到底在闇‧玄武的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再加上軒轅月耀現在也沒有要釋放闇‧玄武的打算,所以闇‧玄武恐怕還要在籠子裡在多待上一段時間了。

  把那個還處於魔法睡眠中的孩子隨便丟到地上,和茜涅忒交代好了一番應對的說辭,取下茜涅忒身上的晶針——這種東西畢竟只是起到壓制的作用,是臨時救急的東西,時間長了對身體可沒什麼好處。之後軒轅月耀便帶著她的三個不死僕人離開了密室。

  給三個不死的僕人下達了命令,令這三個傢伙返回到黑暗的地道之中去盡可能的給盜賊公會找麻煩——反正現在這三個傢伙也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就再去給盜賊公會添點麻煩好了。在這之後軒轅月耀使用了隱身的魔法悄悄地溜出了公寓,越過了警備隊的封鎖回到了街道之上。

  轉過街角,離開了警備隊地視線以後,軒轅月耀解除了自身的變身,恢復了原本的姿態。她張開雙翼飛離了地面升至高空,向著城牆地方向飛去。

  到達了城牆之外以後,軒轅月耀解除了隱身的魔法,做出一副匆忙從城外趕回來的樣子,快速的掠過城牆。不過她此時的飛行高度頗高,在城牆之上也只有一、兩個士兵注意到了一道掠過此處的陰影,當他們抬頭尋找之時,軒轅月耀已經進入了城市之中,就只看到一個巨大的水色影子,仿佛是一隻水色的飛鳥。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到達了公寓的上空,軒轅月耀絲毫不遮飾自己的身形。在數枚艾恩石的環繞之下,大模大樣地出現在警備隊的視線裡。如此囂張的登場方式讓人想不注意到她都很難,不過引人注意也剛好是此時軒轅月耀的目的。

  很明顯的,軒轅月耀非人的姿態給予了這些警備隊員一個強烈的衝擊——雖然這裡是魔法的世界卡曼瑟,但是在這種遠離其他種族的聚居地的人類城鎮之中非人種族還是很罕見的。再加上軒轅月耀那美麗的近乎妖豔的容貌,這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類雄性生物想不被吸引都很難。

  只是此時軒轅月耀可沒工夫搭理這些傢伙。懸浮在離地面約三英尺左右的地方,她的羽翼向後一斂,徑直向前衝了過去,絲毫不把這些傢伙的封鎖看在眼裡。

  幾個勉強回過神來的傢伙企圖維護他們的職責,卻成為了軒轅月耀傾洩魔法的靶子——一些簡單、不致命,卻可以有效阻止他們的行動能力的法術。

  “滾開!我現在要去救人,沒工夫和你們糾纏!”

  這是那水藍色的身影從他們的身邊掠過之時,他們所聽到的唯一的一句話。

  雖然被軒轅月耀給迷的七葷八素地,但是這些警備隊的成員也不是全部都是吃乾飯的,在軒轅月耀刻意留手的情況下。他們倒也憑藉人數上的優勢勉強牽制了軒轅月耀的行動,沒有讓她衝進屋子裡面。

  有聰明的傢伙見情況不對,二話不說撒腿就跑——倒不是逃命去了,而是向本地的城主會報,搬救兵去了。他卻完全沒有想到,他此時的所作所為正好在軒轅月耀的預計之中。軒轅月耀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將事情鬧大的,最好鬧到的人盡皆知!這樣才可以有效的掩飾她之前的秘密行動。

  所以她現在是很樂意和這些警備隊的成員糾纏的,拖延到這些人的支援前來也無所謂,反正這個城鎮中最強大的就是這次為了聖儀典而來的那些瑟雷拉的聖騎士團的人,以及那些陰影協會的魔法師了。她可以確定聖騎士團的高手現在都在那黑暗的地道之中在和盜賊公會的人纏鬥,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支援的。那些陰影協會的魔法師。就算沒有在那個大廳之中被她殺死。此時也早就借由奧術的通道逃遁的無影無蹤了。至於其他的人……算了吧,這座城鎮之中可沒有稱的上是高手的人存在。

  沒有法師。哪怕是最初等級的魔法學徒也沒有。只有一些可以勉強釋放最簡單的神術的神職人員,而且數量絕對不會超過十個。再有就是一些舞刀弄槍的莽夫,就憑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把她怎麼樣的!

  唯一可以稱得上威脅的就是那個居住在城鎮郊外的,品行不端,私生活糜爛得一塌糊塗的亡靈法師了。

  只不過那個傢伙早就在瑟雷拉的聖騎士團進駐這個城鎮以後,就徹底封閉了自己的莊園,很明確的表明了自己置身事外的立場。想來那位城主是不會有膽子去向一位亡靈法師請求援助的。

  很自然的,軒轅月耀也懶得在這些莽夫的身上消耗魔力——之前在地道與那遺跡的大廳之中她已經消耗的太多的魔力,為了以防萬一,她是不會再隨便浪費力量的。

  除了最初使用了幾個簡單的可以有效阻止他人行動能力的法術以外,軒轅月耀又在自己的身上加持了兩個防禦法術以後,就再也沒有使用任何的魔法。雖然她的身上魔杖、卷軸、符石的數量不少,但是也沒有浪費的必要不是嗎?

  一條碧綠色絞著銀絲的長鞭在她的手中舞動。這是溟涬那個老妖怪用銀線、魔蛟的皮和青鸞的羽毛特別為她煉製的法寶,不需要真力來啟動,只需要不時的把少量的魔力灌注到鞭柄處的靈石裡。靈石就會自動吸取天地間的靈力催動法寶。最重要的是,使用這件法寶的時候她只需要向著她所需要攻擊的目標的大致方向揮舞長鞭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會由情絲鞭自己搞定的。這種法寶很適合她這種幾乎可以稱為武技白癡的傢伙使用。

  不過作為一名魔法師她實在是很沒有使用武器的自覺,所以這條情絲鞭在她的次元袋裡收藏了許久,從來沒有被使用過,這次要不是因為她之前魔力消耗太多,又不想浪費魔法物品,恐怕還不會想起這條情絲鞭呢!

  她可是很手下留情的,這情絲鞭可是溟涬那個老妖怪的傑作,足以削金裂石。用來對付這些警備隊員足夠了,想取他們的性命實在太容易了!但是軒轅月耀並不是打算來殺人的。她只是想引起事端而已。所以對於情絲鞭的威能,她也只是放開了些許,最嚴重的傷勢也頂多不過是四肢骨折而已。

  隨著支援的人的趕到,軒轅月耀知道這齣戲應該收場了,所以當這個城鎮的城主,一個有些微微發福。臉色有點蒼白,標準的貴族打扮的老人在一群武士的保護下出現,並且大喊住手的時候,軒轅月耀很合作地停手了。

  之後就是解釋的問題了,在高強的實力作保證的情況下,她的說辭相當容易的就被這個城主接受了。

  其實她也確實沒有說太多的謊言,至少她的陳述前半部分都是完全真實的,虛假的只有她的自我介紹,以及後半部分的事態發展而已。

  在她的陳述中她成為了同伴和坐騎失蹤以後,又受到了盜賊公會的假消息的蒙蔽。浪費了大量的時間在城外搜索,直到不久以前在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得知了她的同伴和坐騎的下落返回城中,一時衝動才和負責封鎖此地的警備隊員動手的無辜魔法師。

  至於名字,她當然不會說出自己真正的名字,“赫彌忒爾‧那沙”她再一次使用了這個這個她在地球的時候使用的假名。而身份理所當然的是魔法師同盟的一位普通的中位魔法師。

  鑒於得罪一名魔法師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事情。在加上這名魔法師又答應給予傷者一定的賠償,所以公然與警備隊對抗的這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至於這位魔法師的要求,考慮到牽扯到了瑟雷拉的聖騎士團,城主也不敢妄做主張,只是以懇求的語調與這位魔法師協商,希望她可以稍做等待,等待聖騎士團的人出面。

  看到那名非人的魔法師露出了一副思索的表情。城主的心中捏了一把冷汗。他非常的害怕,萬一這個魔法師不同意他的提議的話……這個魔法師也好,聖騎士團也好,都不是他可以得罪的起的。

  幸運的是,儘管看起來不是非常的情願,但是那個非人的魔法師還是點頭表示同意他的提議。只是要求進入那公寓之中,以便確定她的同伴和坐騎的安全,至於剩下的事情,她會自己和聖騎士團去協商,至少在聖騎士團的人出面以前她是不會離開的。

  雖然結果並不完全如意,但是城主還是鬆了一口氣,至少這個結果還是可以接受的,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了,讓這個魔法師自己去和聖騎士團交涉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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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15 01:16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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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
  在公寓的客廳裡,茜涅忒身上的魔法已經被她解除了,現在就坐在她的身側,闇‧玄武也被從牢籠裡釋放了出來,安靜的趴在她的腳邊。它身上的魔法雖然已經被他的主人解除了,但是體力卻還沒有完全恢復。這隻擁有高度智慧的猛獸,很清楚自己現在不在戰鬥的狀態,目前休息恢復體力才是最重要的。

  軒轅月耀本人則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若無其事的擺弄著自己的頭髮。她那水色的羽翼在進入房間的時候就已經收斂了起來,重新化為了斗篷,而那幾枚艾恩石依然圍繞著她旋轉,為她提供魔法的保護。

  這種詭異的玩意讓待在客廳之中,擔任保護外加監視職責的幾個警備隊員很不自在,不過他們的感受絲毫不在軒轅月耀考慮的範圍之內。

  軒轅月耀現在在等待,等待瑟雷拉的聖騎士團出面。看起來瑟雷拉的聖騎士團相當重視這次行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得到了什麼神諭緣故,所以這一次暫駐在此地的瑟雷拉的聖騎士團可以算是傾巢而出,在他們的臨時駐地只有幾個騎士侍從留守,所有的戰鬥力都投入了進去。理所當然的就沒有能夠做主的人,所以軒轅月耀只有等待了……

  這種情況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畢竟通過雀鳥傀儡的眼睛,聖騎士團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監視之中。

  並沒有等待多久,暗道的入口處,那隻櫃門大敞的櫥櫃之中就傳出了動靜,幾名受傷嚴重的聖騎士相互攙扶著很勉強的走了出來。

  看起來他們是因為傷勢太過嚴重而不得不撤出來的,這是很明顯的事情,這幾個傢伙才剛剛走出來,就有兩個人昏了過去!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是傷痕累累。傷口處血淋淋的,根本就沒有經過很好的處理,只是簡單包紮了一下而已!

  聖騎士有自我醫療的能力,再加上他們有牧師隨行,依然會以這種樣子出現,可想而知地面之下的戰鬥有多麼的慘烈!

  這些聖騎士的出現讓房間裡負責監視那個非人魔法師的警備隊員們慌亂了起來,這些明顯沒有見過太多血腥場面的傢伙完全不知所措。

  儘管不是很情願,但是軒轅月耀依然站出來擔任起指揮全場的任務,看著這些聖騎士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而死在她的面前?她可不是夜之法師,沒有這麼冷血!

  “你。說你呢!不要在原地轉圈了,去取乾淨的水和白布過來!”

  “還有你。去通知城主,派遣一些牧師和醫師過來!”

  “你們兩個馬上把昏過去的人放到那邊地毯上去,不要讓他們就那麼躺在地上!”

  “小心!搬動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平穩一點!”

  “不要笨手笨腳的,會碰到傷口的!”

  “…………”

  在這種時候,這些已經開始有些慌亂的警備隊員。只要有人肯指揮,他們還是很樂意服從,儘管指揮的人是他們原本應該監視的物件,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再加上軒轅月耀不停口的命令,讓每一個人都忙的團團轉,也根本沒有時間考慮別的。

  好歹也有兩個做外科醫生的表姐,最基本的急救手法軒轅月耀還是知道一些,再加上天性中僅有的那一點點善良,她救起人來還是很賣力的。雖然那些昂貴的魔法藥劑和靈藥不捨得使用在這些人的身上,但是普通的藥劑她是不會吝嗇的。她怎麼也算是半個草藥師。身上是絕對不會缺乏一些基本的藥草的,在加上她在地球採購的那些藥品,作為急救還是足夠了!

  只是其中一個人的傷勢實在是太嚴重了,單純的急救根本就無法挽回他的性命,甚至連多拖延一點時間都做不到!

  左側肺葉上一道致命的傷口。鮮血不停地翻湧而出,止血的藥剛剛撒上去,就被鮮血衝開了,血根本就止不住!

  要命!軒轅月耀忍不住發出了呻吟!那些見鬼的牧師怎麼還沒有來?再這樣下去的話這個傢伙就死定了!

  儘管軒轅月耀自己也可以使用一些治療性質的進階奧術,但是那只會讓她得到更多的麻煩。

  除非絕對必要,否則她是不會使用的!這個傢伙還沒有重要到讓她自找麻煩的那種地步!

  不過……稍微思量了一下。軒轅月耀確定這些傢伙值得讓她用掉一枚丹藥。雖然只是一枚最基本的療傷用的丹藥。但是足以保住他的性命了!而且也算是賣一個人情給瑟雷拉的聖騎士團,好心總會有回報的,尤其是物件是聖騎士的時候。

  “去,取一杯水來!”她轉身對幫她打下手的茜涅忒說道。

  既然要用掉一枚丹藥,那就不要浪費在一個人的身上。修煉者煉製的丹藥和牧師們製作的治療藥水不同,治療藥水這東西不使用到足夠的劑量是不會有任何的效果的,但是丹藥不同,劑量不夠依然會有效,只是效力不同而已。

  反正她也不是打算完全治好這些傢伙,只要可以保住他們性命,讓他們支持到牧師和醫師到達就可以了。

  茜涅忒的動作相當快,一杯清水轉眼間就遞到了她的眼前。

  掏出一個白玉瓶,倒出了一枚散發著濃郁香氣的紅色丹藥在水中化開,給每個聖騎士都喝了一小口,剩下的那些都灌到了那個瀕臨死亡的傢伙的口中。

  畢竟是修煉者煉製的靈丹,雖然分量不足,但是僅僅用來保命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傷口雖然沒有任何癒合的跡象,血卻已經完全止住了,呼吸也稍微平穩了一些。

  後面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她所需要的做的就是等待城主派遣牧師和醫師過來就可以了。既然這些人已經都沒有了生命危險,軒轅月耀自然懶得再繼續忙活,只是悠閒的坐在一邊將那些警備隊員指揮的團團轉。倒是茜涅忒,依然在忙碌著,而且沒有絲毫要停下來休息的樣子。

  真的不知道她的母親到底是怎麼教育她的?軒轅月耀還真是有些好奇了,按理說神魔裔中的泰夫林大多會追隨他們祖先血統的遺傳天性而順從於邪惡的召喚,虛偽、狡猾、不可信任。但是茜涅忒很明顯的不符合這個慣例。這顯然是後天教育的結果,想到這裡,軒轅月耀不由得有幾分佩服茜涅忒的母親了,在那種艱難的環境之下,依然沒有讓茜涅忒墮入黑暗之中,真的是很不容易!

  時間慢慢的流逝,就算是烏龜也跑到位了,幾名淨化與太陽之神卡忒西傑司的牧師總算趕到了。有了牧師治癒這些外傷就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即使因為那些牧師本身力量的不足,使得傷勢沒有完全癒合。但是情況也好轉了很多,昏迷的人也回復了意識。

  事情可沒有到此結束,又陸續的有受傷的人或走出來,或被人背出來,一時之間這裡充滿了傷患。

  這讓軒轅月耀想要繼續悠閒下去也不可能了,只好歎息一聲“命苦!”。然後便認命地投入到救治傷患的工作中去了。

  軒轅月耀所不知道的是在另一塊大陸之上她的兩位表姐也正在做著同樣的事情——發揮她們專職外科醫生的手段處理著比這裡要多得多傷患。畢竟那裡是兩國之間撕殺的戰場,而這裡僅僅是一場盜賊公會和騎士團的小規模衝突而已!

  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騎士團中已經有將近三分之一的人躺在了這座公寓之中,房間裡面到處都彌散著鮮血的氣味。僅有的幾個牧師和醫師忙得滿頭是汗。那幾個下位等級的卡忒西傑司的牧師早就已經耗盡了神力,其中一個傢伙甚至因為神力消耗過度昏過去了,他們所帶來的治療藥水也早就用完了,他們現在只能夠用聖水給那些傷者洗傷口,然後用白布包紮。大多數的牧師從來都不相信醫師那一套,他們相信信仰的力量。所以這裡的牧師和醫師根本就是各自為政,合作是根本不可能的!

  軒轅月耀倒是不在乎這些。她只是充分的利用手邊一切的資源,不管是醫師還是牧師都是她支使的對象——畢竟她可不想再拿一枚丹藥出來了。這些從地球帶來的東西是用一枚少一枚無法補充的。

  這時地面之下的戰鬥也應該接近尾聲了。地面之下突然間傳出了一陣沉悶的轟鳴聲,地面也隨之微微動搖了一下。

  發生了什麼事?地震嗎?

  不光是房間裡的人,城鎮中大部分的人都感覺到了這一陣大地的微微顫抖,也都發出了同樣的疑問!

  不過這裡可不包括軒轅月耀。她已經從雀鳥傀儡的眼中知道了事件的真相——實際上她一直和她的雀鳥傀儡間斷的保持著聯繫,以確定聖騎士團的情況。

  剛才那轟鳴聲是盜賊公會的人引爆了早就已經準備下的爆炸物摧毀了很大一部分地下通道而引起的。這應該是盜賊公會最後的手段了!犧牲了很大一部分長久以來所經營的通道,有效的阻止了聖騎士團的追擊保住了殘存的勢力,看起來這個盜賊公會的首領還是很有魄力的,也很聰明!

  只是軒轅月耀現在無法再知道聖騎士團的情況的,剛才的爆炸引起了很嚴重的塌方。她的雀鳥傀儡已經變成了一堆零碎的血肉和羽毛。再也派不上用場了。

  現在也就只有等待了!

  當一名又一名被搞得灰頭土臉的聖騎士團的人從暗道之中依次走出的時候,軒轅月耀知道在地面之下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說起來這一次瑟雷拉的聖騎士們還是挺慘的,雖然已經徹底動搖了本地盜賊公會的根基,但是卻完全沒有為自己帶來多少好處。他們最主要的目的乃是奪回遺失的聖儀典,此時此刻那聖儀典卻恐怕已經被埋在地下了!想要取回來還要花費一番力氣。

  就算他們現在取回了聖儀典只怕也會感到無比鬱悶的,因為聖儀典的力量已經被消耗的所剩無幾,再加上鮮血以及邪惡的法術所污染,想要讓聖儀典恢復力量的話,聖騎士團的人可是有得忙了。

  而好心有好報這句話再一次得到了驗證,軒轅月耀先前的救治騎士團成員的舉動,為她贏得了瑟雷拉聖騎士團的感激和尊敬,再加上事先已經和茜涅忒交代好了說辭,茜涅忒一口咬定救她們的乃是一名精靈少年。所以對於軒轅月耀的說辭聖騎士團的人並沒有太多的懷疑,接受了她的解釋。

  只是這些騎士們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那個幫助了他們卻又不肯露面的精靈少年到底是什麼人?在這塊大陸之上,精靈的數量是非常稀少的!

  謝絕了城主的挽留,當聖騎士團的人還在忙著處理傷患和俘虜的時候,軒轅月耀已經重新在城市中做了簡單的補給——之前茜涅忒所買的那些都已經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去了。她將大部分的補給品收進次元袋裡,剩下的則綁在闇‧玄武的背上,然後帶著茜涅忒悠然地離開了城鎮。

  雖然已經是下午時分了,但是軒轅月耀沒有絲毫在這裡過夜的打算,這種麻煩的地方還是算了吧!她寧願在荒野中露營,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離開這座麻煩多多的城鎮以後軒轅月耀才算鬆了一口氣。同樣鬆了一口氣的還有茜涅忒和闇‧玄武,這兩個傢伙對聖騎士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感,能夠遠離那些傢伙自然是求之不得。

  在軒轅月耀的命令下,闇‧玄武向著太陽下山的方向飛行,她們的目標是這塊大陸的西海岸,軒轅月耀打算前往沿海的城市,然後離開這塊大陸。

  作為一名上位法師,軒轅月耀有不少的魔法可以讓旅行變成一件舒適的事情,至少魔法的小屋和庇護所可以免除露宿野外這種事情的出現。

  闇‧玄武和茜涅忒的認路能力絕對比她要強的多,再加上每到一處城鎮她都會用同樣的手段以魔法地圖記錄下詳細的地形。所以倒是沒有出現迷路這種事情。

  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軒轅月耀也就沒有催著闇‧玄武趕路。只是很悠閒的飛行而已。正是因為沒有很好的計畫,所以當黃昏降臨的時候,她們距離地圖上所標出的下一個可以落腳的人類村莊還有很遠的距離,在天黑以前是沒有辦法趕到了。

  軒轅月耀不是很在意這種事情,只是隨意的挑選了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讓闇‧玄武降落下來,準備在此休息。

  以目前的狀況來看。她是不會介意浪費一、兩個魔法以便讓自己可以休息地更加舒服一些——今天一天她幾乎完全沒有使用過法術,魔力可是充沛的很。

  伴隨著咒文的聲音,一座堅固的農舍被召喚了出來,這是一座邊長大概二十英尺左右的正方形石頭建築——如果是在森林地帶召喚就會變成木頭建築。這看起來是一座平凡的小屋,有一扇堅固的門,兩扇窗戶以及一座小小的火爐,地板平坦,整潔又乾燥,裡面有一些簡單的傢俱,幾張床鋪、一張四角桌、一些椅子以及一張書桌和鬆軟蓬鬆的被褥。房間裡整體的色調則完全根據施法者的喜好而定——按照軒轅月耀的習慣,這個房間的內部裝飾以及被褥全部都是以水藍色為主的,和她頭髮的顏色很相似。

  這裡遠比一般的三流旅店來得要好。尤其是在安全方面,這個魔法的農舍不管看起來是什麼材料建築的,都會如同矮人建造的石頭建築一樣堅固牢靠,也如同石頭一樣防火。門、窗和煙囪都對入侵者有所防範,門窗是由“秘法鎖”鎖著的,煙囪內設有三道鐵欄桿,整個房子都在“魔法警報”的保護之下,以確保施法者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發現入侵者!

  這個房子雖然不可一直存在,但是以軒轅月耀的能力至少可以讓這個房子存在將近一整天,僅僅是用來過夜已經足夠了。這是一個四級的法術,對軒轅月耀而言並不構成負擔。

  和往常一樣,在召喚出房子以後。在闇‧玄武的陪伴下,茜涅忒就去尋找薪柴一類的東西,順便也去打些水回來——這個魔法召喚出的房子之中是沒有這些東西的。雖然確實有魔法可以創造出附帶豪華大餐、飲料以及僕人的豪宅,但是還是算了吧,她可不是那兩位實力絕高的表姐,沒有那麼多的魔力可以肆意揮霍。

  自從茜涅忒跟在身邊以來軒轅月耀變得懶多了,幾乎所有的雜事都由茜涅忒一手包辦了,完全不需要她動手的。

  吃過簡單的晚餐,軒轅月耀便點亮燈火,拿出紙筆和書本,繼續教導茜涅忒讀寫——東大陸語的讀寫茜涅忒的基礎相當的不錯,基礎通用語也勉強聽的懂,不過書寫就很成問題了,至於西大陸語則是一竅不通。所以才會有了這每晚的補課,畢竟她們是要前往西大陸的!

  此時已進入秋季,入夜以後天氣已經有了涼意,風也挺大的,但是堅固的石牆卻把寒風拒之門外,小小的火爐邊有足夠的薪柴為她們提供一整晚的溫暖。

  在燈火之下軒轅月耀正在耐心的糾正茜涅忒的西大陸語發音,怎麼看都是一副相當溫馨的場面,可是卻偏偏有人要打攪她們的安寧。

  在房門被敲響之前,軒轅月耀就收到了“魔法警報”的心靈示警——有什麼生物靠近這裡了!

  她放下手中的筆,拿起了靠在桌邊的法杖。她的舉動讓茜涅忒也警覺了起來,腰間的短劍隨時準備出鞘。趴在門邊打瞌睡的闇‧玄武也抬起了頭,露出了戒備的神態,

  沒有了讀書聲,房間裡安靜下來,可以聽到外面呼嘯的風聲,以及有點沉重的腳步聲,甚至隱約還可以聽到行動時盔甲碰撞的聲音。然後是敲門的聲音。

  那敲門的聲音規整,又透露出謹慎的禮貌,似乎預示著門外的人並沒有太多的惡意。

  “什麼人?”軒轅月耀起身問道。

  “抱歉,我們是路過的旅人,不小心錯過了村莊,可不可以在你這裡借宿一晚?”那個聲音應該是屬於一名男性的,而且是一名相當年輕的男性。從說話的語調和態度來看這是一名受過良好教育,卻並不擁有太高地位的人。

  對著闇‧玄武使了個眼色,示意它改變一些自己的形態。雖然不太願意,卻也無法違背主人的命令。當軒轅月耀走到門前的時候,那裡趴著的已經是一隻黑色的小貓咪了。

  稍微打開一道門縫,軒轅月耀看到一個穿著完整的亮銀色鎧甲,背上背著一把看上去就很重的雙手巨劍的傢伙站在她的門口。這是一名人類男性,年紀大概在十七、八歲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趕夜路的關係,使得他看起來有幾分狼狽。

  瑞倫斯‧澤菲利爾站在這座孤立在荒野之中的農舍的門前,房門打開了,溫暖的光線流淌了出來,出乎他意料的是出現在他眼前的並非是一名普通的農婦或者是類似的人——雖然他從之前問話的聲音中聽出房子裡的人是一名年輕的女性,但是眼前的景象依然出乎他的意料。

  站在他眼前的一名擁有絕美的容貌的少女,柔順的水色長髮披散在身後,有著精緻蕾絲花邊的雪白絲綢睡裙外鬆鬆垮垮地披著一件與她的頭髮同色的斗篷。這樣的一位少女要是出現在任何一座豪宅之中都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麼的問題,但是在這樣一座荒野之中孤立的農舍裡,就有顯得有些詭異了……

  當門打開的更大一些的時候他注意到這個少女的手中所持的並非燈火,而是一柄細長的手杖,長約一百六十公分左右的手杖,手杖的兩端都箍著雕刻有奇怪符號的金環,在頂端,藍色的冰鐵雕刻的兩片楓葉中緊緊的鑲嵌著一塊星彩藍寶石。

  是法杖!是魔法師的法杖!這樣一個念頭從他的腦海中跳了出來。

  一瞬之間,瑞倫斯‧澤菲利爾就明白了他的眼前的這個少女的身份。

  原來是一名魔法師啊!

  明白了這個少女的身份,瑞倫斯‧澤菲利爾的態度變的格外的恭敬。

  “抱歉,魔法師小姐。打攪到您的休息了。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可以在您這裡借宿一夜?”

  “你們?”軒轅月耀微微皺起了眉頭。

  “是的。”瑞倫斯‧澤菲利爾轉身向著夜幕的黑暗中比了個手勢,三個人從那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12-1
  同為監控者,比起她的那兩位早已超脫了世俗存在,擁有著不完整神格的表姐們,軒轅月耀顯然更加人性化一些,至少她沒有將這些看起來沒有什麼惡意的傢伙拒之門外。

  雖然確實也沒有給他們什麼招待,但是依然讓他們進到這個魔法召喚的農舍之中,在溫暖的爐火邊休息。畢竟現在這種天氣露宿野外實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對於一位看起來非常纖細、脆弱的少女而言。

  那是一個穿著牧師的袍子,佩帶著銀月女神愛琳的聖徽的人類少女,年紀絕對不會超過十五歲,最多不過剛剛成年而已。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神色憔悴。她的一舉一動都證明了這個少女並不適應在荒野之中的旅行,再加上周圍三位戰士……呃,騎士,他們應該是騎士!雖然他們的盔甲上沒有任何騎士團的徽章,但是依然可以從舉止辨認出他們的身份!

  這三位騎士對她的異常關心和隱約流露出的尊敬可以判斷的出這名少女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月神牧師,而這些人的身份也絕對不會如他們所自己介紹的那般,僅僅是普通的迷路旅人那麼簡單。

  不過……軒轅月耀並不關心這些。這些都和她沒有什麼關係,等到明天黎明降臨的時候,這些傢伙就和她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可惜的是這只是她的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那個月神牧師打扮的少女居然試圖去抱闇‧玄武,軒轅月耀以一個嚴厲的眼神制止了闇‧玄武的反抗——否則的話這個少女一定會被抓的滿臉花的。當然了,她也不會過於委屈自己的騎乘獸。拎起闇‧玄武脖頸處的毛皮,她輕易的從那個少女的手裡接管了闇‧玄武,並順手把它丟在床鋪上。

  房間裡的床鋪並不足夠這裡所有的人使用,雖然這個法術在建造小屋的時候可以製造出最多八張床鋪,但是因為一直只有她和茜涅忒兩個人。所以在建造的時候為了可以更加舒適一些,她只創造了兩張床。不過被褥到是有四套之多——僅僅是考慮到舒適性而已,這種硬木板的床上當然要多鋪一些東西才會舒服。

  當然了,幾位騎士是不會和女士們爭搶的,他們很自覺的搬開了桌子,在靠近爐火的地方打起了地鋪。

  在這種情況下,突然和幾個男人共處一室,讓軒轅月耀有幾份不自在,尤其是當其中有人用一種熱切的稱為“愛慕”的眼神看著她的時候。

  集中精神,默念了一句咒文。一塊巨大的窗簾憑空出現,將這個小屋一分為二。為軒轅月耀提供了一個相對隱秘的空間。

  這樣的變故讓那些只知道舞刀弄劍的傢伙吃驚不小,連那個月神牧師打扮的少女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軒轅月耀並沒有任何想要解釋的打算,只是說了一聲晚安,便休息去了。她是絕對不會在陌生人的面前徹底放鬆的,一個簡單的防禦魔法籠罩了她的睡床,幾枚艾恩石也還在飛旋。

  同樣被防禦結界保護在其中的茜涅忒雖然有招待客人的意思。但是因為結界的緣故只有作罷。

  “各位晚安。”簡單的交代了一下食物和水的位置,告訴他們可以隨意取用以後,她能說的也只剩這些了。道過晚安以後,她便在軒轅月耀的身邊躺下——原本屬於她的那張床現在被那個月神牧師打扮的少女佔據了。

  雖然身居安全的魔法居所之中,幾位騎士卻沒有安心地休息。對於這個陌生的魔法師,他們並不可能給予全然的信任——儘管這位美豔的少女將他們中的某個人給迷的七葷八素的。

  小聲的商議了一下守夜的順序,當然不是明目張膽的那種,那樣的話只會惹惱那名魔法師,導致他們被趕出去。他們全部都做出休息的樣子,只是會輪流保持清醒而已。

  那個月神牧師打扮的少女倒是沒有想那麼多。連續在野外行進了數日,她早就已經非常疲倦了,現在可以重新得到一張溫暖舒適的床鋪,她早就迫不及待的投身於睡神的懷抱之中了。

  時間靜靜的流逝,夜漸漸深沉。作為半個眷族,軒轅月耀並不需要太多的睡眠,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她大多會借助閱讀來打發時間——從玫瑰姐的高塔之中她順手拿了好幾本法術書呢!

  現在還是算了,她只是靜靜的躺在那裡,在腦海中推演一個還有些生疏的法術,同時盡可能的離茜涅忒遠一點兒。這個泰夫林少女睡覺可是一點都不老實。原本窩在床尾休息的闇‧玄武早就被她一腳踢到地下去了。

  被踢下床的闇‧玄武只能夠摸摸鼻子自認倒楣——這隻有著高度智慧的野獸很清楚。它的主人絕對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允許它找茜涅忒的麻煩的。除了自認倒楣以外,它也只能夠將被吵醒的怨氣發洩在那些騎士的身上。

  它很囂張的從那些騎士的身上踩了過去。還故意伸出爪子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一點兒痕跡。然後它來到爐火邊趴下,繼續它的安眠。

  一隻貓在自己的身上踩過,這讓正在守夜的騎士有些哭笑不得。總不能和一隻寵物計較這些吧?要是他知道這隻貓有著絕對不遜色於他的智力,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夜晚相當的平靜,當晨曦出現在地平線上的時候,這漫長的平靜被打破了。

  遠出隱約傳來馬蹄聲,最先驚醒的並非守夜的騎士,而是窩在爐火邊幸福的享受爐火餘溫的闇‧玄武。它猛的抬起頭,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同樣也清醒著的軒轅月耀,因為有奧術的輔助,在其後不久也隱約聽到了一些聲音,不過因為聽的並不清楚,所以沒有放在心上。

  等到那馬蹄聲更近了一些以後,守夜的騎士才察覺到。他推醒了身邊的同僚。三名騎士將自己武裝了起來,緊張地等待事態的發展。

  騎士們整理盔甲與武器的時候發出的聲音讓軒轅月耀想要在安靜的躺下去都很難,不光是她,那聲音大的已經把還在睡著的兩個人都吵醒了。

  比起迷迷糊糊還有點搞不清狀況的月神牧師,茜涅忒的反應可就好多了,騎士們有幾分緊張的神態,讓她也戒備了起來,披上外衣,將皮甲迅速的套好,從枕頭下摸出短劍。茜涅忒也進入了戰鬥的狀態。

  軒轅月耀可就顯得從容多了。只是輕輕一招手,整齊疊好放在床頭織血回紋錦。就飄了起來環繞在她的身上,化為了一件白色的刺繡著血色咒文的法師長袍。整了整被壓的稍微有點皺的斗篷,繫好腰帶,她這才握著法杖站了起來。

  馬蹄聲漸進,很快就在門口停了下來,在房子裡面甚至可以聽到那些人的呼喝聲。然後房門被敲響了。敲門的人很顯然不知道“禮貌”這兩個字要怎麼寫!這讓軒轅月耀對這些一大清早就擾人清夢的傢伙很難提起任何的一絲好感。

  “不要妄動,我來處理!”這話是說給茜涅忒和闇‧玄武聽的,也是說給那些騎士們聽的。

  為了以防萬一,她現在小屋裡釋放了一個幻術。她可不想捲進莫名其妙的戰鬥之中,外面的那些人看起來來者不善,而根據這些騎士們緊張的神態來看,應該和他們脫不了關係,還是把這些可能會惹麻煩的人先藏起來比較好。

  就憑藉她的魔法師身份,她就不相信外面那些傢伙膽敢有什麼過分的舉動!而且她對自己的實力也是很有自信的,只要敵人不是那些傳說級的傢伙。

  確認幻術在完美的生效以後。軒轅月耀才不緊不慢的打開了被敲得震天響的門——幸好這附近沒有別的房子,否則的話她一定會被鄰居投訴噪音擾民的。

  在門外有七、八個人,基本都是戰士打扮,盔甲和武器卻五花八門的傢伙。而且大部分人的外表都和整潔不著邊,有些人還可以算得上神態猥瑣。至於這些人到底是強盜還是落拓的傭兵就不好猜了——有時候這兩者之間並沒有多大的差別。

  令軒轅月耀更加不悅的是這些人裡面居然只有那個敲門的傢伙下了馬,其他的人依然坐在馬上,一副跩的不得了的樣子。其中兩個特別粗壯的傢伙還露出了一副兇惡的表情,完全可以嚇哭小孩子。

  憑心而論,如果這些人面對的是一般的農民的話,也許確實可以起到威嚇的效果。遺憾的是他們現在所面對的是一名上位魔法師。這樣子的神態除了激起軒轅月耀的厭惡以外是不會有別的效果的。

  外面那個一臉暴躁的傢伙在看清開門的人以後瞬間呈現出了一種呆滯的狀態,其中緣由一點也不難猜。

  軒轅月耀可沒工夫和他們在這裡大眼瞪小眼的耗時間,她的聲音微微有些冰冷的開口說道:“你們要幹什麼?”

  伴隨著她的聲音一種獨特的威嚴油然而生,讓人忍不住有些畏懼。儘管並非那些特權貴族,但是軒轅月耀始終是一名有實力的魔法師,再加上她總是和那些傳說級的傢伙打交道,會有這種氣質是很正常的。

  不管這些傢伙是幹什麼的,她現在只想趕快打發他們走人,尤其是站她的面前的這個傢伙,八成是有年頭沒洗澡了,身上的氣味難聞的足以熏死一隻食腐蟲(注1)。

  那個目光有些呆滯,只差沒有流口水的傢伙,在軒轅月耀開口以後才回過神來。不過這個傢伙的腦袋顯然有些不夠清醒,他的一句話居然是轉頭對身後的人說的。

  “兄弟們!這個女人真夠正點的,一會兒可以好好的樂上一把了!”

  聽了他的話,這幾個人著才把注意力轉到軒轅月耀的身上,這一看不要緊,稍微有點見識的幾個人冷汗都下來了!

  要命!這個精蟲上腦的傢伙難道就不知道有些人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嗎!

  這個少女雖然看起來年紀幼小柔弱,但是那一身裝扮分明就證明的她的身份是一名魔法師!

  魔法師耶!早就聽說過魔法師,尤其是女性魔法師的外貌不可靠,誰知道眼前這個美得離譜的女魔法師是不是近百歲的老妖怪?

  “先說好,這次誰也不能和我搶,我可要先……”

  這個笨蛋的話說不完了,在軒轅月耀出手以前,有人先動手了!

  一個騎在馬上的人直接用手裡的盾牌砸在了那個笨蛋的頭上,把他剩下的話都打回了肚子裡。

  這個人已經看出來了,某個笨蛋的話語已經惹惱了那個美麗的魔法師。與其等那個魔法師動手,倒不如他先動手比較快!誰知道那個女魔法師出手的話,這個傢伙還會不會有命留下。光死他一個還算好,俗話說的好,最毒婦人心啊!天曉得這個魔法師會不會因此而遷怒到其他人的身上。

  還是自己先動手比較好,至少不會成為被遷怒的對象。

  (注1)食腐蟲:一種攻擊性很強的地底食腐動物,其麻痺攻擊最令人感到畏懼,這種動物通常會散發出一種極其難聞、劇烈的腐敗的臭味,冒險者可以藉此提前發現食腐蟲的存在。

  緊跟在軒轅月耀身邊的闇‧玄武輕輕的在軒轅月耀的腳邊蹭來蹭去,發出討好的“咪咪”聲。

  看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一定會以為是小貓在和主人撒嬌。但是軒轅月耀非常清楚這個傢伙的目的並非撒嬌,不過是希望她允許它出手而已,這隻黑色的大貓已經想大肆殺戮一番了。

  不過,這些人的反應還算快,讓她失去了動手的機會,再加上忙不迭的一串道歉聲,還真讓她不好意思動手了。

  當這些人提出他們在尋找三男一女的逃犯的時候,軒轅月耀倒是很大方將門完全敞開,讓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屋子裡面。

  在幻術的作用下呈現在這些人眼前的是一個放置著無數雜亂的物品的擁擠的空間。一張實驗台佔據了半個房間,書架上是密密麻麻的書籍,還有一些書本淩亂的丟在角落裡,實驗臺上是大量的玻璃器皿,幾口小型坩堝裡一些不知名的液體在沸騰著。更陰暗一些的地方有一些容器或者說牢籠,裡面是只會出現在最狂亂的噩夢中的生物。

  房子裡的情況看起來百分之百的符合一般人對魔法師的實驗室的想像,詭異、陰暗足以令大多數人望而怯步。

  雖然一個多疑傢伙還是想要進去仔細檢查一下,但是當他舉步將要進入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女魔法師在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她。頓時他就想起了各種傳說故事裡關於魔法師的實驗室的傳聞,而這些傳聞絕大多數與危險是等同的。

  當他硬著頭皮向那魔法師詢問房子是否有危險物品的時候,得到的答案足以讓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對魔法師的實驗室有任何的好奇。

  依仗魔法師的身份,以及普通人對奧術的不瞭解和畏懼,軒轅月耀很輕易的就嚇跑了那些傢伙。

  看著那些人如同逃命一般的遠去,軒轅月耀稍微鬆了一口氣。並不是因為她對付不了這些人,實在是懶得動手而已。現在這些人自己乖乖走掉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要是這些傢伙不識抬舉的話。為了自己今後的安寧著想,軒轅月耀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全部都殺死的,而且會徹底的毀屍滅跡。她可是一點也不想捲進別人的麻煩裡面。

  無視那些騎士們的感激,也不想聽他們的解釋,更加不理會他們的邀請,軒轅月耀把他們掃地出門。

  說起來茜涅忒倒是挺同情這些人的,可惜的是她沒有辦法改變軒轅月耀的決定。

  幸好這些騎士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再一次表達了感謝之情以後,就帶著那位月神的牧師急匆匆的走掉了。

  小屋裡終於又恢復了平靜,在看到沒架可打以後闇‧玄武就打著哈欠窩回到了爐火的旁邊。軒轅月耀和茜涅忒則在忙著洗漱、換衣服和整理東西,準備離開這裡了。

  在晨光之中。軒轅月耀和茜涅忒坐在闇‧玄武的背上向著西方飛去。至於這間魔法小屋,軒轅月耀根本就連門都懶的關,反正等到魔法的持續時間結束以後這裡連一塊石頭都不會留下的。

  清晨還是風和日麗的好天氣,沒想到卻突然變起天來。大片的烏雲在天空之中聚集,隱隱有一些電光出現在雲層的深處,這可絕對不會是飛行的好天氣。軒轅月耀不得不命令闇‧玄武降落在地面上。以躲避那隨時可能從天而降的大雨。

  還算幸運的是剛才在空中的時候,她看到不算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坐落在一片丘陵之上的村莊。

  “快點,我們要在下雨之前到達村子裡。”

  雖然闇‧玄武是飛行獸,在地面上長時間奔跑並非它的擅長,但是也遠比軒轅月耀自己走路要得快的多。只是……只是當闇‧玄武奔跑起來以後騎在它的身上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至少平穩性比它在空中飛行的時候差遠了。

  在接近村莊的時候,軒轅月耀重新腳踏實地的站在地面之上,闇‧玄武也重新變成了四肢修長、體態優雅的豹貓。

  牽著茜涅忒的手兩個人急匆匆的趕路,只希望在大雨降臨以前可以找到一塊可以遮風擋雨的屋頂。

  進入了村莊以後,軒轅月耀才發現這個這個村子小的不像話。只有十幾間堅固整齊的房子。這些幾乎一模一樣的房子是圍繞著一間小神殿建造的,看起來完全沒有旅店這種東西的存在。道路上也幾乎看不到人,連一般村莊裡經常可以看到的到處亂跑的小孩子,在這裡也沒有看到一個。而且在這村莊的四周很大的一塊地方裡完全看不到有樹木的蹤跡,甚至連灌木叢都沒有。只有一些看起來無精打采的低矮野草。

  真是奇怪的地方!軒轅月耀因此警覺了起來。

  權衡了一下,她還是決定在這裡避避雨再說。雖然是個奇怪的地方,但是她卻沒有在此地感應到什麼危險魔法的存在。只要不是她的學長設下的陷阱,即使打不過,想要全身而退她還是做得到的。

  既然沒有旅店的存在,剩下的選擇就是借宿民居。或者……軒轅月耀把主意打到了村子裡面唯一的一座石頭建築。也就是那間小神殿的上面。

  從主要的裝飾風格和上面懸掛的聖徽來看,這是四位冥神之中最古老的一位。冥世女神赫奎忒的神殿。這就有點問題了,一般而言赫奎忒的神殿都會建築在墓園的旁邊,但是這裡卻建築在村莊的中央……

  管它呢!出於對自己實力的自信,軒轅月耀直接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後。她可不想淋雨,先避雨比較重要,現在天上已經開始掉雨點了。

  步入大門敞開的神殿,空空的大廳裡沒有任何的坐椅,簡單的階梯祭壇之上是一尊樸素的石製神像,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連石料都是最普通的那種,而且大廳裡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有人在嗎?”這種空寂讓茜涅忒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隨著她的話語,祭壇左側的一扇小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了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這名女子看起來年紀不大,最多不過二十出頭,身上穿著赫奎忒牧師最常穿的那種深紅色的滾著黑邊的祭袍。

  “外來者?”看清眼前帶著豹貓的二人組以後,女牧師微微皺起了眉頭。雖然她馬上又舒展了開來,但是在這有點昏暗的大廳之中軒轅月耀還是看到了。

  “抱歉。”軒轅月耀從容地說道。“我們只是想要在這裡避一下雨,只要雨一停我們馬上就會離開。”

  雖然曾經表現出些微的不悅,這個赫奎忒牧師並沒有趕她們出去的打算,只是強調了雨停以後她們必須馬上離開,便沒有再說什麼,更加沒有給她們任何的招待,轉身又從那個小門之中離開了。

  本來就沒有期待可以得到良好的招待,所以即使遇到這樣的冷遇,軒轅月耀和茜涅忒也就沒有任何可抱怨的。

  在這個有點昏暗的大廳之中,軒轅月耀掏出了一張從地球帶來的那種防潮的加厚野餐墊鋪開。然後和茜涅忒一起在厚厚的墊子上坐下,又掏出一套茶具,一個小小的酒精爐——雖然固體酒精早就已經用完了,但是魔法是良好的替代品。

  看到軒轅月耀掏出這些東西,茜涅忒馬上知道自己需要做什麼了。她立刻手腳俐落的泡起茶來。在等待水開的時間裡,她把一塊鬆軟的麵餅上淋好蜂蜜切成整齊的小塊,分放在各自的盤子裡。

  兩個人便這樣欣賞著外面如同傾洩一般的瓢潑大雨,一邊享受著溫熱的紅茶和小點心。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倒是讓兩個人有一段悠閒的下午茶時間。

  當軒轅月耀她們享受完茶點以後,外面的雨還沒有停,似乎有些沒完沒了了。真是傷腦筋啊!不會就這樣一直下到天黑吧?

  現在已經是秋季了,這樣的一場大雨讓天變得很涼,神殿的大門敞開著,冷風可以肆無忌憚的灌進來。軒轅月耀自身倒是沒有太多的感覺——作為半個眷族她對環境的適應能力好得有些誇張。茜涅忒可就沒有這種本事了,越來越冷的風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遞給了茜涅忒一件厚外套,關上了神殿的大門,神殿裡光線變得更加昏暗了。酒精爐中的魔法火焰此時除了提供溫暖之外也提供照明。

  又過了片刻,外面依然是風雨聲大做,卻又多了不一樣的聲音。夾雜在風雨聲中的是有點匆忙的腳步聲,那隱約的聲音似乎正向著神殿的方向靠近。

  在這種地方要說軒轅月耀可以完全放鬆的休息那絕對是騙人的,在聽到腳步聲的同時,七、八枚艾恩石已經被她釋放了出來,環繞著她飛旋——不過這些艾恩石都是被特殊處理過的,除非在陽光特別好的地方,否則是近乎隱形的,當然了,這種隱形是可以隨著她的心意解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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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15 01:17 PM|只看該作者
12-2
  神殿的大門突然之間被推開了,寒風夾帶著雨點同來人一起闖進了神殿之中。

  闖入者是一個身體壯碩的年輕男子,他一進門就大聲喊道:“牧師閣下,不好了!呃……”等他看清眼前的景象的時候就又把後半段話咽了回去。

  突然在神殿之中,尤其是冥神的神殿之中看到兩個好像正在那裡郊遊野餐的少女,實在是很難讓人不感到驚訝。

  “出什麼事了?”那位赫奎忒的牧師走了出來,那個青年的嗓門很大她不可能聽不到的。

  “牧師閣下!”青年的神態很是焦急,他的眼神在赫奎忒牧師和軒轅月耀等人之間來回游走欲言又止。

  “我們先迴避一下好了。”要是還看不出來那個青年在顧慮什麼的話,那軒轅月耀這幾年可就白活了。她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拉著茜涅忒走到了神殿大廳最遠的角落裡。

  雖然看起來依然有些不放心,但是那青年已經無法再等待了,事態緊急已經沒時間拖延了!他壓低了聲音,湊近赫奎忒牧師飛快地說了一些什麼。

  聽了他的話,赫奎忒牧師的神態緊張了起來,她飛快的跑回神殿的後面,然後又很快返回,手裡還多了一大包不知什麼東西。

  “兩位請你們待在這裡不要亂走!”這話可以當作勸告來聽,當然也可以當作警告來聽。畢竟那赫奎忒的牧師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丟下這樣一句話就和那個青年一起匆匆忙忙的跑掉了!

  茜涅忒的臉上是擔心、不解和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小小少女的疑問清楚的寫在臉上,就差頭上沒有冒出一個問號來了。

  至於軒轅月耀,說不好奇那是假的,不過她的經歷足以讓她學會不要隨便把心態寫在臉上。她的神態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招呼茜涅忒一起默默的收拾好東西而已。

  憑藉對魔法力量的敏銳感覺。軒轅月耀很快就感應到在不是很遠的地方出現了非自然的魔法力量的匯聚。

  魔網沒有清楚的波動,不是奧術!那麼就應該是赫奎忒女神所賜予的神術了。因為對神術實在沒有什麼研究,所以很難分辨出到底是那一類的神術,不過從匯聚的魔法力量的量來看,起碼是一個第四能級的法術。這個赫奎忒的牧師實力還是很不錯的嘛。

  這個奇怪的村莊絕對隱藏著什麼秘密!只是到目前為止軒轅月耀還可以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不去自找麻煩。

  然而以她那天生就擅長吸引麻煩的體質而言,即使她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來找她的。

  就在這個村子漸漸熱鬧起來,除了呼喊集合的聲音,軒轅月耀甚至可以聽到穿著盔甲的人在雨中跑動的聲音的時候。她感覺到整個神殿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似乎是來自大地深處的震動。

  緊接著一股陰寒的力量掃過她的身體。雖然極為微弱,但是依然清晰地感覺出那是負能量!

  一明白這一點,軒轅月耀馬上看向茜涅忒。有這織血回紋錦的保護,這種程度的負能量還無法對她造成傷害,再加上她雖然不是亡靈法師,卻也可以使亡靈法術。亡靈系的法術幾乎都是以負能量為基礎的,長期接觸這些,她對於負能量的抵抗能力自然要高於一般人。

  這種程度的負能量對於體魄強健的闇‧玄武威脅不算大。但是茜涅忒的身上可沒有能夠防護負能量的魔法道具,而她的泰夫林血統也無法在防護負能量地方面給予她什麼幫助。

  希望她沒有受傷就好……

  看到茜涅忒以後,軒轅月耀鬆了一口氣。看起來茜涅忒沒有受到什麼傷害,至少沒有在她的臉上什麼痛苦或者是不舒服的表情。

  仔細觀察之下,軒轅月耀有了令她震驚的發現。茜涅忒確實沒有因為那負能量而受到的任何的傷害,但是這絕對不是因為她的運氣好。仔細留心的話就可以發現茜涅忒的臉上和手上都覆蓋著一層若隱若現的青白色光暈,隱約所分佈的紋路就好像是鱗片一樣。

  這些異常很快就消失了,而茜涅忒自己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變的樣子。

  排除了最初的驚訝以後。軒轅月耀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看茜涅忒現在的樣子應該和那顆企圖移魂奪舍的龍珠脫不了關係!

  只是現在沒有時間研究這個了,而且看樣子似乎對茜涅忒自己也不算是什麼壞事。那些東方龍族,除去幼龍不算,只要是熬過了成年劫的,絕對實力高強!否則的話他們也不可能獨立於仙魔之外,不受約束的自成一族——這種自由絕對是需要同等的實力來做保障的!

  似乎已經得到了一些龍族力量的茜涅忒還真是好運氣啊!只是不知道她的力量到達了哪一種程度?是不是可以如同真正的龍族那樣呼風喚雨呢?如果是那樣子的話以後倒是不用為了天氣問題傷腦筋了。

  不過這些都可以以後再考慮,現在比較重要的是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雖然這裡是赫奎忒的神殿,作為一位古老的冥神,在她的神殿之中存在負能量並不是什麼特別稀奇的事情。可是情況不太對啊!剛才的那股負能量明顯不是從神殿之內散發出來的,只不過是波及到這裡而已!

  “茜涅忒。你留在這裡。”雖然討厭淋雨。但是軒轅月耀還是打算一探究竟。她可是一點也不想突然面對不明不白的危險!和負能量這種東西扯上關係向來沒有好事。

  還沒有等她踏出大門,大地就再一次搖動起來。這一次的震動更加強烈。這座用神術加固過的神殿的牆體上甚至出現了裂痕,她已經聽到外面房屋倒塌的聲音。

  看來她打算讓茜涅忒留在這座相對安全一些的神殿裡面的想法是泡湯了——畢竟赫奎忒並非邪惡的神坻。現在這樣子的話,與其待在這座可能會倒塌的建築之中還不如跟在她的身邊來得安全。

  對於軒轅月耀讓她跟上去的命令茜涅忒是相當樂意服從,她一點也不想自己留在這個昏暗的神殿之中。

  闇‧玄武雖然不太情願出去淋雨,但是卻沒有選擇。

  只能以豹貓的姿態跟在兩個人的後面——在沒有主人的命令下它可不敢恢復原形。

  外面的雨稍微小了一些,天色還是黑沉沉地,密集的雨點遮擋了人們地視線,泥濘濕滑的地面也為人們的行動帶來了不便,這絕對不是適合出門的天氣。

  一邊抱怨著,一邊在風雨中行走——雖然穿著從地球帶來的雨衣,但是依然無法阻止身體被弄濕,風雨實在是大了一些。

  雖然大雨妨礙了視線,卻沒有妨礙軒轅月耀的感應,在兩個不同奧術的輔助下。她可以準確的定位之前負能量爆發的地方。

  即使沒有這些想要找到地方也不是很難,因為這個村子裡的人現在幾乎都集中在那個地方。實在是好找的很。

  被雨水模糊了視線,卻依然可以看到那些穿著黑色鎧甲的傢伙正在進行著戰鬥,赫奎忒的牧師則在整個行列後負責調度和使用神術支援。

  在和他們戰鬥的是不死生物!!

  沒錯!確實是不死生物!

  看到這些軒轅月耀感覺有一點哭笑不得。雖然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居然在冥神牧師的眼前擺弄不死生物……這個也實在是太過分了一些吧?除非對方也是冥神的牧師,那就算她什麼也沒有說過。畢竟冥神有四位啊!而這四位冥神相互之間也不是非常地和睦。

  雖然借助赫奎忒女神的眷顧,阿薩恩黎‧丹碧亞可以有效的將這些低等級的不死生物逐入真正的安眠之中。但是對方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她手下的神佑戰士們也無法將全部的漏網之魚都處理掉。再加上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只是前奏,真正的威脅還沒有登場呢!大家也都在保存實力,自然就會有一些不死生物得以衝破他們的包圍,進入村子裡面。

  幸運的是這個村子是為了鎮守封印而存在的,除了她屬下的神佑戰士之外幾乎沒有普通人。這裡不定時爆發的負能量衝擊讓沒有保護的普通人根本就無法在這裡生活。所以那些不死者即使衝進村子裡面,也沒有什麼可以破壞的。

  至於剛剛在這裡避雨的那些傢伙,只要她們聰明一點不要離開神殿,在女神的護佑下那些不死生物是不可能進入神殿的。所以也應該沒有性命之憂。要是她們自己離開了神殿,那也就只能夠怪她們命不好了。對於那些外來者,阿薩恩黎並不怎麼在意。

  當然了,這是因為她並不知道軒轅月耀是一名魔法師,而且是一名有實力的上位魔法師的緣故!

  要知道軒轅月耀並沒有穿著魔法師的長袍——並不是故意要隱瞞身份。為了在野外活動方便,她將織血回紋錦化為了樣式普通的冒險者的衣服,連法杖都因為她騎在闇‧玄武的背上的時候不方便拿著,而收在次元袋裡了。所以阿薩恩黎沒有辨認出她的魔法師身份也是情有可原的。

  當一個骷髏搖搖晃晃的向軒轅月耀走過來的時候,一位注意到這邊情況的神佑戰士只來得及喊了一聲:“危險!”卻沒有辦法分身相助。

  不過他是白擔心了,這種東西根本就不需要軒轅月耀動手。僅僅是茜涅忒就已經足夠了。舞動的短劍讓這個腐朽的枯骨真正回歸了大地的懷抱。

  踢了踢散落在地上的骨頭,軒轅月耀可以確定這些骨頭到處亂跑並不是因為任何一種她所熟悉的法術。感覺上如果不是自然屍變,就是某種大型的儀式魔法在此地生效。

  總之都是因為負能量的不正常聚集才會出現這樣子的情況。畢竟,死去的東西是不會有生命力的來源的,能夠讓死物重新爬起來的能量就是負能量——一種基本上由邪惡生物、邪神、及其僕從們調動、儲存、與使用的能量。就像血液在生物的體內流淌一樣,負能量流淌在不死生物的體內,使它們具有各種特殊能力——從行動力到感知力,從吞食血肉到吞食靈魂。也就是說負能量是不死生物活動的基礎。

  “姐姐,要幫他們嗎?”對於那些不死生物茜涅忒並不是特別的恐懼。自從上一次她被軒轅月耀所召喚的屍妖給嚇到以後,又見過好幾次軒轅月耀驅使不死生物——妖僕。她對於不死生物已經有點見慣不怪了,誰讓她所跟隨的人是一名可以使用亡靈法術的法師呢!

  她現在對這些搖搖晃晃的骨頭倒是沒有太多的恐懼,看到那些在與骷髏纏鬥的神佑戰士們,她有一點想要幫忙的衝動。

  還沒有等到軒轅月耀的回答,就聽到那個赫奎忒的牧師高聲喊道:“全體注意!下一波負能量衝擊要開始了!”

  聽到了她的喊聲的神佑戰士們紛紛向自己的隊友靠攏,他們的身上都泛起了一層暗色的光暈。

  至於軒轅月耀一行人,軒轅月耀在那個赫奎忒牧師開口示警的同時就已經注意到了那即將爆發的負能量,來自地底深處的恐怖。

  她可不想再享受一次負能量的衝擊,沒有了神殿神賜的庇護那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她可不想在這裡測試織血回紋錦的能力極限。

  清晰的吟唱出正確的咒文,一個防護系奧術被完美的釋放了出來。魔法之環將她們兩人一貓安穩的保護了起來。

  雖然這個奧術的等級偏高,持續的時間也短,更無法承受過強的負能量傷害,但是能夠防護負能量的範圍奧術中,又可以隨著施法者移動的就只有這一個了——她不可能放著闇‧玄武和茜涅忒不管,為了以防萬一保持一定的靈活性也還是需要的。

  再有就是進階奧術——亡靈系和神聖系中倒是有可以選擇的法術,不過使用進階法術還是太招搖了一些。在那些多少對法術有些瞭解的陌生人面前還是能不用就不用比較好。

  一陣更加強烈的負能量在軒轅月耀魔法完成後的瞬間爆發開來,橫掃過整個村莊。雖然有奧術的防護,但是軒轅月耀還是可以感到那種刺骨的陰寒,無害卻讓人很不舒服。可以想像那爆發開的負能量的強度,沒有防護的普通人會瞬間致命的。

  她現在倒是有點好奇。那些接受牧師指揮的神佑戰士們很明顯地在使用某種法術以避免受到自己負能量的傷害。可是好奇怪啊!這些人明明不是她已知的任何種類的施法者——從使用魔法的手段就可以看得出來,既沒有姿勢,也沒有言語,法術就那樣使用出來了。沒有任何一種她已知的施法者可以輕易的做到這一點。確實法術瞬發這種超魔技巧可以,但是那是一種相當困難的魔法技巧,沒有一定的實力根本妄想。

  要是說是某種魔法物品在生效的話,數量也未免太多了一點吧?這裡足足有五、六十人啊!而且看起來也不像啊!

  軒轅月耀周身閃耀著的魔法光環引來了那個赫奎忒牧師的關注,不過她也就是僅僅有時間向著這邊匆匆瞥了一眼而已,便又全神貫注的投入指揮作戰上去了——骷髏這種東西戰鬥力不強,但是數量還是很成問題的。雖然她可以使用神所賜予的力量將其中一部分骷髏轉化為受她控制的傀儡,也畢竟是有極限的。為了應對以後可能出現的變數,她是不可能將力量都消耗在這裡的。

  還好的是雖然身為半個亡靈法師,又是夜之法師的弟子,但是軒轅月耀卻算不上是邪惡的,再加上茜涅忒的請求,給茜涅忒和闇‧玄武加持了防護法術以後,她也加入到了對付骷髏的戰鬥之中。

  在她的命令之下,憋了很久的闇‧玄武也恢復了真身,衝了上去。

  那些無血無肉骨頭架子很難滿足它嗜血的渴望,但是聊勝於無啊!

  茜涅忒的身手確實很一般,但是砍砍骷髏還是夠了,而且她又有龍族的力量護身,偶爾有一、兩個骷髏擊中了她身體上沒有被魔法皮甲保護的地方,也無法對她造成什麼傷害。當茜涅忒自己也發現了骷髏無法對她造成傷害以後,就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幾乎不再躲閃和防禦,只是一味的攻擊。

  身為法師,軒轅月耀當然不可能加入近戰之中,隨便爬上了一座視線範圍良好的曾經可以稱之為房子的廢墟上。她放開了對艾恩石的控制,七、八枚不同色彩的帶著魔法的光圍繞著她旋轉。確保每一塊石頭都可以發揮出它全部的效力之後。軒轅月耀展開一張魔法卷軸開始吟唱咒文。

  與那個使用輔助神術支援神佑戰士作戰的牧師不同。考慮到不死生物這種東西對許多法術免疫,從軒轅月耀手中飛出的全部都是視覺效果無比華麗的塑能系法術。

  電爆法球、雪球群、日光射線、爆裂火球、寒冰爆、閃電束……反正這些魔法的等級不高。她的魔力足夠應付,更何況她手裡魔法卷軸很多。

  面對這些華麗的範圍魔法,這些只能夠用來充當炮灰的骷髏怎麼可能有能力抵擋,只能夠在魔法的力量之下化為飛灰。反正這些傢伙都站的很密集,一個法術可以輕易消滅很多,又不會出現誤傷,軒轅月耀當然輕鬆啦!

  當對面擁有強效遠端範圍魔法的魔法師時,還擁擠在一起話就送死!遺憾的是沒有思想的骷髏是不會知道這些的。

  儘管參戰得最晚,軒轅月耀卻成為了消滅骷髏最多的一個。


  “這裡是永恆的亡靈轉換陣。”

  聽到了阿薩恩黎‧丹碧亞的話,軒轅月耀居然有一種想要昏倒的感覺。

  現在的時間是她們解決了那些充當炮灰的骷髏之後不久,地點則是在神殿之前的廣場上。經過幾次地震之後,村子裡已經沒有幾棟完好的房子了,神殿雖然還屹立著,但是牆體上的裂痕也卻顯示出了此棟建築已經被歸入危房的行列。

  認識到軒轅月耀的魔法師身份以後,阿薩恩黎‧丹碧亞便很明確的向她提出了請求協助的委託。在軒轅月耀的要求下她也同意講出整件事情的詳細原委,只是出乎軒轅月耀意料的是,她所說出口的第一個東西就是一個聽名字就知道超級麻煩的玩意。

  永恆的亡靈轉換陣,單從字面上解釋的話就可以知道這個東西絕對不是什麼好玩意。而且十之八、九和亡靈法師脫不了關係,亡靈法師?算了吧。那絕對不是她可以對付得了的人。

  不過幾次深刻的教訓已經讓她學會了不要將太多的心情直接顯露在陌生人的面前,所以她的樣子看起來還算平靜。

  看到她沒有太多的反應,赫奎忒的牧師繼續說道:

  事情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了,大概已經有一百六、七十年了吧?我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你也應該注意到了這裡再往西去是一片相當肥沃的平原,當時那裡是相當富饒的一個領地。在這裡有一個大型的強盜團體佔據了這塊靠近山區的地方,不時的騷擾附近的領地。但是因為本國正規軍在這個領地有一個中隊的常駐軍,所以他們很難成什麼氣候。

  一直到後來一個邪惡法師出現以後才起了變化。這個法師協助、或者說是指揮強盜將這個領地中的絕大部分地方洗劫一空,連領主的城堡都未能倖免……”

  聽著牧師滔滔不絕地講這些似乎有些不著邊際的往事,軒轅月耀雖然有些不耐煩,但是依然保持聆聽的姿態——這是禮貌問題。茜涅忒也還好,乖乖的坐在軒轅月耀的身邊。倒是趴在地上的闇‧玄武,老實不客氣打了個哈欠,以顯示它感覺無聊。

  當然了,赫奎忒的牧師是不會因為一隻大貓的失禮而有什麼過激的舉動的。她只是繼續她的陳述。

  “……最後,本國派來討伐的軍隊和那些強盜一起都死在了這裡,只有極少的人倖免遇難。連同此地的領民,再加上軍隊和強盜,起碼有四、五千人死在這裡。那個邪惡法師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他所佈置下的法陣因為死者的屍骨、鮮血和怨念而被啟動了,這裡成為了活生生的地獄!

  當時我和我的幾個朋友組建了一個冒險者小隊,闖蕩了幾年還算有點名氣,再加上我們有點特殊的背景。就接受了一個委託——刺殺那名邪惡法師。以阻止他帶來更大的麻煩。現在想起來那時侯我們真的是太驕傲、也太輕敵了。”

  說道這裡牧師的臉上閃過了痛苦的神情。

  “當時這個永恆的亡靈轉換陣已經快要完全成型了,我們沒有做太多了考慮就直接衝殺了進去,結果我所有的朋友都死了!要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冒險者隊伍湊巧因為某些任務的關係來到這裡,並且有足夠的實力出手管閒事的話,我也會死在這裡的!”

  “不!不對!”軒轅月耀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你已經死了!”

  這話她說的相當肯定。實際上在第一眼看到這裡牧師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牧師有問題。現在唯一的疑點就是這個傢伙怎麼可以在白天自由活動而已——儘管現在是陰天。

  被軒轅月耀指破關鍵。牧師臉上痛苦的神情更甚,一時之間甚至說不出話來。倒是一直在旁聽的茜涅忒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最後赫奎忒的牧師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是的,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死了,死在了吸血鬼的獠牙之下!雖然那個吸血鬼最後被那些冒險者殺掉了,灰燼也被浸在聖水之中暴曬于陽光之下,但是對我而言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說到這裡阿薩恩黎‧丹碧亞整個神情為之一變,露出了冷酷兇殘的樣子,她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兩枚尖銳的獠牙也顯露了出來。

  是吸血鬼!這名赫奎忒的牧師居然是吸血鬼!

  阿薩恩黎‧丹碧亞的突然變臉讓茜涅忒忍不住躲到了軒轅月耀的身後。雖然已經學會能夠在面對普通的不死生物的時候保持平靜,但是當她所面對的是位於不死生物頂端的三大上位不死生物之一的吸血鬼的時候,她還是無法克制自己的恐懼。

  不光是她,連闇‧玄武都警覺的起身,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全身的肌肉都緊張了起來,隨時準備攻擊!



12-3
  “安靜!”軒轅月耀對自己的騎乘獸發出了喝斥,同時她摸了摸茜涅忒的頭以示安慰。

  這個吸血鬼沒有敵意,至少現在沒有。而且冥世女神赫奎忒也不是邪惡的神祗,既然這個吸血鬼依然可以以赫奎忒之名行使神術,就足以證明她並非是邪惡的。

  “不要介意,請繼續。”確定了自己這邊的人不會出什麼亂子以後,軒轅月耀開口讓那個已經露出真實面目的牧師繼續她的講述。

  顯然,對於軒轅月耀過於平穩的表現,阿薩恩黎‧丹碧亞頗有些意外。畢竟她是一名吸血鬼,好歹也是三大上位不死生物之一!對於不死生物的恐懼乃是生物的本能,這個魔法師的反應也太過無動於衷了一點吧?

  就算她想破了頭也不會知道,她所面對的這個魔法師乃是夜之法師的弟子。對於曾經經常出入陰影協會那種地方的軒轅月耀而言,三大上位不死生物她可是統統都見過,想要嚇倒她,一個普通的吸血鬼是遠遠不夠的。

  雖然對於軒轅月耀過於平靜的神情感到有些奇怪,但是她畢竟不是那種沒有見過世面的菜鳥,也沒有多問只是接著說道:

  “當時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非常清楚,等我從死亡的安眠之中醒來的時候,那一隊冒險者已經將修築、主持這永恆的亡靈轉換陣的邪惡法師殺死了,並且封印了運轉中的永恆的亡靈轉換陣。

  只是這個用來封印的儀式魔法無法自主運轉,必須要有一位神職人員充當儀式的核心才可以。因為永恆的亡靈轉換陣的關係,即使被封印了,這裡也受到極為強烈的邪惡影響,即使以法術驅散只能維持很短的一點時間。所以善神的牧師無法在這裡久留,而我已經身為吸血鬼無法在回到過去的生活之中。就留下來主持這裡儀式魔法。反正作為吸血鬼我的命很長,也就不用考慮繼承者的問題,無疑是主持著儀式魔法的最好人選了。”

  雖然這個牧師儘量用無所謂的語氣說出這些話語,但是只要留心還是可以聽得出其中那深沉地傷痛。

  “現在呢?封印被破壞了?”軒轅月耀比較關心的實際問題,而不是那她無法解決的悲傷。

  聽了軒轅月耀的提問,阿薩恩黎‧丹碧亞露出了苦澀的笑容:“比你想像的還要麻煩,首先那個邪惡法師並沒有真正地死亡。”

  “沒死?”茜涅忒看來是適應過來了,她從軒轅月耀的身後好奇的探出頭來。

  “是的,那個邪惡法師修築這永恆的亡靈轉換陣是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作為一名人類,他天賦的壽命那時已經快要走都盡頭了,使用一般的法術已經無法再延續他的生命。只是他的能力有限,尚且無法讓他成為亡靈法師,所以他選擇了將自己轉化為巫妖。

  作為魔法師你應該知道巫妖的轉換儀式是有很大風險的。一個不小心所迎來的就是真正的死亡。那個傢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到了一塊記載著奇異魔法的石板,石板上記載的法術可以讓他安全地完成巫妖轉換儀式。但他的能力讓他無法獨自使用那法術,就將法術轉換成了儀式魔法,以大量的祭品和繁雜的儀式,以及漫長的時間來彌補自身實力的不足。

  那一隊冒險者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已經成為了一名巫妖。雖然最後依然被那些冒險者所摧毀,但是最重要的護符盒(注一)卻始終沒有找到。也正是因為這樣這永恆的亡靈轉換陣才可以繼續存在、運轉。如果說我是封印的核心,那麼那個巫妖就是永恆的亡靈轉換陣的運轉核心,只要能夠摧毀他永恆的亡靈轉換陣就會徹底消亡。”

  “你是想讓我消滅那個巫妖?”

  一個巫妖?嗯,考慮到那個傢伙沒有可以成為亡靈法師的實力,應該不是特別的棘手。畢竟她的手頭有不少可以有效的克制不死生物的法術,再加上一個吸血鬼牧師,以及外面那些有點奇怪的戰士,勝算還是有的。

  不過接下來那個吸血鬼牧師所說的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不,那個巫妖還在封印之中。現在只是封印鬆動了而已,只要替換新的封印水晶就可以了,封印水晶的力量是有限的,每隔五十年就要替換一次。”

  現在軒轅月耀明白這個吸血鬼牧師想讓她幹什麼了:“你想讓我去替換封印水晶?你的手下不是有那麼多戰士嗎?而你自己的實力也不差吧?”

  阿薩恩黎‧丹碧亞繼續苦笑著道:“為了維持封印的正常運轉,我不能夠離開神殿太遠。好像剛才那樣到達村莊的邊緣就已經是極限了。而我的手下原本有七個小隊的神佑戰士,現在出外巡邏的兩個小隊的人已經失蹤了。六個封印點的水晶必須同時替換,彼此之間相差的時間不能夠超過一分鐘。今年的新戰士還要再過兩個月才會送過來,我現在手頭的人手實在不夠。”

  略微思考了一下,軒轅月耀便接受了這個吸血鬼牧師的委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找點事情運動一下也是好的。而且報酬很不錯。這個吸血鬼牧師應該和這個國家的上層關係不錯,她簽出的那張五百金幣的信用券是只有極有權勢的大貴族才會使用的那種。真不知道她困居在這種地方,攜帶這種信用券有什麼用?

  考慮到敵人乃是不死生物,吸血鬼牧師塞了不少聖水給他們。想想挺搞笑的,身為吸血鬼居然隨身攜帶聖水,而且這些聖水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她所製造的……只要不是邪神的牧師,幾乎所有有點實力的,可以行使神術的牧師都可以製造聖水。

  這些聖水對軒轅月耀而言沒什麼用,她隨便丟一個魔法都比這些聖水有威力。而闇‧玄武的地獄貓血統讓它對聖水這東西很過敏,所以那些聖水就理所當全部都歸茜涅忒使用了——茜涅忒的那點煉獄血統早就被龍珠的力量沖散了。

  隨意地挑選了一個封印點前往,雨已經停了,路途上零星有些低級的不死生物出現。那些對軒轅月耀完全沒有威脅,都給茜涅忒練手用了,反正她有龍的力量護身,又有軒轅月耀在後面壓陣,是完全沒有危險的。

  結果就是一行人前進的如同郊遊一般的輕鬆,守護封印點的失控元素生物直接被軒轅月耀以監控者的能力扔回了內層位面的老家。

  沿著通道深入地下,在她們的身後留下的都是被茜涅忒拆的零碎的骷髏,幾分鐘以後她們就順利到達封印之間。

  房間正中央的台座之上是一個黯淡的,已經出現裂痕的水晶球,一個四級的光明系進階奧術輕易的壓制住了那團翻騰著負能量的黑霧。

  軒轅月耀掐碎了一塊通訊石。通知吸血鬼牧師她已經平安到達了封印點並且控制了局面,現在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等待其他得人也到達封印點。

  閑極無聊的等待之中,軒轅月耀微微放開了些許對那黑霧的壓制,讓一些骷髏、僵屍之類的傢伙可以勉強出的來,這些傢伙全都都成了茜涅忒練功的靶子。本來以為可以好好的殺戮一番的闇‧玄武,已經極端無聊地開始打哈欠了。對於那些只能充當炮灰的傢伙,它連一點動手的興致都沒有。

  時間慢慢的流逝。神殿那邊卻依然沒有絲毫的動靜,反倒是黑霧之中所蘊涵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了,已經讓她有些無法輕易壓制了。

  心中有了一點不妙的預感,軒轅月耀制止了茜涅忒繼續練功的舉動,她將自己人集中在身邊,佈置下防護的魔法,同時也加強了對黑霧的壓制。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

  片刻以後,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大地一陣劇烈地震動讓軒轅月耀幾乎跌倒在地,等到她好不容易才站穩的時候,一陣極端狂暴的負能量從黑霧之中爆發開來。完全震散了她用來壓制的法術,橫掃整個空間!

  幸好!軒轅月耀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幸好她早有準備,否則的話就慘了!她自己還好說,身上有足夠強力的各種魔法裝備。不至於受到太大的影響,而闇•玄武強橫的體質也使得這種程度的負能量不會致命,頂多會令它變的虛弱。但是對於茜涅忒而言,這種程度的負能量就足以致命了。

  看到台座上的水晶碎片,軒轅月耀就知道替換新的封印水晶的行動失敗了!

  真是的,到底還是要打一架才可以啊!希望那個吸血鬼可以堅持的時間久一點。至少可以堅持到她趕回去支援。

  一邊想著,軒轅月耀一邊飛快的掠過通道返回地面之上。之前是為了讓茜涅忒有練手的機會,她們才會在地面上行走。現在是要爭分奪秒的趕路,騎在闇‧玄武的背上飛行當然是不二的選擇。

  闇‧玄武的速度夠快,當她們盤旋在村莊上空的時候只看到赫奎忒的神殿已經完全倒塌了,在神殿的廢墟之上,在非自然的陰影之下已經看不到任何的光亮——一點都沒有。有的,只是完完全全的黑暗,絕對不正常的黑暗。在那嚇人的黑暗之中,站立著一個身上披著黑色長袍的……人。大概他已經不能夠說是人了。有些破爛的長袍下身體乾枯憔悴,介於人類與木乃伊之間。他的眼窩漆黑,一團有著如同針孔般的赤色光芒射出——那是被魔法強化過的雙眼,除了正常視力,還能在完全無光的情況下看清楚60英尺遠的事物細節(當然,不包括顏色)。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一種寒冷而陰森的氣氛,令人感到不祥與恐懼。

  是巫妖呢!

  而那個吸血鬼牧師正在十來個神佑戰士的護衛下和成片的不死生物戰鬥,說起來現在不死生物的種類還真多,已經可以開一個展覽了,不再像之前那樣只有一些炮灰的骷髏和僵屍到處遊蕩。

  吩咐了茜涅忒老老實實待在闇‧玄武的背上和闇‧玄武一起戰鬥以後,軒轅月耀展開自己的羽翼稍稍下降了一些高度,開始準備起一個高等級的魔法,她要給那個巫妖一個驚喜!

  (注一:為了完成巫妖(Lich)的轉化過程,魔法師必須用創造玄奇物品專長製造自已的護符盒。最常見的護符盒是一種金屬小盒,裡面存放著羊皮紙書寫的咒文。為了防止被探測法術發現,沒有一個明智的巫妖會在護符盒上使用任何高價金屬,常見的組合還有鉛製的小盒,內部用銀填嵌出咒文。另一些護符盒則被製成一枚普通的戒指、項鍊、不值錢的普通寶石或是簡單的日常用品,然後再刻出細小的咒文來。

  一旦護符盒完成,只要護符盒存在,巫妖就不可能被毀滅。在巫妖的老身體死亡或被摧毀後的1~10天內,他的靈魂就會進入離護符盒幾英里內的任何一具屍體、無意識的亡靈生物或是意志低下的動物身體中,然後變成一具完全與老身體相同的新身體,但裝備將留在老身體那。而一些恆定於老身體的魔法也無法被新身體繼承。一名巫妖可以花數年去找回他失去的東西,或是花上數十年來研究和準備如何復仇,時間對永生的巫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如果巫妖的護符盒被摧毀了,巫妖就會失去重生的能力,直到他再度製造並點化一隻新的護符盒為止。只有巫妖和護符盒同時被摧毀時,他才會徹底消亡。)

  在秋風的吹拂下,長草蕩漾在夕陽之下,發出沙沙的聲音,在一條看起來已經有幾分荒廢的道路上,行走著一隊有些詭異的隊伍。

  在這個隊伍之中占絕大多數比例的是二十幾個服飾統一的戰士。一模一樣的鎧甲,一模一樣的帶有神殿紋飾的盾牌,這些人甚至連臉上的神情都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手中的武器了,長劍、重劍、釘頭錘、鏈枷……也無外乎這幾種而已。

  這談不上怪異,大部分的騎士團一類的組織中的人員大多如此,比較怪異的是他們隊伍中央行走著的幾個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隻大型的黑色貓科動物——至少看起來像是貓科動物,除了它有翅膀之外。這隻黑色的大貓現在小心的將翅膀折疊起來,平穩的行走在道路之上。在它的背上有一個特製的鞍座,一名有著水色長髮的美貌少女正坐在上面,懷裡抱著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懶洋洋地打著瞌睡。

  在這隻大貓的身側跟著一個大概十一、二歲的女孩,精製的皮甲、腰上的短劍,以及走路時輕盈穩妥的姿態顯示出了她有習練武技。

  而這個隊伍中最奇怪的並非她們——畢竟這裡是一個魔法的世界,以飛行獸為坐騎雖然不常見到,但是也絕對不是什麼奇聞。真正奇怪的是她們的身後,由六名戰士所抬著的東西。

  那是一口棺木!沒錯,就是棺木,而且是一具很有年頭的棺木!

  這具罩著黑紗的棺木有著大理石的外殼,上面雕刻著精緻卻不繁雜的花紋,一些金線和碎寶石讓這棺木顯得華麗又不失典雅,在棺蓋上有一個顯眼的家族紋章。對布洛涅這個國家稍微有些瞭解的人都可以辨認得出這是布洛涅王室的紋章。可以使用完整的王族紋章這就證明棺木的主人是布洛涅王室的直系成員。

  二十幾名戰士、擁有奇特飛行獸的少女。王室成員的棺木……這樣子的組合實在是很難不引人注意。

  還好,這條路是布洛涅王國為了給封印的村莊運送補給品而開闢的,除了每四個月一次的補給時間之外,這條路都是人跡罕至,如此怪異的隊伍這樣大搖大擺的行走也無所謂,反正也沒有其他的行人。

  而這一行人正是在一天以前剛剛離開封印著永恆的亡靈轉換陣的村莊的軒轅月耀,以及那位作為封印核心存在的吸血鬼牧師和她的神佑戰士們。

  那個封印已經沒有再守衛的必要了,因為那名已經轉化成為了巫妖的邪惡法師已經徹底被消滅了,這個傢伙隱藏護符盒的地方還真是詭異……那種地方也還真虧他想得出來!不過那又怎麼樣,不管他隱藏得再怎麼隱秘也還是被軒轅月耀可愛的魔寵給找到了!

  摧毀了護符盒。那個軀體被毀滅的巫妖就再也沒有了重生的希望,失去了主持者的永恆的亡靈轉換陣也自然完全崩潰了。雖然還有邪惡的氣息殘留下來,只要以後讓一些善神的牧師在這裡多舉行幾次淨化的儀式就沒問題了。

  這種淨化儀式是身為冥神的牧師的阿薩恩黎‧丹碧亞所無能為力的,她所信仰的神祗並沒有賦予她那樣的力量,更不要說她本身就是一名吸血鬼了。

  說起來軒轅月耀可以戰勝那名巫妖實在是有幾分僥倖。

  論及施法者等級,那名巫妖也是一名上位法師,並不比軒轅月耀遜色。論及經驗這個老不死的傢伙的戰鬥經驗比起軒轅月耀那是只多不少。但是要論及身上的裝備,這個傢伙可就遠遠不如軒轅月耀了。

  先不用說軒轅月耀這一身裝備,不是那些萬年老怪物們送的仙器法寶就是出自魔王陛下的珍藏,再要不就是從兩位那沙的寶庫裡順來的。不管是玄蛇還是鳳凰夫妻,他們拿出手送人絕對不是一般貨色,魔王路西法對於他的深愛的女人自然也是不會有絲毫的吝嗇,至於兩位那沙,能夠讓她們看的上眼收入寶庫之中的當然是好東西中的好東西。

  所以光是軒轅月耀這一身裝備就不是一般的法師可以比得了的!至於她手裡的魔法卷軸和符石那可多的要論打計算。

  而那位巫妖先生就實在是慘了一點!想當初他也擁有不少的好東西,雖然比不過軒轅月耀,卻也絕對對得起他上位魔法師的身份。只不過在他的舊身體被那些冒險者摧毀的同時,他所有的魔法裝備。甚至是稍微值錢一點的東西都被那些冒險者們搜刮一空,連哪怕一個銅板都沒有給他留下,他一清醒過來就為此鬱悶的不得了!

  之後他就一直被封印著,連動都動不了,怎麼可能去收集那些東西。結果就是他的手邊居然連一張最低等級的魔法卷軸都沒有!慘啊!

  即使如此。憑藉他深厚的魔力修為,軒轅月耀想要收拾他也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幸虧開戰之前軒轅月耀扔了一個次元錨在那個巫妖的身上,斷絕了他逃跑的念頭——她可不想被這個傢伙給逃了,以至於今後都生活在不斷的騷擾之中!

  最後決定性的一擊是由她可愛的魔寵發出的!當墨桐終於消化掉了那些天材地寶,捨得從魔寵口袋裡探出頭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他的主人正在和一個乾巴巴的醜八怪爭鬥——雙方都已經各自架設好了較高能級的防護魔法,戰鬥的節奏被大大的延長。畢竟在諸多魔法的保護下。三級以下的奧術已經幾乎沒有太大的用處了。

  小小的狐狸剛剛探出腦袋,就看到那個乾巴巴的醜八怪對著他的主人比手劃腳。一個由呻吟的魂魄組成的牆體,向著他的主人環繞而來。

  怎麼可以讓這麼噁心的東西靠近主人!

  小狐狸馬上就開始實驗自己這段時間的修煉成果,想要看一看到底有多少進步。從魔寵口袋了跳出來的墨桐快速的掐了一個靈訣,一道寶光飛出,那些組成牆體的魂魄瞬間被擊得魂飛魄散!

  嗯,散魂梭果然是對付這些凶魂厲魄的好法寶!

  這個小傢伙手裡有不少上品的法寶。以前是沒有能力使用,這次閉關之後依仗著那些天材地寶的催化,他的實力提升了不少,一些對力量要求較低的法寶他已經可以使用了。

  看到自己的魔寵在這種時候跑了出來,軒轅月耀本來想直接把他塞回去的——這種地方太危險了。

  不過當墨桐乾脆俐落地收拾掉了那個巫妖的靈牆術的時候,軒轅月耀就改變主意了。結果就是在軒轅月耀的法術和小狐狸的法寶的雙重攻擊之下,那個巫妖很有些死不瞑目。

  戰鬥結束以後,軒轅月耀才注意到她的寶貝魔寵的變化。這隻小狐狸可比一個月之前長大了不少,原本如同貓兒般大小的身體現在足足大了兩倍多,已經和普通的成年狐狸差不多大小了——當然了。這種體型對於九尾狐一族來講還是很小的,一隻成年的九尾狐從腳底到肩膀大約有五到六英尺高。不算尾巴的話身長有八到十一英尺,絕對不會比一頭牛要小。

  這還不算麻煩,頂多是讓軒轅月耀抱起他的時候有些吃力而已——說起來軒轅月耀那只有五英尺一英寸(注一)的身高實在是她心頭永遠的痛。

  現在最麻煩的是墨桐怎麼也不肯繼續保持狐狸的樣子!原本他因為力量不夠,幻化人形以後形態不夠穩定,稍微的一點驚嚇或者情緒的激動就會讓他不自覺的恢復原形。現在他的力量已經足夠讓他維持穩定的人類的姿態,甚至連狐狸耳朵和尾巴都已經可以收起來了。所以這隻小狐狸說什麼也不肯再變回原形!

  使用了諸多手段都無效以後,軒轅月耀也只好放棄。天啊!為什麼她的魔寵就不能夠像別人的那樣乖乖聽話呢?

  兩名上位法師的戰鬥,再加上之前的地震,整個村莊已經化為了一片廢墟,隨著永恆的亡靈轉換陣的消散,遊蕩在這片大地之上的大部分不死生物,尤其是無智慧的那些都重新回歸了大地,成為了腐朽的屍骸。

  至於那些倖存下來的傢伙,不夠聰明的那些依然在和吸血鬼牧師與她的神佑戰士們纏鬥,下場自然不會好。而那些多少有點腦筋,則在永恆的亡靈轉換陣逐漸崩潰,對它們的束縛消失的時候,就紛紛跑路了。至於這些傢伙是在附近找地方隱藏了下來,還是從此一去不復返就不是軒轅月耀所需要關心的了。

  永恆的亡靈轉換陣的崩潰,讓已經駐守在此地上百年的吸血鬼牧師一下子失去了存在意義。幸運的是她所信仰的神並沒有拋棄她,虔誠的祈禱以及適當的神術,讓她得到了神喻的指點。

  當這個吸血鬼牧師決定按照神喻返回她的家族的時候,軒轅月耀才知道原來這個傢伙居然是布洛涅王室的直系成員,算起來居然還是當年王位的第二順位繼承人,布洛涅當年的第一公主!而她的全名是阿薩恩黎•丹碧亞•齊•布涅倫斯

  吸血鬼牧師現在居然升級成為了吸血鬼公主?!

  這還真是……真是出乎意料啊!

  不管怎麼說,軒轅月耀還是接受了這個吸血鬼公主的邀請,同意和她一起上路,一同前往布洛涅的首都丹奇斯。

  至於其中原因極其簡單。第一:離開這個村莊的路只有一條,而這附近最近的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是一個小要塞。加上軒轅月耀比較路癡,有人肯帶路自然比較好。第二:這個吸血鬼怎麼說也是王族,雖然不便表露身份,但是她的那些神佑戰士都持有王族信物,沿途自然可以得到地方上的豐厚款待,再加上她身邊的那些神佑戰士們都有著不弱的戰鬥力,和他們一起上路會比較輕鬆。第三:這也是最重要的,那個吸血鬼牧師答應送她一枚變形戒指,不過這種檔次的魔法物品只有首都這種地方的魔法師公會才會有,所以……

  這就是為什麼會出現上面那副景象的最根本原因。

  (注一:五英尺一英寸約為一百五十四釐米左右,這種身高確實是矮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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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15 01:18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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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途平順的出乎意料,一路之上連天氣都好的不得了。唯一的遺憾就是這些神佑戰士們都沒有坐騎,只能夠靠雙腿趕路,再加上阿薩恩黎‧丹碧亞的吸血鬼體質,即使躺在棺材裡在正午的陽光之下趕路對她而言也是一件相當不舒服的事情——她隨身攜帶的一件女神赫奎忒祝福過的聖器可以使她對陽光有些抵抗能力,但是正午的陽光對她而言還是太過強烈了。

  連夜趕路對於這些將性命都交付給了阿薩恩黎‧丹碧亞的神佑戰士來說不算什麼,畢竟他們這些年一直都跟隨在這個吸血鬼的身邊,晝夜顛倒這種事情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可是我們的主角軒轅月耀卻斷然拒絕在夜晚趕路的提議,作為一名魔法師充足的休息是必要的,即使是像軒轅月耀這種不需要八小時完全休息來恢復魔力的怪胎,也擁有這良好作息習慣,夜晚的時間是用來休息的,不是用來趕路的!她可不想為了一個吸血鬼而顛倒自己的生物鐘。

  不過我們的主角也不算太過任性,至少在一定的程度範圍之內,她還是通情達理的,在確保了中午可以得到良好的午休時間之後,軒轅月耀對於吸血鬼牧師提出的早上早一點起程,晚上稍微晚一點休息的建議也就沒有再反對。

  實際上就她自己而言,稍微休息時間短一點兒也無所謂,反正她只需要四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恢復魔力和體力。但是她的魔寵、她的坐騎,以及跟隨在她的身邊的茜涅忒可就沒有這個本事了。墨桐還好,這個小傢伙總是賴在她的懷裡,隨時都可以補覺,但是茜涅忒她們就不同了。既然晚上的休息時間短了,白天的時候當然要補回來!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所以他們這一行趕路的速度還真的是不快。這倒是沒什麼,他們離開村莊的時候攜帶了足夠的補給品,這一帶又都是肥沃豐美之地,不但不用為水源擔心,各種小動物和在這秋季成熟的各種果實也為他們提供了額外的美味。

  六、七天的時間這麼一晃就過去了,這是一個難得的可以整天趕路的陰天,接近正午的時候,一個陰影遠遠的出現在了道路的盡頭。

  隨著距離漸漸的拉近可以看的出那是一座要塞。這座要塞的規模不大。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用大塊花崗岩建築的城牆有四英尺多厚。高度足有五十英尺,城牆的形狀是光滑的圓形,這種形狀比起直角形來更少盲點,也更利於守衛。數座塔樓是要塞城牆的眼睛,無論黑夜白天這些眼睛都警惕地巡視著要塞內外。塔樓四邊開有數量不等的小口,可對來犯之敵進行交叉的火力攻擊。

  深而寬的護城河環繞在要塞的週邊。女牆上密集的箭垛,巡視於城牆之上的士兵手中長矛反射的寒光,一切都證明這是一座戒備森嚴的要塞!

  只是當他們真正走近這要塞的時候,卻發現到剛才所看到的威嚴不過是一些虛無的幻影。

  那護城河已經很久沒有清理過了,厚厚的淤泥讓水的深度頂多可以沒過膝蓋,堊綠色地水草肆意的生長蔓延,死寂的水面散發著一陣陣的惡臭。

  那厚實高大的城牆也已經年久失修,許多地方的石頭都已經鬆動了,數處箭垛也已經完全崩塌了,只剩下一些淩亂的碎石。那些塔樓裡也沒有警惕的眼睛,倒是可以隱約聽到吵鬧喧嘩的聲音。站在城牆上的士兵依著長矛懶散的來回走動,只是做出巡邏的樣子而已,心思已經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以至於他們這支奇怪的隊伍已經靠的很近的時候這些傢伙才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這頓時引發了一陣不小的慌亂,這個要塞建築在這裡就是為了以防萬一——萬一封印著永恆的亡靈轉換陣的村莊發生什麼意外。這裡就將是抵抗不死生物的第一道堅固防線!

  只是百餘年來的平靜早就已經消磨了人類的警惕,這裡也不再為人們所重視,雖然依然有駐軍的存在,但是卻早已不復當年的精銳,都是一些完全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傢伙。

  這也難怪這裡雖然離國境線不是特別的遙遠,但是一道山脈將那肥沃的平原一分為二。因為這山脈的存在。嘉斯特司王國和布洛涅王國雖然偶有戰爭,也都是發生在更遠一些的東南部地區,這裡幾乎從來沒有經受過戰火的洗禮。

  即使已經失去了警惕,至少這些傢伙還沒有忘記他們是因為什麼而駐守在這裡。

  棺木這種東西會讓人直接聯想起死者,他們也都知道從這裡往東的地方有著不死生物。

  死者……不死生物……慌亂是理所當然的……

  交涉的事情軒轅月耀沒有絲毫的興趣,一切都由吸血鬼牧師的神佑戰士去處理,她只需要等待結果就是了。她只是繼續向茜涅忒講解一些最基本的魔法知識——茜涅忒的資質不錯,也許能夠學會魔法也說不定。當然了,軒轅月耀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很清楚自己絕對不是什麼好老師就是。她的魔法學習完全偏於實用,基礎知識學的並不是那麼的扎實。

  這些神佑戰士雖然被特殊的力量束縛在吸血鬼牧師的身邊,永遠也無法離開這名牧師超過三英里的距離,但是在成為神佑戰士之前,他們也都有著各自的角色要扮演,而且都是些出色之輩——沒有足夠的力量是不可能在神佑戰士的就職儀式中活下來的!

  出面交涉的那位神佑戰士很顯然精於此道,軒轅月耀並沒有注意聽那個神佑戰士和要塞的指揮官說了什麼,只要結果好就可以了。

  現在結果就很不錯,至少他們被很恭敬的迎接入要塞之中得到了良好的款待,唯一讓軒轅月耀不滿意的就是那位指揮官對她實在有些太過殷勤了一些。

  雖然這裡是防備不死者入侵的第一道防線,但是過於長久的和平讓這裡不再是什麼戰略要地,此地的指揮官自然不會是什麼重要的角色。只不過是一名倍受排擠被發配到這裡幾乎永遠沒有升遷的希望的地方的可憐蟲而已。

  過於悠久的時間,以及王室刻意的遮掩已經讓人類將大部分的事情遺忘了,至少這個傢伙並不知道駐守封印之地的乃是一位王族的公主。

  考慮王室的顏面問題——這裡不是信仰邪神或者死亡的國家,王室成員之中出現了一位吸血鬼實在不是什麼有面子的事情。棺木上的王室紋章巧妙地用黑紗遮擋了起來。

  那位神佑戰士也很巧妙的以語言引導讓這裡的指揮官誤以為那美麗的女魔法師才是王室的成員。

  魔法師的身份!王族的身份!無論是哪一個都值得他獻上尊敬,更何況這位美麗的女魔法師身兼兩者。哪怕只是不為人知的王室旁系成員,只要可以討好這個女魔法師,這位美麗的公主,那麼他就有可能、有希望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了!

  他這種小角色自然沒有知道太多事情的必要,再加上神佑戰士在沒有吸血鬼牧師的命令下,不會透露任何不該說的事情。軒轅月耀又懶得管事,所以這個可憐蟲絲毫不知道那永恆的亡靈轉換陣已經不存在了。自然這個要塞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也只是對於這些神佑戰士會離開封印之地感到有些奇怪。雖然奇怪,不過他不會去詢問,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當然了,這和他並不知道這些神佑戰士是無法離開那個吸血鬼牧師也是有很大關係的。

  說起來這裡可是相當肥沃的土地,一旦沒有了不死者的威脅想要重現往日的繁榮也絕對不是困難的事情。

  可以想像得到這裡在不久以後絕對會成為一塊炙手可熱,為眾多貴族爭搶的封地。

  不知道一旦知道這些情況。這個傢伙會不會還要急著離開,或者是想要留下來好分一杯羹呢?

  這些全部都不是軒轅月耀需要關心的,這裡唯一一個讓她有點興趣的話題就是戰爭!

  沒錯,戰爭!

  從國內傳來的消息中知道布洛涅王國和北方地溫塞迪德王國剛剛開戰了。考慮到在這種閉塞的地方,基本上得到的都是一些過時的消息,所以現在兩國應該已經交戰將近一個月了,搞不好戰爭都已經停止了呢!

  只要不是那種大規模的舉國之戰,小範圍的衝突是很難持續一個月以上的,畢竟戰爭是一件太過消耗資源的事情。

  小範圍的戰爭不是對敵方的試探,就是用來談判的籌碼。沒有利益的事情是不會有人去做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當聽到這裡也有戰爭爆發的時候,軒轅月耀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雖然說不清楚,總之不是什麼好事!

  不想再聽那位指揮官的獻媚。軒轅月耀稍稍做出了疲倦的姿態,這個傢伙就馬上識趣的告退了。

  在這種地方是不可能有什麼良好的享受的,那位指揮官也只是盡可能的將最好的房間騰出來而已。神佑戰士們不會遠離他們所守護牧師,而那名吸血鬼牧師又不方便在人前現身,她的神佑戰士自然會守護在她的棺木的旁邊。

  本來那華麗的棺木應該被停放在了神殿旁的停屍間了,但是考慮到那裡太過靠近淨化與太陽之神卡忒西傑司的神殿。對於吸血鬼來講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正是因為這一點。那些神佑戰士們在交涉時態度就稍微強硬了一點,結果就是棺木被停放在軒轅月耀的隔壁房間。那些神佑戰士也在周圍安頓了下來,保護他們的主子。

  唯一的遺憾的就是他們那有點強硬的態度,引來了淨化與太陽之神卡忒西傑司的牧師懷疑的目光,而那目光是落在那口棺木之上的!

  “果然麻煩!”軒轅月耀看著那個被綁的和著名的端午節食品粽子一樣的傢伙,打著呵欠頗有幾分不耐煩地說道。

  不管是誰睡得好端端突然被人在半夜吵醒想來都不會心情好的。

  身為淨化與太陽之神卡忒西傑司的牧師,這個傢伙似乎本能的感應到了那位吸血鬼牧師不屬於生者的氣息。淨化與太陽之神卡忒西傑司是一位善良的神祗,作為真正可以以神之名行使神術的牧師這個傢伙自然不會違背他所信仰的神祗的陣營。

  也就說這個傢伙確確實實是善良的,而且似乎還有點頭腦簡單!說白了就是實在有些笨!

  大概是因為沒有明確的證據,或者是因為事關王室的緣故,這個傢伙還算有幾分頭腦,至少在大庭廣眾之下沒有公然要求開棺,但是卻在半夜的時候偷偷摸摸的跑來確認。

  拜託!既然已經懷疑棺木之中乃是不死者,就不要在半夜出現好不好?三歲小孩子都知道在漆黑的夜晚人類與不死生物相比本來就處於劣勢——不藉助其他的力量,人類可沒有在黑暗中行動自如的本事。而且作為一名牧師他是不可能不知道在夜晚的時候大部分的不死生物都比在光天化日之下難對付!更何況作為一名太陽神的牧師在夜晚的時候,力量會比白天要弱一些的。

  最離譜的是這個傢伙居然搞錯了房間!

  真是敗給他了!

  實際上也不能太責怪這個牧師,他並不是那種極端嚴重的路癡,也不是特別的愚笨,只不過是運氣實在太差,外加選錯方法而已。

  在這夜幕降臨以後,他實在無法確定那棺木中的不死者,是不是還老老實實地躺在棺木之中。有沒有離開棺木在夜色中遊蕩。

  正因為沒有辦法確定,為了不至於撲空,所以他釋放了可以偵測出不死生物的位置的神術。遺憾的是吸血鬼牧師身上隨身攜帶的那件女神赫奎忒祝福過的聖器使她有效的迴避開了這種偵測效果。太陽神牧師的神術完全沒有任何的效果。

  偵測不死生物的神術沒有效果,他就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地使用可以偵測一切邪惡存在的神術——理論上來講是沒有什麼錯誤啦,不死生物幾乎都是邪惡的,只有極少數極少數的例外。而很不幸的是這位吸血鬼牧師剛好就是那個例外!

  隨著神術的釋放星星點點的紅色靈光浮現在了他的眼中,忽略掉那些兵痞和貪污的後勤官們身上微弱的紅光。這位已經人到中年的牧師集中精神,躡手躡腳的靠近了軒轅月耀一行人休息的塔樓。

  這裡漆黑而安靜,那些神佑戰士們雖然幾乎都曾經是罪犯,有不少邪惡之輩。只是在經過了那痛苦的轉換儀式以後,他們的陣營都被魔法強行扭曲到了和那吸血鬼牧師保持一致。所以現在他們的身上沒有絲毫的邪惡靈光浮現。

  至於軒轅月耀。先不說她身上有可以迴避幾乎所有預言系法術效果的魔法物品,她自身的陣營也並非趨於邪惡——當然了也沒有趨向善良就是了。她的身上自然不會出現邪惡靈光。

  居於軒轅月耀隔壁另一個房間的茜涅忒就更加不可能出現邪惡靈光,這個小孩可比軒轅月耀善良多了。要是她的身上會出現邪惡靈光那就實在是太沒天理了!

  身為魔寵,墨桐的陣營自然如同他的主人一般。唯一的麻煩出在闇‧玄武的身上,作為夜之法師製作的魔法獸,不管是紅龍還是地獄貓都是邪惡的生物。你自然不能指望闇‧玄武是善良的。再加上西露西雅施加在它的身上的法術為了確保威力大多是黑暗系的進階法術,這就導致了闇‧玄武身上的邪惡靈光不是一般的強。

  結果可想而知,這個倒楣的傢伙把闇‧玄武當成了目標,施放了一個讓不死生物無法察覺到受術者的存在的神術在自己身上以後,這個牧師小心的迴避開那位在走廊中來回巡視的神佑戰士,偷偷摸摸的溜進了軒轅月耀的臥房。

  遺憾的是闇‧玄武並非不死生物,所以可憐的牧師自然落入了這隻大貓的魔爪之中,在他來得及發出慘叫聲之前,本來就睡的很輕早已被驚醒的軒轅月耀已經直接丟了一個‘沉默術’在他的身上,徹底斷絕了他呼救的打算。一條繩索在魔法的作用下將他給綁了個結實!

  吩咐了闇‧玄武不能取人性命以後。軒轅月耀就不再關心那個被大貓淩虐的牧師。先幫自己那睡得天昏地暗的魔寵蓋好被子——不是墨桐太沒警覺,這個牧師靠近門口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只是認為這個傢伙完全沒有威脅,所以翻了個身繼續睡。

  把羽翼化為斗篷,軒轅月耀離開了自己的房間敲響了那個吸血鬼牧師的房門。麻煩是這個傢伙惹出來,自然要由這個傢伙來善後!

  當兩名神佑戰士在吸血鬼牧師的命令下,將那個粽子從她的房間抬出去以後,軒轅月耀這才躺回床上,繼續返回夢鄉和周公討論魔法去了。

  不知道那個吸血鬼是怎麼解決麻煩的,軒轅月耀也沒興趣知道,總之他們在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很順利的離開了那個要塞繼續上路了。

  在要塞中弄到了一些馬匹和兩輛馬車以後。他們趕路的速度就快多了。一輛馬車用來放置吸血鬼牧師棲身的棺木,另一輛則是軒轅月耀在使用——當闇‧玄武在地面上奔跑的時候。騎在它的背上並不是那麼的舒服,所以軒轅月耀也坐進了馬車之中。闇‧玄武也得到了難得的清閒,悠然的在空中翱翔,順便充當探路的斥候。

  因為棺木被小心的隱藏在了馬車之中,之後的路途之上沒有再遇到什麼麻煩,頂多不過是在一個城鎮休息的時候,饑喝已久的吸血鬼偷偷的溜到監牢之中弄了一個死囚飽餐了一頓,事後她有小心的毀屍滅跡就是了。害得那裡的典獄長因為犯人莫名其妙的逃脫而被上頭狠狠的責罵了。

  有著王族的信符,讓他們這一路的旅程格外的順利,每到一處都可以接受到當的地方官員的款待,一些官員還殷勤的提出了護送的要求。當然了,這種要求被理所當然的拒絕掉了,臨時的歇腳還好,要是長時間相處,他們之中有一個吸血鬼這種事情是一定會被發現的。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黃昏,他們終於來到了這趟旅程的目的地——布洛涅的首都丹奇斯。

  丹奇斯城是一座建築在河谷之中的城市,青河在這裡分流成為白青河與藍青河分別流淌向兩個不同的方向,丹奇斯城就建築在河流分叉之處的肥沃三角洲上。

  借由水運碼頭、往來道路交會處、商旅行人憩息之所等地理位置之便,這個沿河流而建築起來的城市,相當的繁華,是一座商業和貿易發達的城市。

  整齊的城牆將城內的一切與周圍的鄉村區分開來,街道縱橫交錯,多呈扇形,最後都會聚到三角洲的尖端,也是王宮所在的位置。

  這座城市規劃的很整齊,街道將地域分隔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三角形社區。這裡並非地球,遠沒有那麼多的車輛,城市街道主要是供人來往行走,所以大多數城市的街道都比較狹窄。這裡是首都又是商業發達的城市,街道比一般的城市要寬上不少,最主要中央大道足有90英尺寬。

  這條寬敞的道路讓他們這一隊有點奇怪的隊伍雖然吸引了不少目光,但也走的相當通暢。

  中央大道的兩旁蓋起有頂棚的人行道,既可防雨又可防曬。這些頂棚採取有拱頂的走廊的樣式,以雕刻著精巧花紋的立柱支撐。走廊實際上是店鋪、房屋的自然延伸,可為店主業主擺攤設點增加額外的空間——實際上這些走廊也都是店主業主們自己掏錢,由政府統一修建的。

  這條中央大道直接通往城裡最大的一個廣場日光廣場。在這廣場的對面就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地——王宮。

  當然了,軒轅月耀比較注意的並非那雕樑畫棟的奢華宮殿,而是廣場右側的那幾座隱現在林蔭中的高塔,那些參差不齊,略顯淩亂的建築就是布洛涅的國立魔法師公會。

  而在廣場的另一側兩棟被綠地隔離開的風格截然不同的建築分別是淨化與太陽之神卡忒西傑司的神殿,以及商人與旅人之神赫梅拉的神殿。

  說起來淨化與太陽之神卡忒西傑司以及商人與旅人之神赫梅拉乃是這個國家最主要的兩種信仰,真不知道身為公主的阿薩恩黎‧丹碧亞怎麼會成為四位冥神中最古老的一位,女神赫奎忒的牧師?

  只不過前往宮殿的進程並不像他們進入城市那般容易就是了,當他們走在廣場上的時候,夜女神已經開始用她的紗幔裝點天際,一般的市民也已經返回各自的家裡,一家人共用天倫了。

  但是他們卻被人攔截了下來!



12-5
  攔住他們的乃是一隊穿著白色祭袍的神職人員,大概有三十幾個普通牧師打扮的人,兩小隊盔甲上銘刻著太陽神聖徽的騎士,以及站在眾人之中,衣著稍顯華麗的三名位階較高的牧師。

  這些人都是布洛涅王國,太陽神總殿的神職者,他們得到了消息有一支攜帶著王族信符的隊伍離開了東方靠近邊境的那個亡靈匯聚之地,正在前往首都,而這支隊伍之中有至少一名不死生物的存在。

  這個消息是由最靠近亡靈匯聚之地的要塞中的神殿傳來的,應該是足夠可靠的。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消息傳來的實在太晚了一些,他們已經來不及將這支隊伍攔截在遠離都城的地方了,所以才會出現了眼前的情景。

  在首都之中攔截持有王族信符的隊伍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即使他們極度懷疑這支隊伍中混入了不死生物,但是在沒有明確的證據之前,直接的衝突絕對不是明智的抉擇!

  雖然神權並沒有過多的受制於王權的限制,但是直接與王族衝突是一件很白癡的事情,所以太陽神神殿決定採取相對溫和的態度來解決問題,儘量不要由己方的人員挑起爭鬥。而且他們的行動一定要快,必須要在王族的人出面以前掌握決定性的證據才可以!

  對於亡靈之地的情況他們其實並沒有太多的瞭解——這事關王族的顏面,當年的許多知情者都在事後被以各種藉口秘密的處決了,隨著歲月的流逝真正的真相恐怕只有在王族之中才有少數人知道。

  要不是因為現在國內的局勢實在緊張,這個時候原本絲毫不過問外界世事的亡靈之地突然出現這種情況,讓人無法確定這中間是否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要不是因為這樣,神殿才不會冒著與王權衝突的可能性來攔截這一隊人呢!單純一個不死生物並不會怎麼樣,即使是巫妖或者吸血鬼這種上位等級的不死生物。他們也是不會急著出頭的,一切自然有王族自己處理,或者等到王族出面要求協助,這樣才名正言順。

  但是現在不行,現在國內的情勢已經十分危急了,任何的不穩定因素都會導致局面的全線崩潰。在這種時候這支來自亡靈之地的隊伍就如同一枚延遲爆裂火球一般的危險!希望不是那位已經內憂外困交加的國王陛下急瘋了頭。全然不顧亡靈的威脅,而要把那支駐守在亡靈之地的軍隊給調回來了!

  對於亡靈之地的情況,他們確實沒有太多的瞭解,但是也知道一位擁有漫長壽命的冥神牧師帶領著一支特殊的戰士駐守在那裡的封印之處,防止亡靈的擴散。關於那些戰士的具體人數和情況就不是他們可以知道的了。他們所知道的也只是每年都會有幾百名罪犯被押解到亡靈之地邊緣的一處地方。在那裡由亡靈之地的人接收。據說這些罪犯都會經過無比殘酷的儀式,被轉化成為擁有特殊能力的最忠誠的戰士。服從冥神牧師的命令,駐守在那裡。

  這樣子考慮的話亡靈之地所有的戰士數量絕對不會低於一千人,常年與亡靈的爭鬥這些戰士只要可以活下來就絕對都是精英,最棘手的是這些戰士的特殊能力……因為不清楚是什麼樣的能力,所以實在頭痛……

  遺憾的是太陽神神殿的猜測完全錯了!

  確實每年都會有幾百名罪犯被押解到亡靈之地,但是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作為吸血鬼牧師的食物而存在的。真正能轉化為神佑戰士的人並不多,畢竟那名吸血鬼牧師可以控制的神佑戰士的數量是有極限的——一百個人,這就是她能力的極限了。為了可以完全的掌控這些神佑戰士,阿薩恩黎‧丹碧亞甚至不能夠製造自己的血族後裔或者是衍體。

  在軒轅月耀完全撒手不管,阿薩恩黎‧丹碧亞則是實在無法出面的情況下,交涉的工作依然由神佑戰士包辦了。

  可惜的是雙方的意見實在很難達成一致,爭鬥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了!只是因為雙方都不想先動手,所以僵持了起來。

  真是的,這個樣子要鬧什麼時候啊?軒轅月耀看著外面僵持不下的場面,無聊的開始打哈欠。

  時間的拖延對神殿來講絕對不利。就在神殿的人打算使用強硬手段的時候,王宮之中出現了一隊人馬!

  神殿的人與王宮衛隊之間的交涉不是軒轅月耀感興趣的事情,她只看重結果——結果就是他們順利的進入了王宮。

  要怎麼和現在坐在王位之上的那個傢伙解釋和交代永恆的亡靈轉換陣的問題,乃是吸血鬼牧師的事情。在那位國王開口寒暄之前,軒轅月耀就很明確的表示她旅途勞累需要休息。

  因為一點小事情而惹惱一個魔法師。尤其是一位來歷不明,實力高強的魔法師,那可絕對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所以我們的國王陛下沒有多做糾纏,就命令他的宮廷內務總管去安排相關事宜——一定要好好款待這個女魔法師!要知道有實力的施法者可是非常貴重的資源,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時候!

  在國王的授意下,軒轅月耀一行享受到了一流的貴賓級待遇,方方面面都完美的即使是軒轅月耀這種見多了大場面的人也無可挑剔。好吧。除了茜涅忒的禮儀實在不過關之外。你實在是不能夠指望一位從小就在社會最底層成長的孩子可以掌握那些繁雜的貴族禮儀——就是軒轅月耀自己對於那些繁雜的讓人頭痛的貴族禮儀也不是很搞的定。但是也絕對不會出醜就是了,而且她還可以依靠自身的美貌和氣質還彌補禮儀上的生疏。

  那些宮女和侍從倒都算是訓練有素。對於茜涅忒的諸多失禮之處他們統統當作沒有看見,也沒有流露出什麼鄙夷的神情。實際上他們的臉上公式化的微笑之外,就只有隱藏在深處的一絲不安。倒是茜涅忒自己被王宮中的那種獨特氛圍搞的不自在起來。

  至於其他的……王宮的整體氣氛有些緊張,似乎有點人心惶惶的,空氣中也隱約飄散著風暴即將來臨的味道。

  即使不使用魔法,軒轅月耀也很容易的從一個被她的美貌迷的七葷八素的王宮近衛的口中掏出了實情——這不是什麼特別機密的事情,雖然大多數平民並不知道太多的詳情,但是風聲和謠言還是在民眾中傳播,這一路上她也是多少有些耳聞的,再加上從王宮近衛的口中得到的進一步的情報,不難拼湊出事情的大概輪廓。

  在他國入侵的同時國內的野心分子發動了叛亂!這是很老套的劇情了!

  這個身為監控者,卻實在沒有多少自覺的傢伙,直接選擇了遠離麻煩。所以第二天清晨,向吸血鬼牧師索要了早已談妥的報酬以後,她斷然拒絕了國王的邀請,打點行裝準備離開。

  離開了王宮軒轅月耀就使用了變形術戒指,將自己的形態轉換為她原本的人類姿態。

  呃,也稍微做了一點調整啦!例如她的身高,她對自己現在的身高可是百分之兩千的不滿意,所以使用變形術將自己的身高拉到了五英尺五英寸稍多一點,看起來修長高挑,順帶連三圍也稍稍的改變了一下,呵呵,絕對標準的完美身材啊!

  只是她形象的改變讓茜涅忒多少有點不太適應而已。說起來她改變形象倒不是完全為了躲開她的學長,更多的是因為那對翅膀在很多時候實在有點不方便而已,她還是習慣人類的姿態。至於她的學長那邊,這個世界的通信和交通都遠沒有地球發達——畢竟魔法師的數量有限,魔法物品的造價又太過昂貴,魔法的便利是無法在民眾中普及使用的。只要她可以迴避開魔法的定位,又不在一個地方停留過久,她的學長是沒有什麼機會可以堵到她的,畢竟她的旅程並沒有什麼特別明確的目的,隨機性比較大。

  當然了,她所不知道的是她的學長現在非常的忙碌,實在是無法抽出太多的精力來對付她,所以才讓她如此的逍遙。

  接受了吸血鬼牧師的建議,軒轅月耀選擇了從水路離開這個城市繼續她的旅程——乘船沿著藍青河順流而下可以直接到達港口城市塞多佛爾。在這個混亂的時期,水路算得上是比較安全的。

  因為不想多做等待,所以自然沒有太多的選擇餘地,今天是沒有舒適奢華的大型客船出港的,軒轅月耀只好選擇了一艘專門在內河航行的中型客貨兩用船。

  這艘名為“愛達拉號”的船已經有些年頭了,整體保養的還算不錯,真正有錢、有身份的人是不會搭乘這種船的,所以船上自然不會奢華的客房,最好的房間也不過是幾個小小的單人間而已,其餘的都是那種很多人擠在一起的大房間。

  軒轅月耀一行自然沒有和陌生人擠在一起的興趣,她雖然是臨時加票,卻依然在擁擠的船上得到了一個單人間——金幣有時是一種很有效的武器。

  前往港口城市塞多佛爾的旅程雖然算不上是一帆風順,但是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麻煩。這種繁忙的河道是幾乎不會有可以危害到人類的怪物存在的,所謂的麻煩也不過是一些趁亂打劫的水匪和叛亂軍而已。

  這條客貨兩用船並沒有太大的油水,會找上門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傢伙,一般來講軒轅月耀不會想要出手——她可是懶得可以——只是放任墨桐和茜涅忒行動而已,至於闇‧玄武,只要它還維持著豹貓的姿態,對於它的行動軒轅月耀也沒有做太多的限制。
  
  一個來自地球的妖怪、一個擁有龍之力的少女,再加上一隻殘暴的魔法合成獸,那些水匪和亂軍還真的是很難占到什麼便宜。

  他們的出手讓被船主請來負責保護客人和貨物安全的幾個傭兵輕鬆了不少。幾個本領高強小傢伙,再加上軒轅月耀的美貌——雖然保持著人類姿態的她並沒有身為眷族時那種令人窒息的妖豔美貌,但是也算得上普通等級的美女!又沒有明確的顯示出魔法師的身份,這讓不少人有事沒事的想要和她套近乎。

  當然了這些傢伙也沒什麼機會就是了,軒轅月耀稍微有點暈船,這讓她不常離開房間,即使是偶爾出來走走,墨桐和茜涅忒也會在那些無聊分子騷擾到她之前將人打發掉。只是墨桐下手稍微重了一些而已,那些傢伙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也不會留下什麼嚴重的身體傷害,但躺上幾天是免不了的了。

  因為路上耽誤了一些時間,“愛達拉號”在港口城市塞多佛爾的內河港停靠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的時候了。

  說是內河港,但是為了貨物和人員中轉的方便,這裡與塞多佛爾對外地海港碼頭區距離極近。兩者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彎月形的弧線的地帶,也就是這個城市裡被稱為港口區的地方。那道彎彎的海岸線上排布著大大小小幾十個碼頭,原本應該有無數船隻停泊在碼頭上等待著裝卸貨物,無數工人在碼頭上面忙碌著。但是因為戰爭和內亂的關係,這裡的船隻少了很多。在緊靠著碼頭的地方,到處建著寬敞的倉庫,零星的燈火在風中飄搖。

  在這種混亂的時期,半夜時分到處亂跑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絕大多數的旅客就決定接受船長的好意,在船上在停留一晚。明天清晨再離開。

  可是軒轅月耀已經不想再忍受暈船的痛苦了——她暈船暈的不是很嚴重,但是卻真得很不舒服。

  這兩天來她都沒有休息好。現在她非常想有一張溫暖的、不會搖晃的睡床可以好好休息。

  對於自己自保的能力很有信心的軒轅月耀,謝絕了船長的再三挽留,一手牽著茜涅忒,另一支手摟著自己那維持人形的魔寵,沿著跳板離開了“愛達拉號”來到了碼頭之上。

  這裡的燈光氛圍昏暗,幾乎看不到任何的人影。一大片一大片的詭異陰影從不同的地方投射而來,將這裡籠罩在黑暗之中。

  嚴格說這一行三人一貓中沒有一個真正的人類,黑暗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地困擾——她們全都擁有看穿黑暗的能力。

  港口的週邊是這個城市最貧窮的地方。簡陋的、搖搖欲墜的平房是那些碼頭工人們住的地方,這裡是貧民窟,因此這裡經常能夠看到泥濘的小街和發臭的髒水坑。唯一好一點的地方就是從內河港碼頭和外海港碼頭延伸而來,穿過這裡的兩條大道。這兩條寬敞的,鋪著石板的大道的兩側坐落著港口區最好的一些房子,港務管理局以及一些商會的聯絡點和辦公地都設置在這裡,會住在這裡的是一些下層官員或者口袋不是那麼富裕的小商人,都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傢伙。稍微有一點門路的人幾乎都會搬離這個太過靠近貧民窟的嘈雜地方。

  穿越了一片倉庫之後。一間透出了橘色燈光和喧嘩的吵鬧聲的兩層木結構的房子出現在她們的眼前。這是一家酒店,只從外表看上去就知道格調偏低,更不用說不時的從裡面傳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聲音了。

  軒轅月耀絲毫不打算進入這種地方,她的目的是停在酒店門口的輕便出租馬車。是那種很常見的輕便馬車,由兩匹劣馬拉動的。除了車夫之外只有兩個位子的出租馬車。這種馬車雖然比不上那種四座的出租馬車舒適氣派,但是租金非常的低廉。當然了,很多地方是不允許這種廉價馬車進入的就是了。

  這個時間可不是出租馬車營業的好時間——那些專門跑上層路線的包租豪華馬車除外,現在正是夜宴的時間,他們可是正在忙碌啊!而這些廉價馬車幾乎都已經停止了營運,他們的客人可沒有那種整夜消遣的精力。停在這裡的馬車上並沒有車夫。那些忙碌了一天的車夫現在應該正在那酒店之中飲著劣酒買醉。當然了。那些專門跑上層路線的包租豪華馬車是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

  金錢的魅力很輕易將一個馬車夫從酒精和衣著暴露的酒店女招待的懷裡挖了出來,一臉殷勤地駕起了他的那輛有幾分破舊的車子在黑暗的城市中穿行。雖然只是兩座的出租馬車。但是因為墨桐和茜涅忒都是小孩子,所以現在坐了三個人也並不顯得擁擠。

  同樣是受到戰爭的影響,街道之上有幾分蕭條和淒涼,大部分的店鋪都緊鎖著大門,幾盞街燈散發著橘色的燈光,空蕩蕩的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行人,倒是不時可以看到在街道上巡邏的警衛。

  這輛在深夜行駛的出租馬車自然成為值得懷疑的對象,所以她們幾次被警衛攔了下來,只是憑藉軒轅月耀手中那張國王陛下簽署的通行狀,真的沒有人敢把她怎麼樣,馬上就得到了放行。

  這種廉價的出租馬車一般來講是很難進入貴族的聚居區的,但是在這種深夜,有著金錢和國王陛下簽署的通行狀。軒轅月耀所租的馬車四平八穩的停在了這個城市裡最好的一家旅店的門前。

  從車夫的介紹中可以知道,這家名為“海仙”的旅店並不是這個城市裡最奢華的旅店——“魅惑之海”才是城裡最著名的銷金窟,從美酒、美食、美女到賭博、毒品、地下黑市無所不包。這家“海仙”則是純粹以優雅舒適的住宿環境、一流的服務水準和超一流的美食而聞名,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都是一些自認為高雅的人物。

  用一枚金幣打發了那個樂得嘴巴都要裂到後腦勺去的車夫,軒轅月耀並沒有太過張揚,她只是要了一間普通的雙人間,又隨便點一些宵夜,讓服務生送到房間裡。

  睡的太晚自然就不會起的太早,等軒轅月耀她們起身離開房間的時候已經是上午時分了。說實話她們起的其實也不算晚。至少和這裡的其他客人相比不算晚。這裡的住客都是一些上流社會的傢伙,各種宴會和其他的消遣活動經常會持續到半夜,所以你很難指望他們可以早起。

  坐在餐廳裡軒轅月耀等人享用著不知道應該算是早餐還是午餐的美食,餐廳裡的氣氛稍稍有一些不平靜,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女都將視線投向了門口,那急切的期盼雖然都努力遮掩著,卻依然看的出來。

  幾名和女伴在一起的還在相互竊竊私語。語調中有幾分興奮。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這樣明顯地變化軒轅月耀不可能發現不了,出於好奇她也將目光轉向了門口,看看到底會有何方神聖出現。

  軒轅月耀並沒有等待太久,只不過剛好是她吃完主菜開始享用甜點的時間,那個讓眾女子無限期待的人就出現了。服務生推開了餐廳的門,一對貴族男女走了進來,跟在他們身後的兩個人看起來應該是保鏢一類的人物。

  等到看清來人,軒轅月耀差點沒有被剛剛放進嘴巴裡面的乳酪蛋糕給噎死。看到她被蛋糕噎到了,墨桐和茜涅忒幾乎同時各自遞上一杯飲料,茜涅忒還很乖巧地幫她拍背順氣。

  那名男性貴族大概二十歲左右。穿著淺駝色的鹿皮靴,一身款式簡潔的潔白的絲製短袍,短袍上精緻明快的金絲刺繡襯現出他的優雅,也使他顯得更加修長英挺,帶有一點兒淺紫色光澤的銀白色長髮用一枚金環鬆鬆的束在身後。在髮絲之間隱隱有一些淺綠色的光輝。那雙金色的眼睛是那麼的迷人又是那樣的無情,如同是水晶的裝飾一般。

  挽著他的手臂的是一個看起來比他略小一、兩歲的貴族女性,她那栗色的長髮編成一條辮子,用銀線和珍珠做點綴,高束腰的米色長裙下露出了鑲著金邊的小巧鞋子,一雙碧綠色的眼瞳中充滿了溫婉和藹。一隻白玉雕刻的白鷹金鏈子掛在她的胸前——稍有些宗教知識的人都會知道那是醫療女神的聖徽。

  這兩個人……這兩個人是海若斯和夏蘭那對同父異母的兄妹嘛!軒轅月耀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在這塊大陸之上遇到他們!跟在他們身後的兩個保鏢也是她的熟人——克萊亞和喬西。

  幾年沒見這兩個傢伙還真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夏蘭也差不多。除了因為年齡的增長,外表稍稍成熟了一些之外,神態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倒是海若斯的變化相當的明顯,那個溫柔、冷靜,偶爾有些惡作劇的少年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現在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是一個冷漠無情的男子,全身都充滿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冰冷犀利的如同是萬載玄冰所打造的利刃一般,讓人明知只要靠近就會受傷,卻偏偏要命的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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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15 01:20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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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從他踏足餐廳的那一刻起,餐廳中大多數女人的眼中都是如夢如幻的迷醉,如果不是她們的身份和教養不允許她們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太過失禮的事情,這些花癡說不準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呢!應該不會比地球上的那些花癡女強多少,現在也僅僅是因為那些所謂的貴族禮儀和教養經過了長時間的灌注早已經深深的印刻在她們的腦海之中,讓她們還不至於做出太過有違身份的事情——這不光是她們自己的事情,她們的一舉一動都關乎著家族的面子問題。當然了,悄悄的拋個媚眼,或者通過服務生轉達含蓄的邀請還是可以的,而且會這麼做的絕對不是少數人。

  餐廳裡的男人們理所當然的會嫉妒,但是之前幾個過於衝動的傢伙的教訓,讓他們還可以克制自己,除了投以敵意的眼神之外,沒有什麼其他的舉動。

  除去這些嫉妒的要命的男士們,也有人完全無動於衷就是了。夏蘭是自然不會對自己同父異母的的哥哥發花癡的,儘管他那張臉俊俏的足以迷死一海票的女人。

  另一個就是我們的主角軒轅月耀了,所謂見慣不怪,曾經有一段時間海若斯每天都會出現在她的眼前,風雨無阻、陰魂不散,現在再看到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她實在是很難產生驚豔一類的感覺,不過那張臉雖然現在使用魔法隱藏了精靈的特徵,也依然很養眼就是了。

  但是軒轅月耀卻沒有任何與他再次重逢的思想準備,要不是因為夏蘭也在,要不是因為夏蘭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她現在直接使用魔法離開這裡的機率會比較大。

  軒轅月耀一行人坐的位置並不顯眼,算是比較靠近角落的地方。再加上她的人類姿態容貌也談不上特別的漂亮,不過是普通等級的清秀美女而已,在那一大堆打扮的花枝招展,急於展示自己的貴族小姐、太太之中,她確實不怎麼起眼。
  
  再說海若斯和夏蘭這邊,無數女子對著海若斯犯花癡這種事情,先不說海若斯這個當事人已經習以為常,無動於衷了。連夏蘭和喬西等人也都已經見慣不怪,他們完全無視那些五顏六色的目光,徑直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向著一處空桌走了過去。

  本來事情到此為止。如果軒轅月耀不主動開口打招呼的話,兩夥人很可能就這麼擦肩而過。當然也就不會有以後的那些事情發生了,可是變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闇‧玄武雖然擁有高度的智慧,依然只得到了普通貓咪的待遇,一隻放在地上的淺淺的大盤子裡裝著一些用鮮牛肉和牛內臟烹製的專門為寵物準備的食物。這種寵物食品顯然不討闇‧玄武的喜歡,它更加喜歡鮮活的血肉,而不是這些經過反覆烹調的黏糊糊的東西。

  除去化為人形的墨桐不算。闇‧玄武並非餐廳中唯一的寵物,和她們隔了一桌的距離,一個長得如同黑猩猩一般的中年男人帶著他那化了濃裝,打扮的好象是孔雀一樣,卻沒有多少品味的女兒,他們也攜帶了一隻體形偏大的寵物。

  那是一隻很罕見的角鱗獸,這種角鱗獸的體形比豹貓要大上一圈,並不是那種適合女孩子抱在懷裡的寵物。作為寵物這種角鱗獸的性格不是很好,只會服從於強大的力量,又沒有忠誠感。實在不是普通人的良好寵物選擇,如果只是拿來炫耀的話,還是可以的,畢竟角鱗獸的外表相當的不錯,再加上這種野獸罕見又難以馴服,帶在身邊是炫耀的好資本。

  這對父女只比海若斯他們稍早一步進入餐廳,在他們落座以後,它的主人正在點菜,它的面前自然不會有食物的存在,所以那隻角鱗獸就注意到了闇‧玄武幾乎沒有動過的食物。

  角鱗獸這種生物幾乎沒有智慧可言,不知道是無意,還是主人故意的縱容。那隻角鱗獸居然齜牙咧嘴的向著闇‧玄武發出了威嚇。

  和角鱗獸比起來,豹貓確實看起來比較沒威脅,也不像角鱗獸那樣的兇狠,但是闇‧玄武並非真正的豹貓,它的尊嚴是絕對不允許一隻小小的角鱗獸挑釁的!

  心知肚明主人是不會允許它因為這點小事而恢復原形的,所以除了毫不猶豫的瞪回去之外,只能夠使用一些不引人注目的手段了。形體的改變讓它失去了一些超自然能力,卻並不會影響它的類法術能力——小範圍的恐懼術被它無聲無息的丟到了那隻角鱗獸的身上,連帶將那對父女也包括在了法術的有效範圍之內。

  本來為了客人的安全考慮,這種特別高級的地方都會有一定程度的魔法干涉,不過這種干涉主要是針對一般的附魔系和預言系的法術的(注一),而恐懼術剛好不在這兩類之內。

  (注一:附魔系的法術幾乎都屬於影響心靈的法術,可以影響他人的心智或控制其行為,例如“魅惑人類”、“暗示”和各種“支配”類的法術。而預言系的法術可以用來知道過去的秘密或者探知未來、看穿幻像等等,其中比較麻煩的是“偵測思想”、“秘法眼”一類的偷窺類法術和各種“偵測陣營”的法術。只要不是魔法力量特別缺乏的國家,這些法術在一些特別重要的地方,或者高級的場所都會被以一些特殊的魔法手段干涉而無法正常使用,不過一般大多數只限於影響六級以下的法術。)

  一聲尖銳的女高音劃破了瀰散著輕柔的音樂的空氣,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這邊。

  只見那個猩猩男和孔雀女的臉上滿是驚恐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什麼極端恐怖的事物一樣。他們慌亂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手腳並用的想要逃走,卻因為過度的恐懼而跌倒在地上無法移動,發出了驚恐地悲鳴。他們的行為雖然引來了周圍人的注目,但是最大的混亂卻不是他們引起的,而是他們的那隻寵物,那隻同樣陷入了無比驚恐、慌亂之中的角鱗獸。

  那隻完全陷入了恐懼之中的角鱗獸在餐廳之中胡亂的奔逃。想要遠離那心中的恐懼。這下子樂子可就大了。角鱗獸可不是體態嬌小的小貓小狗,這傢伙的體形雖然算不上龐大,氣力卻不小,它很輕易的就撞翻了一個正在上菜的服務生,服務生手中那盤名廚精心烹調的菜肴在空中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落在了一個帶著金色假髮的老貴族的頭上,混亂的程度開始迅速升級……

  面對這樣的混亂,還沒有來得及坐下的海若斯微微皺起了眉頭。

  “是魔法……”最先有所反應的是身為神職人員的夏蘭。儘管沒有目睹闇‧玄武施法,但是神術中也有可以達到同樣效果的法術,所以她還是可以大概推測出是魔法在發生作用。

  夏蘭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至少她周圍的人都可以聽得到。頓時這裡又成了餐廳裡的另一個焦點。

  魔法?這對於這裡的絕大對數人而言並不特別陌生,卻也不常能見到就是了。

  “能解決嗎?這裡亂的有點太過分了。”這話是對夏蘭說的,只是在海若斯的語調裡沒有任何情緒的存在,平靜的好像在陳述現在的天氣。

  “沒問題。”夏蘭點了點頭,握住胸前的聖徽開始著手準備神術。她很清楚她的哥哥同樣有能力解決問題,不過他恐怕是不會出手的。

  看到夏蘭開始準備神術,海若斯轉身對喬西和克萊亞說道:“你們去解決那隻角鱗獸吧。”

  得到了海若斯的許可。早就有些手癢癢的喬西雖然馬上行動了起來,嘴裡卻沒有停止不斷地嘮叨抱怨。克萊亞則跟在喬西的身後,他的劍沒有出鞘,因為他知道海若斯的意思並不是讓他們去殺死那隻角鱗獸。這些年來他們的身手有了不小的進步,即使不使用武器,對付一隻角鱗獸也是很容易的。

  事情發生的快,解決的也快,那對父女在夏蘭的神術之下迅速平復了情緒,而那隻惹禍的角鱗獸也被喬西拎著尾巴拖了回來,這個可憐的傢伙已經被打昏了。

  當然了。另一個惹禍的傢伙——闇‧玄武現在也不好受,它正齜牙咧嘴的趴在地上,強忍著不發出聲音,它那美麗的斑紋皮毛上禿了指甲大的一塊。

  混亂開始平復,人們自然要尋找真正的禍首。夏蘭的猜測在人群之中迅速的流傳,一名施法者!熟人之間開始竊竊私語,大家都開始注意身邊的陌生人,想找到那名施法者。

  老實說面對施法者他們也不敢有什麼過激的舉動,即使是那對身為直接受害者的父女也是如此。至於那些臉上多少寫著幸災樂禍幾個字的人們,根本就是好奇心作祟罷了。對於他們而言。這種與自己沒有直接利害關係的事情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如此一來軒轅月耀有些頭痛了。她沒有與夏蘭主動打招呼相認,就是因為海若斯!現在好了。

  大家都在東張西望,夏蘭她們看到她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在自己的騎乘獸身上掐了一把,都是這個傢伙惹禍!

  果然,當夏蘭的目光轉向這邊的時候,眼中閃耀起了一片光彩,驚訝、疑惑、喜悅種種表情在她的臉上混合。確實現在軒轅月耀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藍髮紫瞳的形象,但是只要除去身高的不同,那張臉也是她所熟悉的——她們在灰森林初次相識的時候,身為人類的時候軒轅月耀的臉!

  在她來得及有所行動之前,有人比她的動作更快。雖然瞬間的驚喜讓海若斯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滿腦子只剩下一個軒轅月耀,但是他的身體卻比頭腦先行動。等到他冷靜下來,恢復自制的時候,他已經站在軒轅月耀的面前了。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對視著,誰也沒有先開口。

  時間就這樣流逝,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十分鐘,兩個人同時開口,說出了同樣的一句話:

  “好久不見。”

  話音剛落,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是那種淡淡的發自內心的微笑。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墨桐感到他非常的討厭眼前的這個人,真的非常的討厭,就像討厭那個總是打扮的黑漆漆的魔王路西法一樣的討厭這個人。

  他輕輕的搖著他的主人的手,那一雙水汪汪的大大的金色眼睛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他的主人,只差沒有像動畫片裡那樣出現誇張的星星眼了。

  然後墨桐用他那如同水晶般清脆的聲音問道:“這個大哥哥是什麼人啊?”

  說完他轉頭看了海若斯一眼,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眼,但是海若斯還是從那眼神之中看出了敵意。沒錯,是實實在在的敵意!

  軒轅月耀伸手抱過自己的魔寵,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他的問題,喬西就突然冒出了一句話,將所有的氣氛都破壞掉了。

  “真沒想到你們倆居然瞞著大家把孩子都生了啊!什麼時候補辦婚禮啊?我可一定要參加的!”一邊說著他一邊看看墨桐,又看看海若斯,不停的來回打量兩人。

  聽了他的話,除了搞不太清楚狀況的茜涅忒和墨桐之外,其他的人全部都因為他的話而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軒轅月耀扶著桌子才讓自己沒有跌倒,喬西這個傢伙都在胡說些什麼啊?她怎麼會……怎麼可能。想到這裡她的臉上浮現起不自然的紅暈。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海若斯,卻發現海若斯也在看她,兩人目光相對之時同時紅著臉轉過頭將目光錯開,對著喬西異口同聲的喊道:“不要胡說!”

  儘管不相信喬西的信口胡言,夏蘭和克萊亞還是忍不住多打量了被軒轅月耀摟在懷裡的墨桐幾眼。

  還別說,這兩個人確實有些像父子。一樣的金色眼瞳,一樣的銀色長髮,一樣的一襲白衣,唯一的區別就是墨桐的面孔比較東方化,五官的輪廓沒有海若斯那麼深,膚色也沒有那麼白,而是和軒轅月耀現在的膚色相同。要說他們是父子的話,一百個人裡有九十九個會相信的。

  胡鬧也是有限度的,喬西自有分寸不會鬧的太過分。重逢的驚喜過後,又處理、平復了闇‧玄武惹出的亂子,一行人得以重新坐下來。

  久別之後的重逢,大家都有許多的話要說,卻一時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只是閒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慢慢的才開始講述這一年多來各自的經歷(注一)。

  (注一:在卡曼瑟一年有十六個月,每月二十八天,一年四百四十三天,地球上兩年的時間只相當於卡曼瑟上一年零三個月左右。)

  夏蘭的經歷比較簡單,從中立之地華嘉沙回國以後,因為戰爭的關係,她一直待在父親的領地之中,喬西和克萊亞也沒有再從事傭兵的工作,而是以夏蘭的侍衛的身份留了下來。雖然那些正統騎士出身的侍衛們並沒有真正的接納他們,但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倒也不會給他們臉色看,日子過的還算舒服。

  這次則是因為國內的戰況吃緊。為了夏蘭的安全,她的父親把她強制性的送到了中立之地華嘉沙,交給海若斯的母親照顧。

  不過因為夏蘭試圖偷偷離開中立之地華嘉沙返回國內的舉動被海若斯的母親發現了,在被教訓了一頓以後,她就和幫助她偷跑的從犯——她的哥哥海若斯一起被打發到了東大陸去散心,他們的身邊本來還跟著不少的隨從、宮女、侍衛一類的以預防他們再次偷跑。但是在剛到達東大陸沒有多久,那些傢伙就被海若斯使了一個小手段給甩掉了。

  因為那些人被他們拋棄在了閃星海峽最大的,也是唯一一個有航船前往羅邇司大陸的港口都市謝利納那爾,所以通過謝利納那爾坐船返回羅邇司大陸這條路就行不通了,他們這才沿岸北上尋找其他的返回方法,沒想到卻因為戰爭而被困在了這裡。

  海若斯自己的講述就比較保守了,也沒有說什麼有實際價值的東西。只是說了最近各地的戰爭和動亂頻繁,搞的連羅邇司大陸也不甚平靜,他這個唯一的王位繼承人自然因此而無比忙碌。這次要不是因為夏蘭。恐怕他現在還被迫去參加那些沒什麼效率、又沒完沒了的會議呢!

  雖然他說的輕鬆,但是軒轅月耀卻聽出了一些他沒有提及的事情,既然海若斯不說,她也就沒有點破。

  相對來說大家倒是比較關心這一年多來軒轅月耀的行蹤,畢竟大家得到的有關她的最後的消息也已經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而且當年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與她同行的那個司那德的牧師在失蹤十餘天後突然出現在葉爾蘭森林瀕臨死亡,魔法師同盟和陰影協會又同時大張旗鼓德尋找她的下落。

  從魔法師同盟嚴厲的措辭和陰影協會強硬的態度來看,軒轅月耀恐怕是捲進了某個極為嚴重的事件之中,可是偏偏兩方人都對具體的事件守口如瓶——身為中立之地華嘉沙的王儲,也是唯一的王位繼承人,海若斯應該知道更多的內幕。只是他並未與其他人分享這些消息。

  這事件一直鬧的很厲害,牽扯到了諸多的勢力,魔法師同盟和司那德神殿還差點撕破臉公開宣戰!最後還是曙光聖女和夜之法師同時出面才將這件事給壓了下去!

  說起來這還是曙光聖女和夜之法師這幾十年來第一次公開露面。而且這兩個原本見面就打的超級魔法師居然是同時出現,而且雖然時有口角,卻也還可以算是和平共處,這不能不讓人稱奇。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軒轅月耀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歷,對於在她的學長的命令下,和司那德牧師卡勒特一起前往那座廢棄的高塔的事情,軒轅月耀倒是沒有太多的隱瞞,基本上都是如實講述的,當然了只是基本上如實講述而已……

  對於她接受了監控者的契約這件事情她倒是沒有隱瞞,至於她返回地球的那段時間,她還是決定隱瞞實情和她真正的來歷。她將自己返回故鄉說成了從那位至高的存在那裡接受了任務前往未知的異界,在不涉及她的身世的情況,她挑了一、兩件她還記得的,無關緊要的事件講述,至於其間的時間差問題,則被她以兩個世界的時間流動速率不同為藉口搪塞過了。

  儘管做了諸多的保留,但是軒轅月耀這一年多來的遭遇還是讓人驚訝不已。不管是突然知道有一種名為監控者的存在,還是軒轅月耀口中那個陌生的異世界,都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他們倒是沒有太過懷疑軒轅月耀在說謊,因為如果是謊言的話,是不會有人編造這麼離譜、這麼令人難以置信的謊言的。

  出於對異世界的好奇,夏蘭他們打斷了軒轅月耀的講述。開始了近乎無休無止的提問,而那些問題都是關於地球的。例如:沒有馬拉的車要怎麼跑?沒有魔法也不馴養飛行獸人要怎麼飛上天?人真的可以到星星上面去嗎?等等一大堆的問題……

  因為兩個世界的發展走的是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連一些看起來幾乎極端簡單的問題,都需要軒轅月耀解釋上很久,好在她的手上有不少從地球帶來的東西可以現場演示,否則一定會更加頭痛的!

  發問的可不光是夏蘭他們,連茜涅忒也加入到了好奇寶寶的行列之中——她是經常見到軒轅月耀使用一些科技產品啦!只是她那時都以為那些是神奇的魔法,沒想到居然是來自異世界中名為科技的東西。她怎麼可能不好奇呢?

  除了和軒轅月耀一樣來自地球,對這些玩意絲毫不奇怪的墨桐之外,唯一沒有發問的就只剩下海若斯了。說他對異世界沒有絲毫的好奇那是假話。但是他看得出來軒轅月耀應對夏蘭他們的提問已經有些頭暈腦漲、應接不暇了,所以他只是做在一邊做一個安靜的旁聽者。並不時的為軒轅月耀面前的空杯子裡續上水,以便她在說的口乾舌燥的時候可以及時潤喉。

  好不容易才滿足了這些好奇寶寶的好奇心,軒轅月耀還沒有來得及喘息一下,就又不得不開始介紹她身邊的這些人的來歷。

  墨桐還好,剛才就已經說過一遍了,現在無須再重複一次。而茜涅忒和闇‧玄武的情況就需要再費唇舌……鬱悶了!

  讓服務生換上一壺新茶,又上了幾杯清涼飲料,看起來軒轅月耀是做好長篇大論的準備了……

  時間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了,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已經到了黃昏時分,夕陽西沉漫天的晚霞如同豔麗的火焰一般。

  這個時候正是普通人即將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趕回家中與家人共用溫馨的晚餐的時間,軒轅月耀卻被依然沉浸在興奮之中地夏蘭拉著去逛街。喬西和克萊亞則成為了責無旁貸的拎包苦力人選,海若斯則是付帳單的活動錢包。

  在繁華的街道之上夏蘭和軒轅月耀並肩走在一起,茜涅忒走在她們的前面,時不時回過頭說上幾句什麼。軒轅月耀大多會回應給她一個溫和的微笑。墨桐緊緊的抓著她的主人的手,同時不時的對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緊跟在夏蘭和軒轅月耀的身側,用一種他極端討厭的眼神看著他的主人的海若斯狠狠的瞪上一眼。

  在不知情的人的眼中著確實是一幅很溫馨的場面,一名貴族帶著妻子和一雙兒女,以及妹妹……呃,或者是小姨子出遊,身後還跟著護衛。只是實際情況和人們的猜測出入比較大就是了。

  在一家服裝店了,軒轅月耀一邊替她的魔寵挑選可愛的服飾,一邊同夏蘭閒聊。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離開這裡啊?”軒轅月耀很清楚,這次遇到夏蘭和海若斯以後。很難再繼續那種漫無目的獨自閒逛的散漫日子了。雖然要和他們一起行動。但是為了避免被她的學長找上,她可不想在一個地方停留過久。

  “不清楚呢……”夏蘭取下一件小上衣。叫過茜涅忒比比看是否合身,同時無奈地歎了口氣,“目前因為戰亂的關係這個港口基本算是戒嚴了,從海路很難離開,走陸路的話又太危險了。”

  這種戰爭加內亂的時期實在不適合到處走動。實際上只要他們亮名身份,想要弄條船離開不是難事,但是……唉……



12-7
  聽了夏蘭的抱怨,軒轅月耀笑著掏出了那張國王陛下簽署的通行狀,在夏蘭的眼前晃了晃說道:“我有好東西哦!”

  雖然這個國家現在正在鬧叛亂,但是這個港口依然控制在王室的手中,所以這張通行狀應該還是很好用的。

  當夏蘭看清軒轅月耀手裡的東西的時候,發出了雀躍的低呼:“太好了!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

  他們被困在這個城市已經有好幾天了,幾個人一商量,便打發喬西去聯絡北上的船隻——有不少外國的商船因為戰爭的緣故而滯留在這裡,能夠有門路離開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情。與人交涉討價還價這種事情自然是喬西比較拿手,他的那張嘴可是厲害的很。反正他們只是想離開這個國家繼續北上而已,應該不難找到船。

  海若斯他們真正的目的地乃是東大陸北方的一個內陸公國,那是一個盛產魔法師的小公國,雖然比不上被稱為施法者的聖地的中立之地華嘉沙,卻也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擁有極高的施法者比率,魔法文明興盛的國家。從那裡他們可以通過魔法的途徑返回東大陸!

  能夠使用精准的傳送術對魔法師的實力要求很高,這種等級的魔法師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找得到的,所以他們才想去伊利蘭公國碰碰運氣。

  喬西果然沒有讓大家失望,在眾人剛剛返回“海仙”沒有多久,這個傢伙就緊跟著趕回來了。他是搭乘一輛出租馬車回來的,這個精打細算的傢伙當然是不會自己出錢的,跟他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十四、五歲衣衫華麗的少年,以及一名中年大叔。

  在“海仙”環境優雅的咖啡廳裡,眾人要了一個包廂坐下。來人早已經由喬西那張大嘴介紹過了,是因為戰爭而滯留在這裡的,擁有兩條載重噸位不是很大的三桅中型帆船的小商會的會長,比較讓人意外的是那個還未成年的少年居然是會長,而那位大叔只是一名兼職保鏢而已。

  大體的情況喬西早就已經同他們談好了,現在也只是需要討論一些細節問題而已。其實根本就用不著這樣的,只是那個少年比較不放心,畢竟喬西那傢伙怎麼看也不像是可以拿到國王陛下親自簽署的通行狀的角色,出於慎重其實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他才堅持要與軒轅月耀等人面談的。要不是因為他開出的條件相當優厚。喬西才懶得和他廢話呢!

  雙方僅僅交談了幾句,海若斯就知道這是一個精明的可怕的小孩子。有著完全不符合其年齡的智慧和經驗。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因為沒有敵意!這個孩子與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利害衝突,自然不會有敵意。

  至於軒轅月耀,她對這種商談沒有任何的興趣,雖然人坐在那裡,心思卻沒有在那邊。只是抱著自己的魔寵安靜的坐在那裡。

  雙方都急著離開,當下一拍既合,巴爾卡‧卡拉維爾——也就那個精明的少年當即起身告辭,去準備補給的各項事宜,明天一早就出發!

  歲月帶來了很多的改變,至少海若斯不再那麼纏人了,雖然他的眼中依然充滿的狂熱的愛戀,但是那種少年的輕狂和癡纏已經看不見了。他很會拿捏自己的態度,不再讓軒轅月耀有那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自知已經不可能再返回地球的軒轅月耀對海若斯的追求也不再那麼的排斥,只是……心裡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似乎她遺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清晨仿佛是一張著墨不多的素描,淡雅而樸素,薄薄的晨霧與平靜海面泛起的水氣交織在一起,為港口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白紗。

  在約定好的碼頭上他們看到了一輛裝飾有家族紋章的馬車——那是港務主管的馬車,畢竟在這個戒嚴的時刻離港不是一件小事情。

  反正最近比較空閒還是親自監督一下比較好,免得出什麼問題。而且……持有國王陛下簽署的通行狀,這些人一定有些來歷背景,探探風聲巴結一下也是好的。

  這些冠冕堂皇的對話自然輪不到喬西這傢伙,全部都由海若斯包辦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一名王子啊!

  和這位港務主管浪費了一些時間以後。他們登上了停泊在碼頭右側裝飾稍微精緻一些的那艘三桅帆船在晨霧之中離開了這個城市。

  事情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緣分。例如現在在軒轅月耀他們所搭乘的船隊的後面就多出了一條船。

  這是一條噸位和體積都比巴爾卡‧卡拉維爾擁有的三桅中型商用帆船大上許多的三桅大帆船。船體比較深而狹長,有一個稍高的船尾。前船樓微微凸出了船頭,船身平滑,在船首置一桿後送,上掛一方形斜槓帆,主桅上掛的是三截帆,後三桅則掛大三角帆。這種船航速很快,大概在十二節左右,船輕巧且易於操縱。逆風時能向風曲線前進,一會把一側船舷轉向風,一會又把另一側船舷轉向風,走之字形路線。
  
  而且在船的兩舷共有多達二十門的火炮,這種昂貴的玩意絕對不是任何商會可以承受的起的——即使有足夠的金錢,各國的政府也是絕對不會允許民間的船隻裝載火炮這種危險的東西!這艘船雖然掛著商旗,但是絕對是隸屬某國政府海軍的戰船!而且是精英級的戰船!

  只不過現在這戰船的樣子稍微淒慘了一點而已,左側的船舷上有兩個的大洞,幸運的是洞口的位置都在吃水線之上,而且已經臨時用木板修理起來了。主桅上掛的的三截帆和後三桅的大三角帆都有些破破爛爛的,船體和甲板上還留有火焰焚燒過後的痕跡。很明顯的這隻船剛剛經歷過一次戰火的洗禮。

  而這艘船上的幾個主要人物現在都不在船上,他們都在巴爾卡‧卡拉維爾那艘名叫“無盡天梯號”的三桅商船船長室裡。順便說一下巴爾卡‧卡拉維爾的另一條船叫“翼蛇女號”(注一)

  (注一:無盡天梯是穿越諸位面的途徑之一,就像其他的位面通道而不是印記城的傳送門,無盡天梯只能把你帶到諸位面的一些特殊地點。這些由天梯所連接的地點有一些古怪的特性:不同尋常的虛幻,富有想像力和創造性。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是因為天梯會自動尋找此類地點呢?還是因為天梯可以改變它所接入的世界呢?無論如何。這看起來都像是蘇倫女士的某種意圖的體現,這位居住在月之門的神秘的暗夜之神,約瑟園中無盡天梯的建造者。而翼蛇女們生活在無盡天梯之上,她們把自己當作是天梯的守衛。)
  
  實際上這兩個船名讓軒轅月耀對巴爾卡‧卡拉維爾格外留意,無盡天梯這個東西在卡曼瑟的施法者中也很少有人知道,蘇倫並非卡曼瑟神系中的神祗,只有那些專注於研究空間、位面、歸環等等的施法者才可能會知道無盡天梯的存在。
  
  但是……出於謹慎,在知道了船名之後,雖然沒有感應到少年的身上有魔力的存在,但是她還是以超魔技巧無聲無息的使用了一個奧術視覺。一層魔法的濾光膜遮蓋在她的角膜之上,她的眼中地景色瞬間改變了——外界的亮度象徵著魔法力的強弱。
  
  船上的一些部位有些微弱的亮光。當然她無意去探究那是些什麼魔法,她比較關心那個少年。那個少年的身上幾乎沒有一點光芒,只是幾乎而已,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看到一層極為黯淡的微光,就好像是軒轅月耀自己身上的光芒一樣——她的自身光芒本來應該是明亮的,只不過是用反魔法偵測遮蓋了而已。

  就是說這個少年的身上也有反魔法偵測……傷腦筋了……

  雖然無法探明少年的魔法強度。至少也可以知道他是一名施法者!軒轅月耀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其他人,至少有備無患不是嗎?

  “無盡天梯號”的船長室裡算不上寬敞,也佈置非常簡單,在靠近牆壁的位置有一張簡單的床,旁邊是一張書桌以及放置在書桌後的簡陋的座椅。房間另一邊有一個小小的書架和一圈寬大舒適的椅子,當然了這些傢俱都是固定在地板上的。

  平時顯得有的空空蕩蕩的船長室現在倒是有些擁擠了,在座的都是一些軒轅月耀的熟人——她在野外遇到過的那個月神牧師的少女和她的騎士,以及吸血鬼牧師和她的神佑戰士。

  真是的,這些人怎麼會湊在一起啊?

  事情回溯幾個小時以前,本來他們的航行是很順利的。雖然幾天前遇到過一艘不開眼的海盜船,不過幾乎沒有任何的損失。那些可憐的海盜被無聊了好幾天的墨桐串通了闇‧玄武狠狠的虐待了一把……真的很可憐的。

  然而麻煩卻會自己找上門。而且這個麻煩躲也躲不掉,完全是一頭撞進來的!

  當時瞭望手發現一條三桅大帆船從船隊右舷的方向出現,以極快的速度衝著巴爾卡‧卡拉維爾的船衝了過來。在那船主帆的周圍遊移著若有似無的綠芒,顯示出支援這艘船以不正常的速度前進的乃是魔法的力量。

  因為速度很快。以至於差一點攔腰撞上“翼蛇女號”,讓“翼蛇女號”上著實手忙腳亂了一陣子。而麻煩還遠沒有到此結束!緊跟在這艘掛著中立之地華嘉沙的商船旗飾標誌的三桅大帆船的後面,又出現了一條同樣規格的沒有任何旗飾標誌的三桅大帆船。

  為了避免和“翼蛇女號”相撞,先前出現的三桅大帆船不得不採取了轉向和減速等措施。結果就是那船雖然沒有和“翼蛇女號”撞在一起,兩船之間的距離卻短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記。而後面那條船也追了上來,兩艘同樣規格的戰船也就開始了新一輪的炮擊!

  巴爾卡‧卡拉維爾的船完全是不幸的被殃及池魚。鑒於這個世界的火炮的精准度,有三分之二的炮彈偏離目標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使在地球之上想要做到完美的精准命中,那也是電腦出現之後的事情了。

  在這個魔法的世界裡,雖然也有一些法術可以大幅度的提高遠端命中率,但是魔法師們大多對這些粗陋的火器不屑一顧,自然也不會為這些火炮加持魔法。話說回來,魔法炮這種東西上倒是追加了N多的各種輔助性法術,不管是命中率、精准度都是超一流的!不過魔法炮的製造技術一直被中立之地華嘉沙壟斷著,除了那裡之外還真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國家能夠製造魔法炮!

  因為敵人火炮差勁的命中率,“翼蛇女號”這艘不幸的商船吃了大虧,損失慘重!

  面對這種戰鬥,軒轅月耀也有些頭痛,但是為了自己的旅程可以繼續順利進行,而不是上演異世界版的泰坦尼克號,她還是給自己以及坐騎加持了防護的奧術以後,騎在恢復了原形的闇‧玄武的背上升空迎戰了。

  華麗塑能系魔法將火焰、閃電和強酸傾洩在敵人的甲板上,咒法系的召喚術則充分的利用了環境的便利——軒轅月耀召喚水元素召喚的順手極了。

  她的法術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有效的阻擋,這兩艘相互追逐的戰船之上雖然都有施法者的存在,可是之前的的纏鬥和在大海之上的那番追逐早就將他們的力量消耗的差不多了,哪裡還有力氣和軒轅月耀對抗。魔法的有效距離又比一般的弓箭遠上不少,射程遠的大型弩弓一類的反應比較遲鈍,那些命中率和射程都差勁的火炮就更不用提了,還真是很難有什麼手段可以有效的對軒轅月耀造成威脅。

  所以沒有任何懸念的。勝利女神將她的微笑拋給了軒轅月耀。可憐的追逐者在遭到了一名突然出現的魔法師的攻擊以後,連逃跑都沒有來得及,就在它原本所追逐的獵物的炮火之下沉沒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人逃掉,起碼軒轅月耀就發現了至少有兩個施法者在船沉以前就跑掉了。一個使用了隱形術和飛行類的法術組合,另一個則是直接跳下了海,從身上的魔光來看,應該是加持了水中呼吸一類的法術。

  得到了意外救助的“獵物”自然要表示感謝,而一位魔法師,尤其是一位實力高超的魔法師絕對是此時的一大助力!然後她們彼此才發現居然是認識的人!

  讓軒轅月耀稍感意外的就是這兩夥人是怎麼湊在一起的?而且吸血鬼這種生物是相當討厭流水的!她怎麼會跑到這大海之上來啊?

  “翼蛇女號”的情況很慘,主桅已經完全折斷了。船尾還被開了一個大洞,不要說正常航行,沒有沉沒就已經是諸神保佑。在向“翼蛇女號”靠攏的過程中,“無盡天梯號”也受到了一些牽連,不過在一隻來自地球的妖狐、一位醫療與守護女神的牧師,再加上一個大地、森林和富饒的女神庫黎瑪的人間代言人的保護下,那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當知道了後面還有其他的追兵的時候,雙方就不得不坐下來談談。討論聯合對敵的事情——除非巴爾卡‧卡拉維爾肯放棄幾乎處於癱瘓狀態的“翼蛇女號”,否則是沒有機會及時脫身的。

  當然,讓他放棄是不可能的。這也就是出現前面那幅大家都一起擠在船長室裡的畫面的根本原因。

  出謀劃策不是軒轅月耀的專長,她很理智的沒有多嘴。反正作為一名上位法師,那些傢伙是絕對不可能讓她閑著的。

  果然,在最後敲定的計畫之中,她依然是主力攻擊的角色,只不過她需要自己飛行了,因為海若斯將會搭乘她的坐騎在空中指揮應策,順便負責支援、協助她!

  不過計畫這個東西是永遠也趕不上變化的。追擊而來的除了吸血鬼牧師情報中提到的一艘大型戰船和兩艘中型戰船之外,還有幾個雙足翼龍騎士,人數不多,但卻是麻煩中的麻煩!有這些雙足翼龍騎士,已經展開了羽翼的軒轅月耀根本就不敢飛起來。她無法保證在空中的安全!

  同樣的海若斯也因為同樣的理由留在了甲板上,但是闇‧玄武在它的主人的允許下開始在空中盤旋,準備大肆殺戮。

  戰鬥進行的並不順利,因為之前的那場戰鬥讓軒轅月耀消耗了不少的魔力,她又不想浪費太多的卷軸和符石,夏蘭的神術在攻擊力方面極差。阿薩恩黎‧丹碧亞早就沒力氣施法了。所以對方船上的一名中位魔法師加上他的幾個學徒,讓她們在魔法方面占不到什麼便宜。只是這也和巴爾卡‧卡拉維爾隱瞞實力,遲遲不肯出手有關係。


  可是當“翼蛇女號”在戰鬥中不幸起火沉沒以後,巴爾卡‧卡拉維爾也就忍耐不住了:“他X的!舵手把船給我轉向!約瑟夫,你們給我守住!我一定要這些該死的傢伙好看!”

  說罷他便從混亂的戰鬥中抽身,將手中的劍隨手一丟,對自己的保鏢吩咐了一聲,便轉身鑽進船艙裡面,看樣子他是有點抓狂了!

  幾分鐘以後,“無盡天梯號”的開始轉動方向一直到它的船首像正對著敵人最大的一艘戰船為止。

  “無盡天梯號”的船首像是過去、現在、未來三位一體的命運女神的神像,一枚巨大的晶石緊緊的握在女神們高高舉起的手中。

  所有的施法者都可以感覺到魔網清晰的鳴動,精純的魔法力量在船首像處匯聚、組合,被編織成有序的法術構成。

  如此強大的力量讓爭鬥中的施法者們不由得停下了各自手中的魔法,或者憑藉天賦,或者憑藉魔法的輔助開始辨別到底是哪一種魔法正在完成。

  嗯,變化系的,等級還是滿高的……最先有所結論的是自身對魔法力量極為敏感的軒轅月耀。只是讓她不明白的是從魔法的構建程式來看這是一個六級左右的變化系法術,怎麼會凝聚如此多的力量。

  當一束慘綠色光束從命運女神神像手中的晶石之中射出,準確地命中敵人的戰船之後,那艘戰船的三分之一瞬間化為了塵埃,那艘船就好像讓一名看不見的巨人用刀子整整齊齊的切去了一截一樣。

  原本站在那三分之一消失的船體上的人突然之間發現自己的腳下變地空蕩蕩的,在有所反應以前就紛紛落水了。

  這個……這個……從效果來看應該是解離術沒錯,只是效果怎麼這麼離譜?一般來講解離術也就可以分解十立方英尺左右的物體,但是現在……軒轅月耀覺得頭很暈,她大概是快要昏倒了。

  然後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答案是她身邊的海若斯提供的。

  “魔法炮?!”

  海若斯的語調中是無盡的驚訝。看他的樣子似乎連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這怎麼可能!魔法炮的製造技術是只有中立之地華嘉沙才擁有的!這一點他身為中立之地華嘉沙的唯一合法繼承人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了。而且魔法炮的製造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也不是一般的昂貴。光是核心的加工就需要兩名上位法師輪流工作一個月,更不用說那些極端複雜的傳導系統了。

  而且從這門炮目前的表現來看應該是一門多重複合超魔的移動式魔法炮,在魔法炮中算得上是相當難以製造的,即使是在中立之地華嘉沙也只有天空之眼中最大的三艘魔法飛空艇上才有安裝。他可以肯定中立之地華嘉沙絕對沒有出口過任何一門多重複合超魔的移動式魔法炮,因為這種超級消耗資源的東西總共也只建造了三門而已!

  缺失了三分之一船體的船自然是浮不起來的,沉沒就成了這艘船的必然命運。而巴爾卡‧卡拉維爾顯然不打算就這樣結束,另外兩艘中型戰船同樣沒有逃過沉沒的命運。實際上當他亮出魔法炮的時候,敵方的指揮官就已經蒙了,也已經看到了必然失敗的命運。

  不光是敵方的指揮官,除了巴爾卡‧卡拉維爾的一些親信之外,其他的人都因為魔法炮的出現而感到了震撼。尤其是那些清楚魔法炮是什麼東西的人,其中以海若斯最為驚訝,特別是當那門魔法炮只經過了不到一分鐘的冷卻時間就再度發射的時候。

  海若斯感覺此時此刻自己是在做夢,而且絕對是一個噩夢!這門魔法炮絕對不是中立之地華嘉沙製造的。他完全可以肯定這一點,因為中立之地華嘉沙的魔法炮。即使是與地脈魔池相連接的固定式魔法炮,每次發射以後也需要將近兩分鐘的時間令整個裝置冷卻,才可以再次發射。而可移動式的魔法炮冷卻的時間就更長一些。

  作為中立之地華嘉沙的未來統治者,海若斯所要考慮的遠比別人要多得多。確保羅邇司大陸的超然地位與和平的除了它獨特的地理位置,就是其極端興盛的魔法了。不管是神術還是奧術。其他的大陸都無法與羅邇司大陸相比,即使是天生擅長魔法的精靈們所聚居的拉瑞斯安大陸也是如此。

  魔法炮、魔法飛空艇、神力儲魔塔、迷鎖結界等等……這些尖端的魔法技術一直被羅邇司大陸壟斷著,可是如今這個局面被打破了,而且……

  不管海若斯的重重顧慮,對於其他人來說雖然震驚於魔法炮的出現,卻也對戰鬥的結束鬆了一口氣。

  當然等到一切平靜下來以後巴爾卡‧卡拉維爾恐怕會陷入無窮無盡的麻煩之中的。畢竟在這裡有不止一個人會以一種名為“國家”的角度思考問題,而他們所代表的又是不同的“國家”。

  說是冷酷也好,說是現實也好。當夏蘭和那位一直被保護的很好的月神牧師,建議救助那些落水的敵人的時候,她們的建議遭到了大多數人的駁回。那些落水者的命運就是繼續泡在海水裡面吹風。雖說這裡還算不上是外海,生還的希望也是很渺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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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15 01:22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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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因為別人亂七八糟的麻煩而損失了一條船的巴爾卡‧卡拉維爾很難給那些帶來災禍的傢伙什麼好臉色看。反正實力已經曝光了,他就乾脆毫不客氣的對吸血鬼牧師提出了賠償的要求,順便下達了逐客令。

  儘管十萬分的不情願——畢竟見識過魔法炮的威力以後,實在沒有理由就這樣放過這個巨大的潛在寶藏,但是可憐的吸血鬼牧師也找不到什麼可以留下來的好藉口,賣弄嘴皮子的這一套她實在不擅長。至於那個月神牧師就更加不用指望了,她不過是一位溫室中長大的嬌弱小姐,連牧師的身份都只是掩人耳目的偽裝而已。

  費了一番氣力才打發掉了吸血鬼牧師一行人,巴爾卡‧卡拉維爾還有其他的麻煩需要面對。例如海若斯這位羅邇司大陸的未來統治者是不會放棄輕易放棄的,魔法炮這種東西的製造方法是絕對不可能輕易洩露的,他不可能不問個明白的。

  還好,以這艘船目前的情況,即使全速行駛想要到達下一個港口也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至於魔法的輔助下確實可以提高船速,但是這種格外費力的事情除非情況緊急,否則是不會有人去做的。

  控制風向是德魯伊和風領域牧師的法術,能夠使用神術的海若斯和夏蘭都是無法使這個神術的。控制天氣雖然也可以通過奧術實現,但是一個六級的奧術,絕對不是現在魔力大量消耗的軒轅月耀使得出來的。而且她也從來沒有學習過這個很少會用到的法術,所以根本就不會。

  兩天的時間足以發生許多事情了,例如使用魔法讓那些船員遺忘魔法炮的存在,也可以有足夠的時間讓海若斯和那個神秘的少年巴爾卡‧卡拉維爾完成一次密談了。天知道他們兩個人躲在房間裡鬼鬼祟祟幾個小時之中都談了些什麼?總之在那次密談之後海若斯一直緊皺著的眉頭舒展了開來,神態也輕鬆了很多。

  這兩天軒轅月耀很忙。她忙著協助船員修復在戰鬥中受損嚴重的“無盡天梯號”。雖然戰鬥中很多船員都犧牲了,但是“翼蛇女號”的沉沒使“無盡天梯號”現在的人員絕不缺乏——有很多“翼蛇女號”上倖存的船員補充。

  現在最麻煩的是船隻的修復工作,他們不敢冒險在進行戰鬥的海域附近靠岸,但是以船隻的情況又不太容易堅持到下一個港口——船上雖然有一些物資可以用來維修,但是還是杯水車薪。

  這個時候,魔法師肯主動提出幫忙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所以軒轅月耀很忙……

  使用修復術修補一些關鍵精細的部位——像船帆上的洞這種損傷自然有船員去縫補,她是不會把魔力浪費在那種地方的。

  當她用一小片鐵片和一點金粉變出一面鐵牆,然後使用法術將著鐵牆加工成極薄的鐵板的時候引起了船員們的驚訝,誰也不知道軒轅月耀要幹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終於擺脫了海若斯這個麻煩的神秘少年巴爾卡‧卡拉維爾看到這些鐵板眼睛一亮。

  “你不會想要用這些鐵板修補船體吧?”他說出的話足以讓那些船員驚訝倒地。

  那些鐵板修補船體?這個不會增加船的重量,讓船更容易沉沒嗎?這不是那些大字不識的船員們可以理解的事情。

  軒轅月耀也沒有想到她的意圖居然會被這個少年猜到。畢竟鋼鐵的船隻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是一種完全超乎想像的東西。本來她還在為如何說服船員按照她的意圖行事傷腦筋呢,但是在和這個少年交談以後就不再有這些顧慮了。

  這個少年對她所說的那些東西有著極高的理解能力,很多涉及到科技的東西幾乎不需要她解釋兩個人就可以溝通。這讓軒轅月耀對這個少年的來歷產生了更大地疑問,莫非他也是來自地球嗎?

  她也試探過——假裝若無其事的突然說上一句中文或者英語,可惜她的試探沒有什麼效果。

  最終軒轅月耀絕對不再讓好奇心折磨自己,就在一天的晚飯後她打算去找巴爾卡‧卡拉維爾問個究竟的時候,海若斯敲響了她的艙門,邀請她到甲板散步,欣賞夕陽。

  雖然得到了某隻狐狸的一個大白眼,但是海若斯如願以償地約到了佳人。可惜的是身後多了兩個小尾巴——墨桐和被墨桐硬拉上湊熱鬧的茜涅忒。

  這樣子所有的浪漫氣氛都被兩個小傢伙破壞了,這讓海若斯鬱悶不已,卻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茜涅忒還好說,這個女孩子很乖巧的。墨桐那個傢伙就完全讓他頭痛了,作為軒轅月耀的魔寵就註定了無法對他動粗,除非海若斯可以不估計軒轅月耀,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來軟的也沒有什麼效果。根本就無法改變那隻狐狸對他的敵意。

  所以,在墨桐竭盡所能的蓄意攪局下,他原本計畫的夕陽下的約會算是徹底泡湯了。

  無望浪漫也就只好說一些實際的東西了,話題很自然的扯到了這艘船的主人,那個神秘的少年的身上。

  對於軒轅月耀的疑問海若斯到是非常的配合,知無不答。

  事情的真相和軒轅月耀所猜測的實在是相距甚遠。巴爾卡‧卡拉維爾就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類,並不是來自異世界的闖入者。這個傢伙還曾經是一名相當有名的魔導師——在數百年前相當的有名,算起來他可比那沙姐妹還要年長很多的。這個傢伙可是經歷了傾覆之日的超級老古董,也是一個擁有著魔導師的實力卻怎麼都不肯轉職成為亡靈法師或者聖光法師的怪胎,魔法炮最主要的發明設計者。


  只是後來在魔法炮真正被從實驗室中投入實際使用之前他就失蹤了,而失蹤的很徹底,即使拜託了一些極其擅長預言系神術的高位牧師也找不到他的絲毫蹤跡。

  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是誤入了另一個晶壁系——說起來他的遭遇倒是和不幸流落到地球的那沙姐妹非常的相似。不同的是那個世界的時間速率與卡曼瑟不同。他在那裡度過了十幾年的歲月,返回卡曼瑟這裡的時候卻發現時間已經是數百年的時間過去了。

  另一個不同點就是他是在返回的時候失去自己的身體,這才不得不投身在一個小商人的家庭,化身為巴爾卡‧卡拉維爾的。

  而且他所誤入的世界乃是魔法與科技並存的世界。那裡科技的發展接近二戰時期的地球,蒸汽機被大量地使用,而內燃機也逐漸出現,可是貴族們依然癡迷于優雅而美妙的魔法,不屑這些粗魯笨重的醜陋東西。利用魔法升空加固的飛艇和蒸汽輪船在世界各地營運,穿梭在大陸與海洋之上。熾焰蒸汽機(注一)作為這個世界的主要動力來源應用於各個方面,也有一些貴族們使用的魔法動力,但相對較少,而且價格非常昂貴。

  (注一:使用特殊的附魔方式,一次在50片以上的金屬片上附加熾焰法術(在附魔時可自由設定‘啟動字’)。以這種方式對液體進行加熱,產生強力的蒸汽推動活塞或渦輪。普通的民用熾焰蒸汽機使用的是需要定期充魔的普通附魔技術。而軍方或者貴族使用地則是半永久性的長效附魔,並且往往會加上凍寒冷卻回路,實現長期無需補充液體的長效動力效果;這也是這個世界的動力基礎。)

  那個世界的魔法教育在漫長的黑暗時期之後,已經漸漸地復甦,並且跟這個正在急速發展的大工業時代結合在一起,造就了新的文明年代。雖然魔法已經被廣泛應用,但是很多有威力的法術,都還掌握在貴族和軍隊的手裡。想學到高等級的法術,就需要接受價格極為高昂的貴族式高等教育,這也是讓法術不至於完全流傳到民間的手段之一。

  但是即使這樣,攻擊性的法術和精神控制系列的法術,依然都已經完全被軍隊封鎖,而很多其他法術也都受到了限制,想要學習這些法術通常要通過黑市來購買卷軸——而且違反《魔法使用條例》,隨意在城市裡施展這些法術通常是重罪;當然各國的法律並不完全一樣。

  聽了海若斯的描述,軒轅月耀忍不住興起了想要到那個世界一探究竟的念頭。科學與魔法相互結合的世界真想親自去看看啊!

  鎖骨下方監控者的烙印突然傳來的一陣刺痛,讓她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微微的苦笑一下,軒轅月耀很明白自己現在的立場,異界旅行這種事情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沒有可能真正成行的……她並不是自由的……

  海若斯看出了軒轅月耀神態中的沒落,輕輕的扶住她的肩膀,讓她可以依靠在自己的身上——這樣做的代價就是墨桐在他的小腿上踢了一腳。但是軒轅月耀並沒有拒絕他的舉動,所以這也算是痛並快樂著。

  在一個小型的補給港靠岸以後,“無盡天梯號”被拖上了海岸開始大修。因為“無盡天梯號”上有不少隱秘的魔法裝置。例如那門魔法炮,雖然以遮蔽靈光的法術做了掩飾,但是還是無法讓這個構造複雜的裝置真正消失在人的視線之中。僅僅是能夠迴避施法者的魔法偵察而已。

  魔法炮的主體裝置位於船首的夾層裡。一般的時候也算得上隱蔽,可是在船隻大修的時候就有些不保險了。以至於巴爾卡‧卡拉維爾和他的幾個親信不得不輪流待在維修場以防萬一。

  儘管不想耽誤時間,但是在船修好以前,他們都不得不滯留在這裡。這個港口不大,也就是勉強算是一座小鎮而已。鎮子上也沒有什麼可以消遣的地方——幾家酒館的水準都偏低,至於賭場那種地方也就只有喬西會一頭紮進去。

  倒是鎮外不是很遠的地方有一片景色相當不錯的丘陵林地。在這微風拂煦的秋日裡,樹木的葉子已經變了色,那金黃的、火紅的如同蝴蝶一樣從枝頭慢慢的飛落。地上盡是落葉,軟軟的一層是那金紅色的地毯,漫步其上別有一番韻味。

  這片森林因為盛產一種略帶毒性的樹蜘蛛,本地人並不常來。在滯留在這裡的一段時間裡,這裡成為了海若斯的理想約會地點。

  美麗的風景、幽雅的環境,最主要的是少有人攪局——墨桐那個小傢伙他已經拜託夏蘭想辦法纏住了,夏蘭倒是很樂意幫忙,一是因為關係到她的哥哥的終身大事,第二是因為墨桐這個小傢伙確實外表可愛。少了這個小搗蛋,海若斯和軒轅月耀獨處時的親密程度頓時提升了一個等級。

  最令他興奮的是,軒轅月耀不再像以前那樣明確的拒絕他的追求,直覺告訴他這與軒轅月耀失蹤的那段時間有關。只是軒轅月耀不說,他自然不問,因為他相信軒轅月耀總有一天會願意說出實情的,而不是再用那些半真半假的謊言敷衍。

  現在他們只是並肩走在落葉飛散的樹林裡,偶爾品嘗一下已經完全熟透了的各色果實。身為女神庫黎瑪的地上代言人,在這種環境之中才是海若斯最能夠發揮力量之處,那些林間的生物,感受著女神庫黎瑪的氣息都變得分外溫順,那些溫順美麗的小動物還圍繞著他們的身邊出沒。為了討好心上人,海若斯絲毫不會吝嗇力量,有了森林女神力量的加護,這裡更加美麗的如同人間仙境一樣。

  “送你一件禮物。”明天就要出航了今天將是他們最後一次在這裡悠然漫步。海若斯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禮物——那是用金色和紅色的樹葉編織的花冠,上面點綴著秋天的花朵和幾種顏色鮮豔的漿果。這花冠編織的稍微有些粗糙,但是蘊涵在其上的森林女神的力量卻將它固定在了這最美麗的時刻永不凋零。

  軒轅月耀微微有些驚訝,加持這樣一個花冠需要消耗不少的力量,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人將力量花費在這種純粹的裝飾品上的,但是現在……

  “是稍微差了一點,你不喜歡嗎?”看到軒轅月耀沒有接過他的禮物,海若斯有些擔心地問道。這個花冠是海若斯自己做的,這樣才容易加持力量,相對於之前的那幾個實驗品來,這個已經算是好的了。

  他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他以前也送過軒轅月耀不少禮物,從名貴的珠寶、奢華的禮服到嬌豔的鮮花、熱情的詩歌,其中的絕大部分都被軒轅月耀拒收或者退回了。雖然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這種禮物被拒絕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還是會擔心。

  “不,很好,很好的禮物。”

  得到了軒轅月耀肯定的回答,海若斯感覺飛上了幸福的雲端,他將那花冠輕輕的戴在了軒轅月耀的頭上,然後牽起她的手,兩人走上了回程的路途……



12-9
  船再一次起航,不過這一次他們的目的不是繼續北上,而是南下。原本他們北上的目的不過去伊利蘭公國找一位可以為他們開啟返回東大陸的魔法通道的魔法師而已,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他們的身邊現在已經有一名上位法師和一名魔導師了,何必要大老遠地跑到伊利蘭公國去。

  實際上在他們與軒轅月耀重逢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前往伊利蘭公國的必要了,軒轅月耀怎麼說也是一名上位法師,使用傳送魔法的能力還是有的。海若斯是為了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和軒轅月耀相處所以才沒有提起,至於其他人的想法那就只有神才知道了。

  只是他們現在並沒有使用魔法的通道,因為巴爾卡‧卡拉維爾捨不得他的船以及船上那門他精心構築的魔法炮。所以一行人選擇了乘坐“無盡天梯號”返回東大陸。

  巴爾卡‧卡拉維爾也有自己的麻煩需要解決,考慮到他擁有魔法炮已經曝光——雖然堵住了大多數船員的嘴,但是依然無法完全杜絕消息的走漏。這也就意味著他以後麻煩大了!

  魔法炮這種東西沒有那個國家不想將這種技術攥在手裡,打破中立之地華嘉沙對這種技術的壟斷。

  就是為了杜絕今後的麻煩,他才將自己以前的身份說了出來,向中立之地華嘉沙尋求庇護——回歸中立之地華嘉沙差不多是此時最好的選擇了。只有已經擁有了魔法炮技術的中立之地華嘉沙才不會對他過分緊逼。

  在船出航以前,他就打發了幾名親信帶上傳送的符石和海若斯的信物,迅速趕回他現在的家裡,將他現在唯一的兩個親人——他的弟弟和妹妹送往羅邇司大陸。畢竟他已經得到了中立之地華嘉沙未來的統治者的許諾,那裡應該是足夠安全的。

  另外他也將一些不願意前往羅邇司大陸的船員留在了補給港,船上的人頓時少了不少。人手雖然稍微有點緊張,卻也勉強夠用了。規劃好了航線,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給他的副官處理,幾個施法者湊在了一起開始給船上添加一些新的魔法裝置,以及改良那些舊的魔法裝置,他們忙的不亦樂乎,借此打發漫長的航行時間。反正“無盡天梯號”的貨物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魔法觸媒,現在正好拿來利用。連墨桐都開始湊熱鬧,那些希奇古怪的魔法觸媒之中還真讓他翻出了一些天材地寶,這個閑的無聊小傢伙居然開始煉製一些簡單粗糙的法器安置在船上。

  墨桐所煉製的東西差點讓巴爾卡‧卡拉維爾的眼珠子掉出來。他怎麼也是一名魔導師,更加見識過異世界的魔法文明。但是墨桐所使用的力量運用方式依然讓他摸不著頭腦。

  至此以後墨桐的日子可就慘了,以至於這個自從可以固定自己的人形以後就再沒進過魔寵口袋的小傢伙,因為不堪某人的糾纏,化回了原形,一腦袋鑽進魔寵口袋裡怎麼都不肯出來了。

  這也就是他們順風順水的到達唯一一個有航船前往羅邇司大陸的港口都市謝利納那爾之前的一個小小插曲。

  港口都市謝利納那爾是一個不歸屬任何國家管轄的自由都市,夜之歌海峽是溝通羅邇司大陸與西大陸之間唯一的安全海上航路。這也使得這個都市格外的繁榮。巨大的海港碼頭每天都有無數的船隻進出,在這種情況下,“無盡天梯號”這種外表普通的中型商船顯得一點都不起眼。

  海若斯他們也很小心的留在船上,留在魔法與道術構建的雙重結界之中,以防被那些被他們拋棄的隨從、宮女、侍衛一類的發現,海若斯的母親可是派了不少的人跟著他們,基於羅邇司大陸施法者的數量極為龐大,所以與他們隨行的人中有施法者就一點也不奇怪了。只是那三個施法者的等級都不高就是了,即使是最強的一個也比不上夏蘭。夏蘭可是眾人之中勢力唯一一個沒有什麼進步的人,只是剛剛能夠使用第三等級的神術而已。

  為了不顯得奇怪,巴爾卡‧卡拉維爾充分履行了一個商人的職責。他將船上的礦石和亞麻販賣出去,又買進了一些香料和奢侈品——這些東西在羅邇司大陸銷路很好。然後他在更換了商牌,進行了補給以後,便揚帆駛入了閃星歌海峽,開始了前往羅邇司大陸的航程。

  這段航程算不上很遠。沒什麼意外的話一般的商船大概要花上五天左右的時間,“無盡天梯號”的速度則更快一些。

  不過當他們快要抵達的時候還是稍稍在外海,也就是在天空之眼的空中部隊的巡視範圍之外稍稍滯留了一下,將時間拖延到了黃昏時分才駛入了港口。

  本來巴爾卡‧卡拉維爾是打算與他們同行的,但是魔法的通道傳來一些不好的消息,這使得他們同行的時間也就到此為止了。倒也沒有太多的廢話,在船將要靠港的時候,一位上位魔法師和一位魔導師攜手構建起了傳送的魔法陣。魔法的通路抵消了空間的距離,將一行人送往他們心中的目的地。

  穿越星界的管路,眼前的景色重新清晰起來,傳送稍微有些偏差,但是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與他們預定的著陸地點不過相差了十幾英尺而已,原本被他們當做目標物的那座長著巨大古樹的小丘就在他們右手邊不遠的地方。

  “我們得動作快點,從這裡到城堡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左右。”這裡是夏蘭父親的領地,領路的自然非夏蘭莫屬。

  因為城堡那邊有禁錮星界通路的法術存在,所以他們無法直接傳送到城堡之中,為了防止不必要的干擾,導致傳送出現偏差,他們才將目的地確定在了這個離城堡稍微有點距離的地方。

  到達城堡的過程平淡的沒有任何的波折,一路之上倒是可以看出夏蘭在普通百姓之中的好人緣。至於城堡那邊自然也沒有任何的問題,除了夏蘭因為偷偷跑回來被她的奶媽狠狠的嘮叨了一頓——夏蘭的母親很早就過世了。他的父親又忙於軍務,所以她和一手帶大她的奶媽特別親,只有老老實實地聽她的嘮叨。

  “情況怎麼樣?”夏蘭有點急噪的向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喬西詢問道。

  為了不讓夏蘭擔憂,城堡之內是不會有人在她或者她帶回來的朋友面前提及目前國內的情況的,探聽消息這種事情自然就落在了擁有一張貧嘴的喬西的頭上。

  沒有辜負眾人的殷殷期望,喬西溜出去轉悠了不到半天,就把大概的情況摸清楚了。

  總之現在摩哈堤王國的情況算不上太好,依然失陷在戰爭的泥潭中無法自拔。夏蘭的父親確實驍勇善戰,但是正是他的威名讓他被國家的統治者所猜忌,對他處處限制。要不是因為他態度強硬的堅決反對。恐怕連他手下那支訓練以久的精兵都會被打散安插到其他人的部隊之中去。

  再加上與他相配合的另外兩支軍隊領軍的人雖然不能說他們是只會溜鬚拍馬,不學無術的草包,卻也沒有太多的真材實料,不過是憑藉父輩的餘蔭爬上高位的二世祖而已。

  還好的是其中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身邊又有一些水準不錯的幕僚,步步為營的穩紮穩打,雖無勝亦無敗。另一個傢伙就讓人頭痛了。好大喜功又傲慢輕敵、盲目自大的個性,讓他在前期冒進,陷入了敵人準備好的陷阱之中,幾乎全軍覆沒還賠上了自己的性命。臨陣換將換上來的卻是一個更大的草包,那有不輸的道理。

  朝堂之上的大臣們又拉幫結黨的爭鬥不休,原因無他,國王的年事已高,又沒有明確的指定王位繼承人,所以……不過是很俗套的劇情而已。

  現在的情況都是比夏蘭離開的時候稍微好了一些,在國將傾覆的危機之下。老國王總算還有點理智,將前線的指揮權重新交還到了夏蘭父親的手裡,調回了那些只會添亂的貴族子弟,留下的都是有真才實學的人,又招募了一些傭兵。還增派了一支兩萬人的援軍——雖然這半個軍團都是臨時徵召的新兵,但是聊勝於無。

  夏蘭的父親也確實對得起他的威名,一時之間前線的情況有了不少的好轉,收復了一些失地。

  聽到這樣的消息,夏蘭總算鬆了一口氣,稍微放心了一點兒。她開始盡一位主人應盡的責任——款待她的客人。

  比起對政治不感興趣,也沒有太多深入瞭解的夏蘭來。海若斯可沒有那麼容易放心。這個國家的施法者數量不多,魔法也並不普及。消息從前線和首都傳到這個領地一般需要花上三、五天的時間,也就是說他們所得到的消息已經是三、五天以前的過時消息了。

  戰場這種瞬息萬變的地方,幾天以前的消息實在很難讓人放心——雖然中立之地華嘉沙已經享受了數百年的和平,但是在幾年以前他尚未成為女神的地上代言人的時候,海若斯常常會隱瞞身份在東方的巴哈姆特大陸或西方的提亞瑪特大陸上遊走,有時也會以傭兵或者冒險者的身份介入到戰爭之中,多數對於戰爭有些概念,不光是紙上談兵而已。

  當然海若斯是不會把他的擔憂讓夏蘭知道的,只是在夏蘭不在意的時候叫過喬西,詢問了一些更加詳細的內容而已。順便還聯繫了一下羅邇司大陸派遣在此地的情報人員,以取得更新的消息。現在他才不怕被他的母親大人發現行蹤呢,反正他已經身處在父親的領地之中了,除非出現什麼特別危險的情況否則的話對於他的行動,他的母親大人應該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日子如此平靜的過了三、五日。某一天的清晨,拂曉的晨光從百葉窗的縫隙裡溜進房間裡,在地上的灰色羊毛地毯上畫出一道道的光影,微風帶著泥土和落葉的氣味吹拂著,室內的光線尚有一些昏暗,海若斯也不過剛剛醒來。他只穿著睡衣,赤著腳在柔軟的地毯上來回踱步,不知在思量著什麼?

  在這個時候,一隻獵隼般大小的霧雀停在海若斯的視窗,安靜的站在窗臺上一動不動。霧雀這種飛禽是羅邇司大陸常用的一種通訊工具,這些霧雀的飛行速度和耐力都不錯,也比鴿子更加容易承受魔法,經過長時間的訓練和魔法控制,是很忠誠可靠的信使。

  等海若斯發現這隻霧雀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在這半個小時裡那霧雀居然絲毫沒有移動地方!

  霧雀帶來了不好的消息,非常不好的消息!海若斯抓過了一張白紙,用精靈語寫了一些東西在上面,然後綁在霧雀的腳上,遣返了這隻霧雀。如果事態真的發展的如同情報上所說的那般嚴重的話,這次可就麻煩大了!

  急匆匆的穿戴整齊下了樓,找到總執事一問才知道一大清早的夏蘭就已經和軒轅月耀一起帶著兩個小傢伙出去了,說是要去什麼秘密地方,不光是他被拋棄了,連軒轅月耀的坐騎,那隻現在化身豹貓的闇‧玄武都被拋棄在城堡裡。

  雖然有一個魔法師跟著,但是大小姐沒有帶護衛就跑出去還是讓老執事感到頭痛不已,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可怎麼辦啊?

  事情拖延不得,海若斯一邊讓總執事去把侍衛隊長等等所有管事的,並且忠誠可靠的人都找來,一邊匆匆來到庭院之中,站在一棵大樹的下面,將手放在大樹的樹幹上,輕聲的吟頌著獻給森林女神的悼詞。綠色柔和的光慢慢的匯聚在他的手上,女神的力量借由大地之上無數的植物傳遞,最後出現在他所要尋找的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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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寂靜生言語,惟黑暗成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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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15 01:24 PM|只看該作者
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12-10
  夏蘭所謂的秘密地方是一個位於山坳裡的小湖,離城堡不是很遠,只不過因為路不太好走,再加上山坳的週邊生長著一些有毒的刺藤,使得這個地方鮮少有人踏足。夏蘭有一枚加持了森林女神力量的護符,那些刺藤對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阻擋和影響,所以這個小湖才成為了她的秘密地方。

  至於軒轅月耀,雖然她拿那些刺藤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看在夏蘭的情面上總不能一個魔法把刺藤全部都毀掉——但是那些刺藤也對她沒有什麼妨害,張開翅膀直接從上面飛過去就是了。兩個小傢伙裡墨桐可以自己駕禦法寶飛行,茜涅忒則由他直接帶了過去。

  那湖很小,湖水清澈見底,湖岸四周的樹葉,綠的、紅的、黃的,一叢叢一簇簇的倒映在水中,覆蓋了半湖的秋水。還有整片的浮萍蕩漾在蕭瑟的秋風之中,掙扎著顯示最後的綠意。幾隻兔子從已經染上金黃色的灌木叢裡探出頭來,好奇而膽怯地看著突然到來的陌生人。

  厚厚的野餐墊子已經鋪開了,夏蘭從提籃裡掏出烘烤過的閹雞,加入牛奶並且用啤酒酵母來發酵的小麵包,醃製過的青魚,鬆脆的栗子餅,裝在小罐子裡的蜂蜜,還有同樣裝在罐子裡的味道很淡的蘋果酒。軒轅月耀也在協助夏蘭佈置這些食物,她還拿出了一些來自地球的美食,例如北京的特產烤鴨、天津的特色小吃麻花等等——裝在兩位那沙特製的次元袋裡的東西是不會被外界的時間影響地,自然就不會有過期變質的問題。

  兩個小傢伙則在湖邊追逐嬉戲,如同普通的小孩子一般。不過這種嬉戲很快就變成了一種變相的較量。因為龍珠的緣故,茜涅忒有了控水的能力,雖然很弱卻也多少有點用處,例如現在她就可以控制一道纖細的水柱。差點淋的墨桐滿身濕。墨桐自然不會吃虧,身為九尾狐,控水可不是他的擅長。不擅長不代表他做不到,九尾狐最擅長的乃是幻術,但是對於五行術法也是非常有天分的。墨桐的年紀還小只能夠使用一些簡單的術法,不過是用來和茜涅忒較量還是可以的。他也以水系的術法回擊,而沒有使用相剋的術法——否則的話太快結束,豈不是沒的玩了。

  夏蘭和軒轅月耀坐在那裡喝著軒轅月耀從地球帶來的茶葉,細聲細語的聊著一些閒話,對於兩個小傢伙的胡鬧全當作沒看見。

  他們身邊的一棵鍬樹突然間閃耀起了一陣淡綠色的光。這異變不但讓正悠然閒聊的軒轅月耀警覺了起來,兩個小傢伙也停止了嬉鬧。將注意力集中到這邊,以備隨時應變。


  相比較起來,夏蘭的反應可就要慢多了。這和個人原本所處的環境關係很大,一直被人小心的保護著的夏蘭,除了那次和軒轅月耀一起的以逃亡為開始的旅行之外,幾乎沒有的戰鬥機會。怎麼能夠和經歷了無數的戰鬥的軒轅月耀相比。

  當那綠光漸漸化為一個類似人形的形體,戒備著的眾人才稍稍放心。雖然那模糊的形體看不清具體的面貌,但是從外形來看依然可以斷定這乃是一名精靈!

  這附近唯一的精靈就是海若斯了,而且那力量……那力量的屬於森林女神的……

  接到了海若斯的魔法傳信,雖然海若斯沒有將事情說明,但是他的語調裡依然透露出事態的緊急。隨便的將地上的東西卷一卷收拾了一下,軒轅月耀便為夏蘭和茜涅忒加持了飛行的法術,一行人急匆匆的向著城堡飛去。

  當海若斯命令總執事去集合人的時候,這位老執事稍微猶豫了一下。這個漂亮的精靈說是大小姐的朋友,但是城堡裡的大多數人都心知肚明。這個銀髮金瞳的漂亮精靈是公爵大人的私生子。

  嚴格的說起來私生子在貴族圈子裡不是什麼新鮮事,很多的貴族都有私生子或者私生女,而且大部分都還有不止一個。一般的來說,私生子是沒有任何地位的,亦不會被家族所承認。即使一些幸運的傢伙被帶回家族之內。也不能使用家族的姓氏,更不用說繼承權了,自然也不能算是貴族。只有在家族之中實在沒有合適的男性繼承人的時候,私生子才有可能會被承認。

  不過這個精靈是個明顯的例外,身為私生子的他擁有王子的身份,只因為他的母親擁有太過顯赫的權位——羅邇司大陸的女王陛下!海若斯是羅邇司大陸唯一的合法王位繼承人。亦是冬月家族這一代唯一的子嗣。

  冬月家族一向是出了名的人丁單薄。精靈血統再加上那詛咒,使得他們每一代最多不過有兩個子嗣。大多數時候都只有一個孩子。所以對於冬月家族而言,不管是男是女,即使是私生子也沒有關係,只要確實擁有冬月家族的血脈,全部都會被承認,並冠以冬月這個姓氏,成為執政議會小心呵護的寶貝——這裡面還有更深一層的原因,只是那不是外人可以知道的——這是很自然的,因為那種對子嗣的渴望,早就已經從家族內部蔓延到了執政議會之中,而且變得更加的瘋狂!

  曾經有一位執政議會的長老,在公爵夫人過世之後大半年,不遠萬里地跑到這裡來,只是為了暗示公爵大人和羅邇司大陸的女王陛下重修舊好而已。就算不能合法的結合,哪怕只是短時間的相聚一下也好,當然了如果能夠再搞出幾個私生子,給王子殿下添個弟弟或者妹妹那就再好不過了!

  讓這位身份尊貴的神職人員加議會長老,做出這種幾乎是拉皮條的行為,就這麼把自家女王給賣了,可想而知這些傢伙是多麼瘋狂的期望冬月家族能夠多一些子嗣。

  話說回來在那位長老離開之後,公爵大人確實失蹤了一段時間,至於是不是去和羅邇司大陸的女王陛下團聚了,就不是老執事應該知道的事情了。反正那位漂亮的精靈,公爵大人的私生子依然是羅邇司大陸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而且嚴格的說起來,這個精靈也是公爵大人唯一的男性後代。根據王國的法律夏蘭小姐是不能夠繼承公爵大人的爵位和封地的。如果公爵大人不認回這個私生子的話,那麼他就只好把自己的爵位傳給夏蘭小姐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外孫了。

  儘管這個精靈身份特殊,但是也不能夠排除公爵大人會將一切交給他繼承的可能性,所以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老執事還是按照海若斯的命令集合人去了。畢竟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這個精靈都是身份尊貴的。

  老執事的動作相當麻利,等到夏蘭她們到達會議室的時候,他已經將海若斯所要求的人都集合完畢了。這些人都是掌管著一定的職責,又對謝爾多家族無比忠誠的。老執事豐富的經驗足以讓他從那個精靈的神態和話語之中看到一絲風雨欲來的勢頭。

  會議室中的人都知道這個精靈的身份,大家也都對這個精靈保持著最起碼的尊敬。所以當精靈將一張紙條交給他們讓他們傳閱的時候,個別人雖然有些不滿,也沒有什麼特別過分的表示。而且,這些表示不滿的人在看到了同伴逐漸變的凝重的神態之後,也將自己的不滿暫時收了起來。能夠坐在這裡的絕對不是草包,他們多少可以意識到可能發生了某些很嚴重的事情。

  這個時候,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看到夏蘭走了進來,海若斯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要如何將這個壞消息告訴夏蘭……

  這確實是一個非常糟糕的壞消息,已經糟糕到了威脅到整個謝爾多家族的存亡!

  說穿了其實依然是非常老套的劇情,不過是某位對王位過於渴望的愚蠢王子出賣了自己的國家而已。這就導致了摩哈堤王國與魯尤西王國的戰爭出現了一邊倒的情況,僅僅兩天的時間裡,摩哈堤王國的戰線就幾乎已經全線崩潰了。

  最糟糕的部分是他那位僅僅見過一、兩次面的父親,因為前線的佈防被那個白癡王子出賣的一乾二淨,在昨天傍晚的時候整個指揮本部被敵人派出的精銳部隊突襲了,毫無防備的指揮本部差不多全軍覆沒,總指揮官也就是他和夏蘭的父親在突襲之中重傷失蹤了!在亂軍之中很難得到準確的消息,也就無法確定公爵大人的生死——他的母親派遣在父親身邊的一名魔法師和兩名牧師全都已經死在敵人的突襲之中。這也讓海若斯直接失去了在指揮本部的大部分消息來源。

  為了防止夏蘭的情緒太過激動,海若斯先釋放了一個可以穩定情緒的神術在夏蘭的身上。同為神術使用者,夏蘭幾乎瞬間就辯識出這是一個什麼法術,而且她也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而且事態嚴重,否則的話她的哥哥是不會費這番手腳的——夏蘭並不笨,只是和海若斯、軒轅月耀他們比較起來稍稍缺乏經驗而已。

  聽完了海若斯的講述,儘管有魔法穩定情緒,但是夏蘭還是直接昏了過去……這個打擊對她而言實在是太大了一點!

  安頓好了昏迷的夏蘭,海若斯直接對眾人說明了他的意圖——他要到前線去一探究竟,怎麼也要先將他的父親的生死搞清楚。

  而且在一份他沒有出示給眾人看的情報裡還提到,那位白癡王子打算在魯尤西王國的配合下發動政變,逼老國王讓位。算算時間的話現在叛亂應該已經發生了,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夠成功而已。

  萬一政變成功,那麼他的父親的情況就更加危險,即使沒有死在亂軍之中,也會被那個白癡王子拿去討好他的幕後主子,這也就意味著無比的麻煩和危險。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海若斯才下定決心要到前線走一趟。雖然他對自己的父親並沒有太多的感情,但是他很清楚母親對父親的感情,所以為了母親,他必須要跑這一趟——誰讓他這裡沒有人手可以調遣呢!羅邇司大陸派遣在這裡的情報人員不但人數少,而且都沒什麼戰鬥能力,跑到戰場那種地方根本就是送死。母親派來保護父親的那幾個施法者倒是不缺乏戰鬥能力,可惜都死在了敵人的刺殺之下。

  至於領地這邊的事情他並沒有太多插手的打算,畢竟他的身份尷尬,而且這些聚集在這裡的傢伙也不是吃乾飯的,只要沒有敵人的大舉入侵,他們應該應付的了的。

  剩下的事情那就要等待了,不但要看那個白癡王子的政變結果,還要看他的父親是否還在人世,以及他對這件事情的態度。

  對於海若斯來講最好的結果就是可以把父親和妹妹都帶回羅邇司大陸去,一來可以讓父母團聚,二來也省得以後再擔心父親和妹妹的安全。只是不知道他那個在母親口中脾氣無比頑固的父親是不是能夠同意這個提議就是了。

  既然是潛入探察,那就不需要太多的人手。軒轅月耀已經答應陪同前往。雖然不太願意讓自己的心上人陷入危險,但是這也是難得的可以培養感情的機會,再三權衡利弊,並且反覆叮囑要一切以自己的安全為重,必要時馬上使用傳送術離開,海若斯這才稍稍放心。

  其他的人選就稍微有點麻煩了,軒轅月耀要前往的話,她的魔寵墨桐和跟班茜涅忒,以及坐騎闇‧玄武自然也會同行。

  海若斯自己是戰士出身,身為女神庫黎瑪的地上代言人他在接受了庫黎瑪的力量的同時也成為了森林女神的牧師,只是他並沒有把心思放在這個上面。

  所以到現在依然只是最低等級的神術使用者,剛剛能夠使用一級的法術。但是加上他作為神眷代言人的特殊能力,配合一些神術卷軸和藥水,倒是也勉強可以算是個合格的支援型牧師。

  他本身是戰士兼牧師,軒轅月耀是上位法師,她的那隻與眾不同的魔寵也算是個施法者——儘管他絲毫搞不清楚那隻狐狸所使用的法術的運作模式。而茜涅忒好歹也算是個賊,就是職業水準確實差了點。闇‧玄武也不光是坐騎。起碼可以算是一個不錯的戰士。這樣算下來,他們的實力也已經不錯了——戰士、牧師、法師、盜賊,一個很標準的團隊配置嗎!只是盜賊和牧師的水準整體比較起來實在是很差而已。

  所以在他的堅持下克萊亞被留下來保護夏蘭,而喬西則出現在前往前線的小隊之中,他是個老道的賊,在領地這邊他並沒有太多發揮的餘地——這裡是戰士發揮本領的地方。所以他得以和海若斯他們同行,以彌補茜涅忒的不足。

  至於牧師方面,他是絕對沒有讓夏蘭參與進來的打算,考慮到軒轅月耀能夠使用進階的奧術,而進階的奧術中確實有一些治療類和狀態恢復類的法術。再多準備一些藥水和卷軸也就問題不大。

  至於趕路的方式,海若斯的手裡有一張魔法結點定點陣圖,這種地圖是華嘉沙魔法學院的那些魔法師們的最新研究成果,主要用於在魔法師使用傳送術前往從未去過的地方的時候,協助其進行魔法定位的東西。這個地圖的上面標示了除了精靈大陸之外。另外三塊大陸之上部分的可以用來傳送定位的呼應結點。

  雖然只有羅邇司大陸上的結點位置標記的比較詳細,現在僅僅是用來輔助傳送還是勉強可以的,因為圖上標示的一個結點剛好在被襲擊前的指揮總部的駐地附近——真的很近,不過十幾分鐘的路途而已。

  有了魔法結點定點陣圖,魔法傳送自然成為了良好的選擇。在城堡裡調整了一下裝備,又攜帶了足夠的補給品之後。軒轅月耀手持魔法結點定點陣圖。施放出傳送的法術,一行人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13-1
 就在這支雖然談不上是空前絕後。陣容卻絕對豪華的搜救小隊從謝爾多公爵的領地出發之前,準確的說是在魯尤西王國的精銳部隊展開對指揮本部的突襲之後不久,在海若斯尚未得到消息以前,他們所要尋找的對象傑哈爾‧蒙‧謝爾多公爵,也就是夏蘭和海若斯的父親就已經被人救下了。

  當傑哈爾‧蒙‧謝爾多公爵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裡絕對不是軍營之內,這個裝飾頗為奢華的房間比較像是某位貴族的宅邸。這讓我們的公爵大人一時之間有些搞不清狀況,但是他馬上就驅逐了心裡的茫然,開始冷靜的分析現在的情況。

  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重新回到了他的腦海之中!

  對了!敵人趁著暮色突襲了他的指揮本部!因為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了,以至於他甚至來不及調動近在咫尺的兩個大隊前來支援,被敵人打的措手不及,指揮本部之內損失慘重!連碧麗雅派遣在他的身邊的負責保護和協助他的三名施法者都倒在了敵人刺客的毒刃偷襲之下,他最後的記憶就是一把突然之間從陰影裡刺出的短劍自背後刺穿了他的鎧甲正中要害!那傷口感覺不到什麼疼痛,只是一陣冰冷的麻木,眼前的光漸漸的暗下去。

  指揮本部的情況怎麼樣了?這裡又是什麼地方?看起來這位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的公爵大人並不怎麼關心自己的身體情況。

  這個時候房間門被打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穿著深海藍色魔法長袍的黑髮年輕女子。看到傑哈爾‧蒙‧謝爾多公爵已經清醒過來的時候,這個女子微微楞了一下,然後她快速的吟唱出一組咒文,無形的魔法力量被釋放了出來,可憐的公爵大人,剛剛清醒過來連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奧術送回到了睡神迪費戈奇的懷抱之中。

  “怎麼了?”感應到魔法的波動,一位有著和之前那個黑髮女法師一模一樣面孔的女性法師悠然的漫步而來。

  她絲毫沒有任何的擔心,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畢竟在這個主物質位面之內幾乎沒有幾個人可以對她們構成有效的威脅。

  這兩名擁有一模一樣面孔的黑髮女性法師正是從地球返回卡曼瑟以後,就一直以普通中位魔法師的身份結伴四處游走的曙光聖女和夜之法師。

  說起來這兩個人會救起可憐的公爵大人也是純屬巧合。

  本來這兩個人不過是隱瞞身份和幾個同樣隱瞞了真實身份的年輕人組成了一個冒險者隊伍這個大陸四處遊走閒逛。隨便接些小小的任務玩玩而已。當然那些對她們來講,小小的連消遣都算不上的任務迅速的成就了她們這個新生的冒險團隊的威名。

  說起來她們這個冒險團隊的組成成分宣揚出去絕對可以嚇死一票人。

  隊伍裡的兩個魔法師,曙光聖女和夜之法師。這兩位絕對是位於這個世界奧術使用者頂端的存在,更何況這兩位還貴為准神!

  那個舉止優雅的精靈巡林客和銀月女神愛琳的半精靈牧師乃是遠渡重洋從拉瑞斯安大陸而來的訪客。兩個精靈換算人類的年紀不過剛剛十七、八歲而已,卻擁有著相當嚇人的身份,未來的精靈王和未來的四大聖祭祀之一。雖然不能夠和兩位那沙那種老怪物相比,但是在同齡人之中這兩位的實力絕對是出類拔萃的。

  就是那個總是充當肉盾的戰士也身份不凡,或者說血統不凡。這個傢伙雖然看起來和人類沒有什麼區別,卻是一隻不折不扣的危險生物。

  一頭青銅龍!一頭剛剛進入青年期的、年青氣盛、好奇心無比旺盛的青銅龍!

  比較離譜,也是現在唯一一個真正向眾人坦白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的就是那個平時總是被大家欺負、調侃的好色如命的盜賊了。這個傢伙居然是摩哈堤王國的王位合法繼承人之一。

  這年頭王子還真是比較不值錢,一個小小的冒險隊伍就有兩個王子啊!

  只是這兩位王子的情況就差別比較大了。因為精靈的生育能力一向很低,化名為伊利斯的伊維裡歐斯‧卡沙拉‧星之花只有一個姐姐,沒什麼意外的他必然是下屆的精靈王,可以說是天之嬌子也不為過。化名懷爾德的懷亞特‧坎茨‧摩哈笛亞就沒那麼幸運了,他的父王風流成性,搞的他兄弟姐妹一大堆,還淨是一些野心勃勃的傢伙,弄得連他這個無心王位的人都沒好日子可過。

  他們這支名為“朱雀”的冒險者隊伍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也完全是因為這個可憐王子的原因。不管怎麼說也都還是自己的祖國。所以他才表明自己的真實身份,懇求同伴們加入到這場戰爭之中來的。雖然他並不知道他的這些已經相處了年餘的夥伴的真實身份——大家對於其他人都隱藏著秘密的一些事情心知肚明,只不過很默契的不會去詢問而已。所以除了自己將身份曝光的懷爾德之外,大家並不知道其他人真正的身份。

  即使有人刻意隱瞞了實力,即使不知道隱匿在最深處的真相。“朱雀”也擁有驚人的實力,所以懷爾德才會請求他的同伴們的協助。

  在摩哈堤王國開始大肆招募雇傭兵的時候,“朱雀”就名正言順的以雇傭兵的身份加入了部隊之中。因為“朱雀”的威名,他們被直接調入了指揮本部,成為一支秘密的精銳部隊執行一些特殊任務。

  敵人突襲指揮本部的時候,在亂軍之中她們和其他人失散了。當然了。以她們的能力找到同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她們沒有這樣做。而是借由魔法的定位找到了那個公爵,也就是冬月女王的愛人。順便救了他的命而已。畢竟對於冬月家族的人,這兩位超級魔法師都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

  也正是因為這樣,兩位那沙才有機會順手救下了夏蘭和海若斯的父親。如果不是因為就在身邊,即使因為冬月家族的關係,這兩位也是不會千里迢迢的特地來救人呢!

  西露西雅就不用說了,即使是一向以善良著稱的安吉麗兒也是不會這麼做的,畢竟她們已經度過了太長的歲月,目睹了太多的事實變化,難免會變得冷漠一些。

  自她們返回卡曼瑟以後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十幾年來戰爭的頻率和數量有了很明顯的上升,幾乎到處都可以聽到戰亂的消息。

  兩位那沙身為監控者理所當然的應該會關注這些事情,可惜兩個人都已經對監控者的職責多少感到厭倦了,稍稍有些消極怠工。再加上人類的歷史上從來就不會缺乏戰爭,所以兩個人也不是特別的在意。自從傾覆之日以後,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發生任何大規模的戰爭了,也許是因為和平的太久了,各國的當權者已經不再記得傾覆之日的恐怖,都開始渴望戰爭,渴望更多的權利和領土了。

  兩位那沙也知道這樣的猜測有些不太負責任,只是實在是厭倦了而已……

  “沒什麼,只是這個傢伙清醒的比我們所預料的要早一些而已。”對於這件事情西露西雅並不是很在意,這個世界上沒有多少事很值得她在意。

  得到了答案,安吉麗兒也沒有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她把話題轉向了另外的方向,一個更加值得她們關注的方向。

  “那個傢伙招供了嗎?”這才是她現在比較關心的。

  在順手救起謝爾多公爵後離開混亂的戰場的時候,她們兩個還在戰場的邊緣地帶遇到了一名隱藏的很好的魔法師。這個傢伙正在通過一種特殊的魔法道具捕獲在戰鬥中喪生的人們的靈魂。

  嚴格來說邪惡法師,尤其是亡靈法師收集一些智慧生命的靈魂,將被囚困的靈魂作為額外的施法材料或者用於其他用途,例如亡靈法師的妖僕。這些被囚困的靈魂通常是諸如“凝固靈魂”或是“囚困靈魂”一類法術作用的結果,而且所需要的數量也不會很大。

  但是她們在戰場邊發現的那個法師自身的能力並不高,“凝固靈魂”或是“囚困靈魂”這種進階的亡靈系法術不是他有能力使用的,完全是依靠手中的魔法物品而已。這也不算特別奇怪,亡靈法師不一定每一件事情都親力親為,讓手下收集魔法材料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只是這一次的事情透著古怪,那個傢伙收集靈魂的時候所注重的並非品質。

  通常這才是挑剔的亡靈法師們所應該關注的事情——只是一味的追求數量,大量汲取普通士兵的靈魂。

  這已經是兩位那沙第二次遇到這樣收集靈魂的魔法師了,上一次也是在戰場之上,只不過因為西露西雅的刻意放水,所以讓那個傢伙跑掉了。這一次安吉麗兒二話沒說直接一個魔法把這個傢伙給擒了下來。即使西露西雅是陰影協會的會長,而這個傢伙是陰影協會的成員。她也沒有絲毫的留情。

  人是抓到了,不過審訊和逼供就不是安吉麗兒擅長的事情了,她的附魔系法術又使用的比較糟糕,審訊和逼供的責任理所當然的落在了西露西雅的頭上。

  其實根本無須審問,她們大概猜的出幕後是誰在指使。那種魔法道具只有亡靈法師可以製造,在這主物質位面亡靈法師的數量不多,野心勃勃又實力強橫的更加是屈指可數,所以幕後的主使者一點兒都不難猜,即使他不是幕後的主使者也和這陰謀脫不了關係的。

  在她們脫離混亂的戰場以後,安吉麗兒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用象牙和白金製作的,鑲嵌著一小片打磨光滑的大理石的拱門模型,模型上面用金線綁著一把很小的銀湯匙。她輕輕地呤唱了一個咒語。頓時,一扇發光的足有四英尺寬八英尺高的大門憑空出現在了她面前。西露西雅輕車熟路的伸手拉開門,裡面是一間巨大的、奢華的豪宅,連接許多房間的華麗大廳,空氣清新溫暖,附帶著眾多地僕人、舒適的大床、明亮的書桌、豪華的餐廳、奢侈的飲食和溫暖的浴池。

  這是一座異次元的大宅。只有施法者指定的生物才可以進入,那發光的大門一旦施法者進入就會自動關上變成隱型的。這個房子只有一個特定的出入口和外界相連,屋內外的環境完全不會相互影響,是相當奢華、安全的旅行居所——只是這是一個七級的奧術,不是一般的法師可以使用的。

  昏迷中的公爵傷勢早就被安吉麗兒處理過了,他被隨便扔在一個漂浮碟上跟在兩位那沙的後面進入了這個魔法豪宅。

  當安吉麗兒安頓昏迷的公爵的時候,西露西雅直接指揮魔法製造出的僕人把那個倒楣的魔法師拖進了最近的一個房間,整理了一下手頭的法術,她打算好好的“款待”一下這個傢伙!

  至於過程……呃,還是省略好了,那可不是什麼讓人舒服的事情。

  實際上那個不幸落在夜之法師手裡的魔法師雖然開始的時候還算態度強硬,但是早在西露西雅在他的身上使用出第一個魔法以後就什麼都招供了,後面的時間不過是某人在宣洩怨氣而已。可憐的人,讓我們為他默哀一下——要是他知道他眼前的這個女法師是夜之法師的話,根本就無須使用任何的手段逼供。他保證什麼都招了,就算問他三歲生日的晚餐吃了什麼恐怕也都會招供出來的。

  最後這個傢伙是不可能逃過死亡的命運的,當西露西雅覺得已經足夠的時候,才將死亡賞賜給這個可憐的人作為解脫。

  隨便丟了一個法術將屍體處理掉以後,西露西雅從魔寵口袋裡拎出自己的魔寵,吩咐了幾句。然後才離開這個房間打算去看一下安吉麗兒有沒有把那個公爵處理好。這才出現了之前的情況。

  稍微猶豫了一下,西露西雅才開口說道:“不過是一個棋子而已。”

  “無足輕重的那種?”安吉麗兒微微的一挑眉。

  “知道的不多,意義不大。”沒有絲毫的說謊的必要,事實確實如此。

  “是你的寶貝徒弟?”雖然是疑問句,但是看安吉麗兒的神態卻沒有什麼懷疑的樣子,是肯定的神態。

  對於她的問題,西露西雅聳了聳肩,算是默認了。

  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歎息,安吉麗兒說道:“你太縱容他了。”

  “縱容他的不光是我一個吧?”對於安吉麗兒的指責,西露西雅倒是沒有絲毫的愧疚。她確實對哈伯因‧畢萊爾有些太過縱容了,但是那又如何!除了安吉麗兒,有誰敢因為這種事情指責她嗎?就算有人指責,一向我行我素的夜之法師會理會這種指責才奇怪!

  安吉麗兒按了按額頭,沒錯,縱容哈伯因‧畢萊爾的不光是西露西雅自己,但是這一次……

  “這次你還繼續縱容他下去嗎?”

  在她們離開卡曼瑟之前哈伯因‧畢萊爾已經做過一些逾越的事情了,不過西露西雅並沒有給予他處罰,只是直接破壞了他的計畫了事。但是這一次,安吉麗兒隱隱有些頭痛。她感覺到這一次很可能是大麻煩!

  西露西雅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乾脆俐落的轉身走掉了,留下安吉麗兒一個人頭痛。

  沒錯,確實頭痛!對於哈伯因‧畢萊爾,她實在是不可能向對待其他逾越者那樣,毫不留情將其抹殺,或者是直接交由上面處理。這一點她暫時做不到,只要哈伯因‧畢萊爾不惹出大麻煩,一些小小的逾越她完全可以裝做沒看見。
    ※※※※※※※※
  羅邇司大陸‧陰影協會的總部。

  正在實驗室中忙碌的哈伯因‧畢萊爾突然聽到一陣清脆的爆裂的聲音。他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轉過身後,只看到放在實驗室最裡面的那套極端精巧、複雜的靈魂禁錮裝置之上。有一組四枚藍寶石完全裂開了!

  深沉、陰冷的氣息隨著寶石的破裂迅速散播開來,痛苦的呻吟之聲也開始在空間中迴盪。被囚禁在寶石內的靈魂蜂湧在裂口之出,掙扎著、哀號著妄想脫離這禁錮他們的恐怖牢籠!

  一道球型的力場之牆瞬間以超魔技巧瞬發了出來,將那套裝置牢牢的包裹了起來。看到力場之牆將靈魂禁錮裝置完美的包裹以後,哈伯因‧畢萊爾擦了一把冷汗。他現在手邊沒有可以修補藍寶石的材料,只好先把它用力場之牆包裹起來了。

  好危險!要是真的讓這些被禁錮的靈魂跑出來麻煩可就大了!他倒是不怕這些靈魂會對他造成什麼傷害——他身上的魔法物品和恆定的法術即使在他不動手的情況下,也不會讓這些靈魂討到任何的好處。

  只是一旦讓這些靈魂跑掉了會引來很多麻煩就是了。而且這一組寶石裡禁錮的靈魂數量不少,重新收集也是一件很惱人的事情。現在差不多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他不想再多浪費無謂的時間,那搞不好會引來意想不到的麻煩的!

  估計了一下藍寶石大概的開裂程度,哈伯因‧畢萊爾轉身來到一個佈滿無數小抽屜的大櫃子的前面,這些抽屜裡面盛放的全部都是魔法觸媒。

  他首先打開的抽屜裡放著一些小小的皮革口袋,這些口袋裡裝的全部都是藍寶石的粉塵,取出了一袋寶石塵以後,他又從另外的抽屜裡取了一支小玻璃瓶,玻璃瓶裡面是不知什麼東西的血液。

  取好了所需要的東西。哈伯因‧畢萊爾回到靈魂禁錮裝置的前面。他吸了一口氣,集中所有地精神,力場之牆被解除的瞬間,他將瓶子裡的鮮血淋在裂開的藍寶石上,然後大聲的吟唱出咬字清晰的咒文。

  等到將藍寶石上的裂隙修補完好以後。即使強如哈伯因‧畢萊爾也微微蒼白了臉色,在修復藍寶石的同時他還要壓制寶石之中躁動的靈魂,魔力的消耗確實是大了一些。

  確定靈魂禁錮裝置已經重新正常的運轉以後,哈伯因‧畢萊爾在實驗台前的高背椅上坐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的魔力已經差不多消耗殆盡了,之前的實驗自然無法再進行下去。現在他只是靠在那裡安靜的閉目養神而已。

  這個時候他才有時間思考裝置之上的藍寶石為什麼會出現裂痕。一個又一個的可能性被他在腦海中列舉。又一個一個的被否定。突然之間一個可能性冒了出來,哈伯因‧畢萊爾猛的睜開眼睛。坐直身體,可見這個可能性相當的驚人。

  仔細的將這個可能性在腦海中推演了一遍,雖然非常不想承認,但是他還是不得不接受事實,這是最有可能導致這一組藍寶石的碎裂的原因。

  與這組藍寶石相連的靈魂收取裝置被徹底的破壞了!魔力產生了反噬!

  這個推測是相當驚人的,要知道那與這個裝置之上的藍寶石相連接的靈魂收取裝置是他花費了無數的心力製造出來的,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摧毀的。不但輕易擊敗了持有裝置的中位法師,甚至連裝置之上的連接示警都沒有觸發就將靈魂收取裝置徹底摧毀了,這代表了對方至少要有接近他的實力,相互之間的差距絕對不會超過一個法術等級!

  與他的實力接近……嚴格的算起來這樣子的魔法師或者牧師一類的施法者在主物質位面屈指可算,無非是幾大魔法公會的高層,以及神殿的高層而已,都是一些老熟人了。

  對於這些擁有可以直接影響他的計畫的實力的傢伙,哈伯因‧畢萊爾是不可能毫無防備的。通過種種手段,這些傢伙的行蹤他大概都能夠掌握一二。

  高手之間的存在就是為了相互牽制和威懾,他的身邊也同樣有這些傢伙派出的臥底和眼線,這是一種潛在的遊戲規則,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會輕易撕破臉,而是維持這脆弱的平衡,如同在薄冰上跳舞一樣。

  當然了,為了確保他的計畫可以順利進行,他在這上面花費了比那些傢伙更多的精力,以保證這些危險人物始終在他的視線之內。再說了,這些傢伙都擁有崇高的地位,這也決定了他們不可能突然出現失蹤這種事情,他們各自牽扯到的東西太多,突然失蹤會搞的天下大亂的。

  唯一擁有強悍實力,卻又經常行蹤成謎,讓人無法琢磨的也就只有貴為准神的兩位那沙而已。想到這裡哈伯因‧畢萊爾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如果真的是他的老師或著是曙光聖女插手的話他的麻煩可就大了。計算了一下現在收集的靈魂數量。嗯,應該勉強夠用了,再加上還有另外三個屬下還在繼續收集靈魂,這一次雙月滿月的時候應該就可以舉行儀式了!

  已經不能再拖延了!再拖下去的話恐怕會有變故的!

  下定了決心,哈伯因‧畢萊爾叫來一名學徒,吩咐他去將司那德神殿的人請來,便起身離開了他的實驗室。

  離下一個雙月滿月還有二十幾天了,儀式必須要馬上開始著手準備,否則的話會來不及的!

  一邊走,哈伯因‧畢萊爾一邊思量著,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疏漏的地方——這個儀式對他無比重要,是絕對不能夠失敗的!

  就這樣他回到了自己的書房,推開門卻猛然發覺房間裡還有其他生命的存在!一個防禦的法術瞬間釋放了出來,有了奧術的保護,哈伯因‧畢萊爾這才開始尋找那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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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15 01:25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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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這個出現在哈伯因‧畢萊爾的書房之中,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乃是一隻可愛的小貓。一身漆黑光澤的毛皮,只有尾巴尖上有一點白色。金色的眼睛,四隻肥嘟嘟的小爪子,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根本就是那種被貴族小姐抱在懷裡溺寵的那種類型。

  當然這只是看起來的表像,如果這真的只是一個貴族小姐的寵物貓咪的話,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哈伯因‧畢萊爾這個被層層魔法嚴密的守護著的書房之中的,更加不可能囂張的佔據陰影協會的副會長的書桌,肆無忌憚的偷喝強大的亡靈法師珍藏的美酒!

  不說別的,光是這隻小貓身上佩帶的魔法物品,就足以讓大多數的魔法師羨慕的要死。

  小貓咪的脖子上套著一個完全用秘銀打造的項圈,上面鑲嵌著六塊完美無暇的各色寶石。它的兩隻前腳上分別戴著一枚威力強勁的魔法戒指,連套尾巴上黑白交界之處的那枚細細的金環上都附加有強力的魔法!

  光是那個項圈就是一件次等神器,那原本是一隻手鐲,曾經套在這隻小貓咪的主人的手腕上。後來小貓咪的主人得到了一件更好的,就把這隻手鐲稍微改了一下大小,套在自己的魔寵的脖子上了。

  俗話說的好,打狗還要看主人,對於這隻小貓咪更加是如此,連哈伯因‧畢萊爾也不敢對它有所舉動的原因非常簡單——它是夜之法師的魔寵!

  看到哈伯因‧畢萊爾進來,本來抱著瓶子品嘗著葉爾蘭精靈所釀造的葡萄酒的小貓咪,馬上放下精美的玻璃瓶從書桌上跳了下來,幾步跑到哈伯因‧畢萊爾的身邊,抓著他的袍子三、兩下就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圓圓的小腦袋親暱的摩擦著哈伯因‧畢萊爾的臉頰。

  出人意料的是哈伯因‧畢萊爾居然露出了一種相當溫和的表情,他就任由這隻貓咪攀在他的肩上。他走到書桌的前面,命令妖僕將書桌整理出一塊空間。輕一彈指,一個銀盤出現在那裡,將那瓶已經被糟蹋了大半的葡萄酒倒了一些在銀盤之中,他抱下自己肩膀上的小貓咪,將它放在銀盤的旁邊。

  這隻小貓咪倒也絲毫不客氣,對著哈伯因‧畢萊爾點了一下頭,便開始美美的享用盤中的美酒了。

  看著這隻貪酒的小貓,哈伯因‧畢萊爾不由得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事。真的已經非常的久遠了。那個時候他才多大,也就十歲左右吧。那還是他在魔法學院上學的時候的事情呢。雖然一般來說魔寵極少會離開主人的身邊,但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的老師居然將這隻小貓放在他的身邊整整五年,這隻小貓咪照顧他、陪伴他度過了整個在學院的學習時期。他還記得這隻小貓有多麼的嗜酒,以至於他不得不經常偷偷溜出學院去給它弄些酒喝。

  一想起那段歲月,他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種多少有點溫馨在裡面的笑容。

  要是陰影協會的人看到這一幕大概會昏倒一票人的。

  終於小貓咪滿意的打了個酒嗝抬起頭來,有些醉醺醺的晃了晃腦袋。

  “老師讓你來什麼事嗎?”摸了摸小貓咪的腦袋,哈伯因‧畢萊爾平靜地問道。他很清楚,他的老師是不會無緣無故將魔寵派遣來的。

  舔了舔哈伯因‧畢萊爾的手指,那隻小貓咪才用非常標準的龍語字正腔圓地說道:“主人是讓我來警告你的。”說到這裡小貓那圓圓的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警告?”哈伯因‧畢萊爾微微一挑眉。對於他的老師會發現他的一些行動他一點也不意外,這警告已經來得的比他所預料的要晚一些。但是他敢肯定,他的老師一定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否則的話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就不是小貓咪了,而是他的老師本尊!

  也許別人不知道監控者這種存在。但是哈伯因‧畢萊爾是相當清楚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西露西雅‧那沙對他可是相當寵溺的!

  小貓咪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主人讓我警告你不要做一些太過逾越的事情。”

  “我知道了。”

  聽了哈伯因‧畢萊爾的回答,小貓咪輕輕地搖了搖頭。它相當清楚哈伯因‧畢萊爾的性格,也自然知道自己所傳達的警告幾乎是無法阻止什麼的,只會讓他的行動變得更加隱秘而已。

  “我要回去了,你有什麼話要帶給你的老師嗎?”

  哈伯因‧畢萊爾微微的張了一下嘴,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自嘲的搖了搖頭。

  小貓咪歎了一口氣,魔法的圖紋在它的腳下閃現。穿越星界的通道返回到了它的主人的身邊。

  通過魔法結點定點陣圖。軒轅月耀一行人的著陸地點還是相當不錯的,就在指揮總部營地廢墟的附近。顯然,他們來的太晚了一些,戰鬥已經完全結束了,展現在他們面前的除了被火焰肆虐過後餘溫尚存的廢墟之外,既沒有攻擊者,也沒有倖存者,就只剩下屍體而已。

  風吹拂過灰燼、碎石、焦黑的木材和同樣焦黑的屍體,空氣中飄蕩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焦臭味,幾隻食腐的鳥類被突然到來的一行人驚擾,中斷了它們的盛宴,飛到空中發出刺耳的鳴叫。

  環視著一片廢墟,軒轅月耀展開羽翼懸浮起來,她可不想涉足其中,如果有可能的話她甚至想要閉上眼睛不去看。

  所以她轉過身,對著海若斯問道:“現在怎麼辦?”

  她一點也不認為在這種廢墟之中可以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即使有,她也是不會去那廢墟之中翻看的。

  “你有沒有可以從死者的口中詢問消息的法術?”海若斯也不認為在這廢墟之中可以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從一開始他就是打的這個注意。畢竟軒轅月耀是夜之法師的弟子,是一名可以使用亡靈法術的魔法師!

  雖然神術之中也有一些可以和死者交談的法術,但是那不是他有能力使用的,先不說他只是最低等級的牧師,勉強可以使用一級的神術。他可是精靈之神,也是大地、森林和富饒的女神庫黎瑪的地上代言人,和動物或者植物交談到是他的本分。和死者交談?即使是庫黎瑪牧師中最高階的也沒有那個能力,那是信奉死亡域的神祗的牧師才有的能力。

  “我需要一具屍體才能夠施展法術。”話是這麼說,但是軒轅月耀自己可是一點也不想深入那廢墟之中。

  看的出軒轅月耀的心態,海若斯很體貼的讓兩個小傢伙陪著她到稍遠一些的地方等待,他和喬西一起深入廢墟之中去尋找一具合適的屍體讓軒轅月耀施法。

  詢問普通的士兵是沒有意思的事情,他們所尋找的理所當然的是軍官,最好是他的父親的近衛的屍體,只有這些人才最有可能知道他的父親的下落。即使經受過火焰的洗禮。但是營地輪廓依然清晰可見,主帥營帳的位置也不難尋找。那裡才是他們的目標。

  雖然屍體已經燒焦,完全無法分辨其本來面目,但是被屍體緊緊攥在手裡的白銀聖徽卻昭示了他的身份。那是戰爭與勝利之神凱德奧的聖徽,這個人應該就是他的母親派遣在父親身邊的施法者之一。牧師的靈魂死後會回歸到自己所信仰的神的身邊,不知道這樣子的話軒轅月耀的魔法是否還能夠成功?

  幸運的是這沒有對軒轅月耀的法術造成任何的影響,一個四級的亡靈法術成功的將這個靈魂暫時的喚回人間。他們從這個死者的口中得到了一些很有價值的消息。

  在被刺客襲擊以後這位牧師並沒有馬上死去,在彌留之時他隱約看到那些圍攻公爵大人的刺客先後倒下了,兩個模糊的人影出現在那裡,那兩個人似乎說了一些什麼,但是他無法聽清,當他看到那兩個人走到公爵大人的身邊的時候,生命就離開了他的身體,後面的事情他就不再知道了……

  讓死者重新安息,軒轅月耀看著海若斯等著他決定下一步的行動。說起來軒轅月耀還是挺懶的,當有可以值得信任的人能夠依賴的時候。她就會懶得自己計畫。遺憾的是真正值得她信賴的人並不多,所以她也沒有太多的機會可以偷懶。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海若斯至少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他的父親現在還活著!不管牧師最後看到的那兩個人是什麼人,他們至少都沒有想要取他的父親的性命的意圖。否則的話根本就不需要對付那些刺客,只要在一邊袖手旁觀就可以了!

  至於那兩個到底是什麼人,現在還不好猜測。可以參考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一些。這樣子的話,這條線索就無法在追查下去了。

  思量了一下,海若斯決定先去尋找這次襲擊中的倖存者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如果那兩個神秘人是朋友的話,應該會送他的父親和指揮總部的殘部會合。如果是敵人的話……

  聽了他的計畫。除了墨桐小小的抱怨了一下以外,其他人都表示同意。

  軒轅月耀的預言系法術實在是不過關。海若斯不得不利用女神賦予他的能力試著和周圍的一些植物交流。考慮到植物的智力和對外界的感知都非常有限,根本無法仔細辯識或描述生物,所以可以得到的資訊也是非常有限的。

  零零總總的資訊匯聚在一起,也勉強讓他大致知道了指揮總部的殘部的撤退方向,安葬了牧師的屍體以後,他們向著指揮總部的殘部撤退的方向追了過去。

  在稀疏的林地中穿行,海若斯突然之間停了下來,並且無聲的示意大家警戒。雖然說軒轅月耀有魔法的輔助,喬西是個感覺靈敏的盜賊,但是在野外的林地之中,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比大地、森林和富饒的女神庫黎瑪的地上代言人更加敏感的。在這種地方海若斯的力量遠比在城市之中要強!

  而墨桐憑藉妖魔的本能,幾乎沒有比海若斯慢上多少,就發現了前方的異樣——有一些人正在靠近他們!數量不多,也就是在二、三人之間的樣子。小小的狐狸立刻召出一件防禦的法器。將他和主人保護在其中。至於其他人……哼哼,其他人的安危與他何干。

  一行人迅速的擺出了警戒的隊形,作為一名是施法者,軒轅月耀理所當然的處於被保護的位置,畢竟法師這種職業的近戰能力差得一塌糊塗是很出名的。海若斯和闇‧玄武分別處於她的前後,而兩名遊蕩者則處在兩翼的位置,很常見,也是很實用的一種警戒隊形。

  他們在這稀疏的林地之中以警戒的隊型緩緩地前進,隨時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意外。

  慢慢地已經可以在樹木的縫隙間看到隱約的人影。人數不多,只有三個人而已。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的身材比他後面的兩個人比起來要粗壯、高大很多。

  距離漸漸的拉近,近到雙方的人都可以清晰的打量彼此。

  對方乃是一名戰士、一名弓箭手和一名牧師的組合。走在最前面的戰士高大健壯。接近六英尺四英寸的身高足以讓他用俯視的角度看這裡所有的人——說到身高,除了這個戰士之外,兩邊的人就再沒有高個子的人存在了。精靈的身高你就不用指望了,茜涅忒和墨桐都還是小孩子,剩下的……還是算了吧。

  這個高大的戰士手臂大概比軒轅月耀的腰還要粗一些,一套厚實的全身鎧甲。就是那種從頭頂包到腳尖,沉重得足以讓大多數戰士行動困難的那種——實際上這種鎧甲多是為重裝騎士們準備的,裝備了這種鎧甲的騎士們如果下了馬連行走都成問題。

  更加誇張的是除了這件重甲之外,這個戰士居然還單手使用一把雙手巨劍,另一隻手中持著一面巨大的,好像攜帶式牆壁一樣的木製塔盾,根本就是個會移動的戰鬥堡壘、人型怪物!最詭異的是,這個傢伙裝備了這一身東西居然還可以行動如常,連腳步聲都沒有比一般的戰士沉重多少,很讓人懷疑他這一身裝備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難不成是紙糊的?

  在他的身後是一個看起來像是人類的弓箭手和一個看起來像是人類的牧師。注意,只是看起來而已,從他們在森林中行走的輕靈姿態來講,要說他們沒有精靈血統鬼才相信!

  同樣的,軒轅月耀一行人也引起了對方的注意。不管是精靈。還是長有翅膀的異族——軒轅月耀早就解除了變形戒指的效果,連翅膀也只是折疊在身後,並沒有化為斗篷。在這戰爭之地的附近,隨時可能會有意外發生,還是保持原形比較安全——這些都非常吸引人的眼球,還有那隻龐大的猛獸,以及超可愛的小孩子。這樣子的組合想讓人們不去注意他們都很難!

  大概是因為雙方都沒有太多敵意的緣故,交涉進行的還算順利。相互證明身份以後他們才發現。彼此之間的關係差不多可以用戰友來形容。

  這三個人正是和兩位那沙失散了的冒險夥伴。在突襲開始的時候,在那一片混亂之中他們彼此之間都是失去了聯繫,兩位精靈之間因為有特殊的聯繫方法,所以很快就聚集在一起。剩下的時間也就只是隨著僥倖逃過一劫的指揮本部的殘部一起潰退了。

  好不容易逃離了敵人的追殺,指揮本部的殘部在西北方的一處小山坳了暫時安頓了下來,這個時候他們才開始尋找失散的同伴。

  那隻青銅龍目標明顯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但是即使翻遍了這個臨時營地也沒有找到魔法師和盜賊的蹤影。這讓三個人不由得擔心了起來,且不說那個盜賊的實力乃是這個冒險小隊中戰鬥能力最差的,就連一向讓人感覺深不見底的魔法師在那種亂戰的環境中也是相當危險的——魔法師這個職業的優點和缺點同樣的鮮明,在那種亂戰之中近戰能力極差的魔法師反倒成為了最容易受到傷害的一群。不過話說回來,論及逃跑的速度實在也少有人可以比得上一位能夠使用傳送的法術的魔法師。所以嚴格的說起來他們還是比較擔心那個一向口花花的盜賊。

  在臨時營地裡又轉了兩圈,確定他們的同伴確實失去了蹤影以後,這三位全然算不上人類的傢伙就將因為主帥失蹤而亂成一團的指揮本部的殘部徹底拋棄了。他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裝備,便離開了那個小山坳,沿著撤退的路線往回走,去尋找他們失蹤的同伴。反正這個時候那個混亂的小山坳之中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的脫離的。

  從這個名為“朱雀”的冒險小隊的成員的口中知道了指揮本部的殘部現在的情況以後,海若斯再三追問以確定他的父親確實沒有回到指揮本部的殘部與屬下會合的時候,海若斯開始感覺頭痛了。

  那些帶走他的父親的神秘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目的又是什麼?這些疑問在他的腦海中盤旋,卻因為現在可以利用的線索實在太少,而找不到答案。

  當得知了“朱雀”的目的乃是如果沿途找不到失蹤的成員,就到敵方那裡一探究竟的時候,海若斯馬上對他們發出了邀請——“朱雀”的實力他早有耳聞,而且從目前的情況看來兩者的目的差不多是一致的。

  稍微商量了幾句,“朱雀”的成員就欣然答應了這些謝爾多家族所派遣出來的支援者的請求——海若斯可沒有說出他真實的身份,畢竟以他王子的身份捲進別國的戰亂之中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所以他們現在的身份是謝爾多家族雇傭的冒險者。這個身份是非常合適的,只有冒險者這個職業才可以有效的解釋他們這個成員情況複雜的隊伍。畢竟帶著小孩子上戰場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而且還是兩個小孩子。



13-3
  兩支隊伍就這樣暫時合併成了一支,成為了一支稍稍顯得有些龐大的冒險者隊伍。

  九個人!對於冒險者隊伍來講這個人數是稍微多了一點兒,這個人數已經和一些小型的傭兵團差不多了,而且這絕對是一支陣容超級豪華、罕見的組合!

  神祗的地上代言人神能戰士一名,身為半眷族的監控者上位法師一名,精靈巡林客未來的精靈王一名,半精靈牧師未來的聖祭祀一名,手腳伶俐的遊蕩者兩名——其中一人雖然年幼卻擁有一些龍珠之力。來自地球的妖魔九尾狐一隻,剛剛成年的青銅龍一隻,魔法合成獸一隻,這種陣容確實很豪華是不是?

  雖然是兩個臨時合作的組合,在默契方面有待磨合,彼此之間的關係也還算融洽。呃……身為青銅龍的化名亞維魯的亞維奴蘇爾克利斯確實看擁有著紅龍血脈的闇‧玄武非常不順眼,闇‧玄武也非常討厭這隻青銅龍——這是金屬龍和五彩龍的種族宿怨問題——但是一來闇‧玄武的身份只是法師的坐騎,二來闇‧玄武無法開口講話,所以在一個巴掌拍不響的情況下,他們之間的矛盾我們可以暫時忽略不計。

  兩個偽裝成人類的精靈對有著精靈外表的海若斯可是特別的友好,畢竟在這裡他們難得能夠見到自己的同族。至於有著非人外表的軒轅月耀,她那非人的外表讓“朱雀”的成員對她很是好奇——畢竟主物質位面的人形智慧種族之中幾乎沒有幾個擁有羽翼的。雖然軒轅月耀的外表很吸引人,但是她的胸前那枚代表她中位魔法師身份的徽章,卻讓人不敢冒然上前。

  軒轅月耀的魔寵,那隻可愛的小狐狸只是一味的賴在主人的懷裡,懶得理會“朱雀”的成員——不光是“朱雀”的成員,實際上這隻小狐狸除了對自己的主人以外,對大多數的人都不怎麼理會。

  唯一出人意料的就是青銅龍亞維魯對茜涅忒的態度相當的友好,似乎好的有點離譜,完全不符合龍類一貫的行事風格。事後詢問的時候才知道,青銅龍亞維魯會有這種表現是因為他在茜涅忒的身上感應到一種讓他非常舒服,又非常親切,讓人有點想要靠近的感覺。這讓其他人多少有點莫名其妙,他們可是完全沒有這種感覺的!軒轅月耀倒是因此釋懷了,原本青銅龍亞維魯對茜涅忒過分友好的態度還讓她有點擔心,現在看來不過是龍珠殘留在茜涅忒身上的力量在作怪罷了。

  沿著原路他們先返回到指揮本部原本的駐地,也就是那場恐怖的襲擊發生的地方。他們卻絲毫不知道。他們的這個舉動剛好讓他們和帶著謝爾多公爵的兩位半神魔法師擦肩而過。

  當這兩隊人馬相遇的時候,就在離他們大概一英里左右的地方。一道閃光的大門憑空打開了,一位穿著深色法師袍,腳邊跟著一隻黑貓,肩膀上趴著白色月貂的女魔法師跨出了這道魔法的大門,重新回到主物質界之中,她那雙有著金色漂亮花紋的軟皮靴輕輕地踩在了森林的落葉之上。

  跟在她的身後的是一位用斗篷遮蓋了沾染了血跡的軍裝。實際年齡不是很大,看起來卻有些蒼老,卻依然身材挺拔,可是原本堅毅的目光此時此刻卻有著幾份失落和憔悴的軍人。

  這位有些失落的軍人正是被自家王子出賣,險些失掉性命的謝爾多公爵大人。當他第二次自昏迷中清醒的時候,那位救了他的命的黑髮女法師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把幾張紙和絲緞隨手丟給了他。這些大小規格、材質不一的東西顯然是通過一些特殊的管道得來的情報。雖然單獨看來每一份情報的內容都有些片面,但是將這些綜合起來卻可以清晰的構建出整個事件的詳細輪廓!這也就是讓這位出身軍旅世家,一心忠君為國,戰功顯赫的公爵大人神情沒落的根本原因!

  遺憾的是他的身邊的人並沒有絲毫想要安慰他的打算。對於兩位半神魔法師而言,這種為了自身的利益和權位不擇手段的事件她們已經看的太多了。要不是因為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冬月家族,這兩個魔法師會不會出手救人還是一個未知數!想要讓他們安慰人?根本妄想!

  剛剛回到主物質界的兩位半神法師同時察覺到了什麼。是預言系魔法探知的力量,不過不是針對她們的,否則的話會觸發她們監控者的異能。應該是那種大範圍的搜索類探知或者是針對附近某人、某物的探知。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都和她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關閉了閃光的魔法之門。巴掌大小用象牙和白金製作的的拱門模型小雕像落回到了安吉麗兒的手中,她把小雕像收好在口袋裡,順了順自己的斗篷,便對公爵大人說道:“我們走吧。”

  然後她也不管可憐公爵大人的反應,只是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兩人一路行走,除了踩在落葉之上的“沙沙”聲之外就只剩下一路的沉默。謝爾多公爵確實有一肚子的疑問想要從這個黑髮的女魔法師的身上得到答案。但是在那座魔法的豪宅之中他已經碰了一鼻子的灰了。知道無法輕易從這個女法師的口中得到答案以後,他是自然不會去自討沒趣的。

  時間在兩個人沉默的前行中慢慢的流失。走在前面的女法師突然停了下來。她抬起手指了指前面的一處還算隱秘的山坳說道:“前面就是你的部下們暫時紮營的地方了,你可以去和他們會合了,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

  “等一等!”謝爾多公爵叫住了正欲轉身離去的女法師,“我……”他剛開口說出第一個字就被那女法師伸手阻止了。

  “不需要多費唇舌,我是……”女法師突然停了下來,她微微仰起頭,閉上眼睛似乎是在感應著什麼!一、兩秒之後女法師稍微皺了一下眉頭,一個簡單的法術在沒有被謝爾多公爵察覺的情況下以超魔技巧瞬發了出來,在奧術力量的輔助下她眺望向山坳的方向。

  “該死!”安吉麗兒發出了低聲的詛咒。她感應到了來自魔網的波動,雖然因為距離的關係那波動很模糊,但是在奧術的輔助下還是不難判斷出那波動分別位於山坳兩側的山壁頂端,那是來自第五能級的波動。第五能級的咒法類法術,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傳送類的法術。

  能夠使用第五能級的奧術,這就意味著施法者至少是中位法師即使是使用卷軸,施法者的等級也不能夠和所用奧術的等級相差太多。中位的魔法師不是一般人可以調動的,現在摩哈堤王國的高層正亂成一團。

  雖然那位出賣了自己國家的王子在魯尤西王國的協助下發動了政變,政變也勉強算是成功——至少他成功的殺死了自己的父親,以及停留在首都之中所有有資格、有能力和他爭奪王位的兄弟姐妹。但是他卻完全沒有控制住局面。或者說他的那些所謂的盟友,那些魯尤西王國的人刻意讓局面失控的。總之在這種情況之下摩哈堤王國的高層是不太可能派遣魔法師到這裡來的。而且還是兩位至少有中位魔法師實力的法師。

  發生在首都的政變讓摩哈堤王國的大小官員自顧不暇,根本就沒有心力過多的關心前線的戰況,襲擊開始到現在也只不過過去了一夜而已,這支失去了絕大多數施法者和物資的殘部是不可能那麼快就和後方取得聯繫的,所以坐鎮後方的軍部的那些人是否知道他們受到了襲擊還是一個未知數。

  由此可以判斷現在出現的這些傢伙來自敵方的可能性比較大。昨天晚上那慌亂的襲擊之中安吉麗兒就已經大概估計了一下敵人的實力,那支有牧師和魔法師配合的部隊絕對是魯尤西王國的精銳!考慮到當時敵人還有一支預備隊在遠處沒有投入戰鬥。

  派遣出兩名中位法師也不是什麼特別離譜的事情。畢竟在昨天晚上她們就已經看到了一名中位法師出手,經過了八個小時的休息那個傢伙的魔力也應該已經回復得差不多了。

  和懷抱中的黑貓快速的交換了一下眼色,安吉麗兒對著有些搞不清狀況的公爵說道:“恐怕你的部下們有麻煩了。”

  仿佛是為了證明她的話一般,魔網再一次傳來了兩波極為相似的波動……

  在山坳之中士氣特別的低沉,昨天晚上的襲擊在敵人精心的策劃下幾乎所有的高級將領全軍覆沒,僥倖活下來的不是傷勢嚴重,就是無精打采的縮在一邊根本無心指揮,完全沒有人站出來主持大局。在這慘澹低迷的氣氛之中,一個士兵偶然抬頭看到了山壁之上傳送魔法的閃光,但是那一閃而逝的閃光讓他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絕對不是用眼花可以解釋的了。

  兩個閃耀著黑紅色的光輝的魔法陣突然出現在山坳之中靠近山壁的地方,魔法陣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形體,幾秒以後那形體清晰了起來。

  那是兩隻有著鏽紅色短毛,看起來力量強大的大型犬,它身上的斑紋、牙齒和舌頭都是黑色的。雙眼閃耀著紅色的光芒,這些特徵使它們可以輕易的的與一般獵犬區分開來。其實不看這些光它們那高度將近五英尺的體形,就絕對不會有人將它們當作是普通獵犬的,當它們從口中噴出火焰的時候更是如此。

  這兩隻突然出現的怪物一下子讓它們周圍的人楞住了,這樣子的僵局只持續了幾秒,召喚的魔紋一穩定下來。兩隻地獄犬就馬上對距離它們最近的人發動了攻擊——在被召喚的時候它們得到的命令就是殺戮。這也符合它們的本性。

  山坳裡頓時亂成一團,聚集在這裡的都是昨天晚上僥倖活下來的殘兵敗將。連傷患都算上也不過兩百多人而已。說起來這兩百多人如果有效的組織起來,雖然會付出一定代價但是也足以對付兩隻地獄犬了,可惜……現在的情況就是兩隻地獄犬已經足以把這裡攪的天翻地覆了。

  山坳中隱約傳出的哀號聲讓謝爾多公爵心中一驚,他快步向前,急於知道在那山坳之中他的部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他才沒走兩步就被女法師一把拉住了。

  “我們也有麻煩了。”她的聲音不大。而且神情絕對不是那種遇到麻煩時的擔憂,反到想是有點不耐煩。她剛才又感應到了一陣傳送術的波動,之前她加持在自己身上的奧術效果還沒有消失,這樣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一百多英尺一點一點的紅色光芒。

  雖然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也足以讓那些剛剛通過魔法的通路到來的埋伏者清楚地聽到,這也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埋伏已經被發現了。這些埋伏者也真沉得住氣,或者是另有打算,他們並沒有因為安吉麗兒的話語而現身。

  嘴角微微一彎,安吉麗兒鬆開了被她拉住的公爵,對這那些隱藏在稀疏的樹木之後。身上依然籠罩這殘餘的紅色魔法靈光的人影說道:“你們不肯出來的話我就先動手了。”

  在她的話音落下的同時,一個小型的電擊能量束從她的指尖飛出。震顫電擊,這是一個零級的塑能系戲法,威力很小,畢竟她只是打算把人逼出來,並非要取他們的性命。真的要殺人的話以她的施法者等級而言一個簡單的第三能級的閃電束奧術就足以解決一些不太強的敵人了。

  震顫電擊顯然不是合適傷人的法術,尤其對這些戰鬥經驗豐富的傢伙而言更是如此。那個被安吉麗兒選做目標的人很靈敏迴避開了要害,那小小的電擊除了在他的盔甲上留下一道印痕之外,唯一的收穫就是讓這個傢伙的頭髮豎立了起來,形成了一個比較搞笑的髮型。

  既然已經被發現,而且對方已經出手了,自然就沒有再隱藏的必要了,剩下的埋伏者也紛紛現身出來。人不多,才四個而已。

  但是這四個人絕對不是好惹的貨色,被震顫電擊命中的是一個穿著半身甲的戰士,腰上掛著一長一短兩柄劍。那兩柄劍上都擁有魔法的靈光,半身甲上雕刻的徽章顯示出他是一名貴族,至於到底屬於那一個家族,安吉麗兒對貴族的紋章沒研究,自然辨認不出來。被這個貴族戰士護在身後的是一個鎧甲更為華麗一些的人。他的地位應該遠在那名貴族戰士之上,這個人的臉上充滿個一種莫名的憎恨。再往後一些一名披掛著精緻的金色鏈甲,手中握著一柄沉重的權杖的淨化與太陽之神卡忒西傑司的牧師,站在牧師身邊的就是使用傳送的法術將他們帶到這裡的魔法師,一個蒼白消瘦,臉色陰沉的傢伙。

  顯然的被貴族戰士護在身後的人是這四個人中的領導者。他惡狠狠地看了謝爾多公爵一眼以後,才對著安吉麗兒說道:“法師,離開這裡。”這是命令的語氣,而且神態絕對傲慢。

  “請離開吧。”同樣的話也從謝爾多公爵的口中說出,不過謝爾多公爵的神態和語氣可要好多了。“這些傢伙是來找我的麻煩的。”很顯然的,他已經認出了眼前的是什麼人,而且不想將救過他一命神秘女法師牽扯進危險之中來。

  安吉麗兒可是一位貴為半神的魔法師,顯然沒有什麼人有資格對她下命令,至於謝爾多公爵的好意她心領了,是不是離開可要她自己說了算!

  她給那些人的回答是一道魔法,一團光亮在那個領導者的眼前爆開了,又是一個零級的戲法,閃光術的效果僅僅是讓人目眩一分鐘左右而已,這個低等級的法術有很大的機率被憑藉優良的身體素質抵抗豁免過去,讓法術沒有任何的效果。但是當釋放法術的是一名聖光法師,而且是赫赫有名的曙光聖女的時候,這個法術就不是那麼容易可以豁免的了。

  “該死!我的眼睛!”這一聲怒吼顯示出了魔法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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